作者:长野蔓蔓
姜聿白:[为什么?]
齐冬东:[就算他不恐同,但他那些直男行为也够我无语的了……]
姜聿白不由自主偏过脸,看向和自己背靠背坐在床沿上的人。
下一秒,视线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幽沉的眼眸里。
陆锦延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注视着他,也不知究竟看了多久。
姜聿白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拉伸筋骨。”陆锦延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信口胡编乱造,“这种姿势可以开背。”
姜聿白:“……”
*
又是一夜无梦,姜聿白发现自从陆锦延来了仙云山,他的睡眠质量有了相当大的提升。
早上起得晚了一些,他们到餐厅时,来吃早餐的同学比昨天要多了不少。
见到两人同时出现,餐厅内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小白,我们坐那边吧。”面对旁人的注视和讨论,陆锦延一向不为所动,抬手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好。”姜聿白应声,走到窗边落座。
今天餐桌上没有裴教授,牧新羽胆子大了起来,在姜聿白身旁坐下,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陆锦延去取了两人份的早餐,放下餐盘后低声说道:“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豆沙包,给你拿了一个。”
姜聿白微微一笑:“谢谢。”
两人面对面吃早饭,偶尔低声说两句话,牧新羽几次三番试图插话,却莫名有种根本插不进去他们之间的感觉。
他只好放弃,专心致志对付眼前的早点。
吃到一半,陆锦延拿起盘子里的茶叶蛋,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条斯理地剥开鸡蛋,往姜聿白唇边送:“咬一口。”
姜聿白下意识张开嘴,听话地咬了一口蛋白。
“入味了没?”陆锦延眉眼含笑地问道。
姜聿白吞下蛋白,摇了摇头。
陆锦延就把剥好的鸡蛋放进自己碗里,再拿起另一只茶叶蛋重新剥。
牧新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一嘴的食物都忘了咽。
“看什么?”陆锦延抬起眼皮子,没什么表情地地扫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牧新羽立即闭上嘴巴,默默消化食物和刚才看到的一幕。
陆锦延照顾小白的动作太熟练,简直就像是在……
照顾女朋友?
这时,旁边那桌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叫声,隐隐约约能听见女生们在说什么“磕到了”之类的词语。
偏偏当事人依然没什么感觉,陆锦延夹起刚才姜聿白咬了一口的茶叶蛋,神色自若地吃掉了,又拿起牛奶插入吸管递过去:“喝点牛奶,小心别噎着了。”
姜聿白接过牛奶,含住吸管的时候,红红的舌尖一闪而过。
陆锦延眸色微沉,牙齿咀嚼的力道重了几分。
“小白。”吃完早饭的秋梓欣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陆锦延吧?”
“是。”姜聿白看向她,主动介绍道,“这是我们班的班长。”
“班长好,我是陆锦延。”陆锦延放下筷子,唇角上扬至标准的弧度,“平常还要麻烦班长多多照顾小白。”
“没有没有!”秋梓欣连连摆手,笑着回道,“小白根本不会麻烦我什么,倒是我,还要时不时请教他一些问题。”
“是吗?”陆锦延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小白平常在班里,是什么样子的?”
姜聿白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陆锦延打听这个干什么?
“小白平常在班里什么样?”秋梓欣仔细回忆了一下,“很安静,专注画画,基本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绘画上极具天赋,但并没有因此变得傲气,而是一门心思沉浸于画画中。
答案在预料之中,陆锦延语气温和地回道:“小白性格就是这样,所以如果有什么事,就要请班长多多费心了。”
“陆锦延……”姜聿白莫名感到有些难为情,小声叫他的名字,意思是让他别说了。
他说的这几句话其实很奇怪,但秋梓欣并没有往深里想,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感觉,小白最近开朗了不少。”
陆锦延这回是真笑了:“是吗?”
“难道是因为小白认识了你?”秋梓欣灵光一闪,转头问自己身后的朋友,“小白是这学期搬宿舍后才变开朗的,对吧月月?”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好像是哎!”
陆锦延面上笑意愈发明显,瞧着对面害羞到眼睫发颤的人,意味不明地回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很希望,是因为我。”
姜聿白抿了抿唇,没有正面回答,内心却悄悄承认了。
因为友好的新室友,更是因为陆锦延。
这个话题暂且揭过去,秋梓欣又问道:“对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好几天的写生,你要一直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当然。”陆锦延不假思索地回道,“我会一直跟着小白,一定不会给班长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旁边桌偷听的女生忍不住大声回答道,“能和校草一起写生,这是天大的福利好吗?”
餐厅内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声,陆锦延也笑:“我可不会画画,我只能给小白背包,充当人体画架也行。”
话音落地,离得近的女生们又发出一片“啊啊啊”的叫声。
姜聿白抬手掩在额前,遮住大半张脸,想假装自己不在这里。
原来有时候,社交能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
接下来的几天,陆锦延果然如同一条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姜聿白身后。
一开始,女同学们看到他就忍不住发出一阵躁动,过了两天后,才渐渐习惯校草这个编外人员的存在。
经过仔细观察后,女生们更是得出结论,校草和他们系草的关系好像真的很不一般。
于是,她们看向两人的眼神,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兴奋。
离开仙云山的前一天,姜聿白坐在那道古老的石拱桥前,进行最后一幅写生创作。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中午吃完饭后,陆锦延说要去买一些纪念品和土特产,带回去给室友们。
他拜托陆锦延连他的那份一起买了,就独自背上画架来到石桥前。
和寻常写生并没有不同的一个下午,但姜聿白画着画着,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半晌后,他不自觉回过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少了那道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
姜聿白转回脸,甩开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杂乱思绪,像往常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画画中。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昏暗下去。
姜聿白敏感地觉察出光影明暗的变化,停下了画笔,仰脸望向晦暗不明天空。
又要下雨了吗?
片刻后,他俯身收拾好画具,准备先回民宿避雨,省得像上次一样狼狈。
但这场雨,来得比他想象中更急。
姜聿白刚背上包准备离开,一滴雨水“啪”地一声滴在挺翘的鼻梁上。
几秒后,从天而降的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沙沙”地往下落。
姜聿白愣了一下,随即抱着画板往桥上跑。
大雨落在头上,很快就打湿了他的发丝,他来不及擦拭脸颊上的雨水,只想尽快穿过石桥去到另一边。
“小白!”一道熟悉的嗓音凌空响起。
脚下一顿,姜聿白掀开被打湿的长睫,望向对面。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手执一把水墨骨雨伞,踏着脚下亘古不变的青石板,穿过潮湿迷蒙的雨幕向他走过来。
这一瞬间,他像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
如同电影的慢镜头,陆锦延走至他面前,抬手便将他整个人笼罩进雨伞里。
姜聿白仰起脸,怔怔地望向对方漆黑深邃的眉眼。
“抱歉小白,我还是来迟了。”陆锦延开口,语气隐含心疼,“我感觉要下雨,就立刻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没有……”姜聿白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来迟,你来得刚好。”
“是吗?”陆锦延的目光随着脸颊上的雨珠子滚落,心思一动,情不自禁抬起手,想擦去那道宛如眼泪的雨水。
姜聿白条件反射地侧了侧脸,但很快又转了回去,任由略显粗糙的指腹拂过脸颊,轻轻替他拭去雨水。
陆锦延眸光闪动,收回兴奋到有些发抖的手指:“走吧,我们先回去。”
说罢,他将伞柄换了一只手握住,转身和姜聿白并肩而行。
雨滴打在青石板上,飞溅的雨水好似一朵朵绽开的小花,整座桥都被大雨所覆盖。
而陆锦延用一把骨伞撑开一方天地,在这里,姜聿白不用担心受大雨侵扰。
两人即将穿过拱桥时,姜聿白无意中看向桥沿处,一抹鲜亮的黄色映入眼帘。
那是一株从石缝中生长出来的野花,小得可怜,花瓣掉落,在大雨中摇摇欲坠。
陆锦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柄玩具大小的油纸伞:“看看这是什么?”
“油纸伞?”姜聿白看向他的掌心,有些惊讶。
“对,刚才去买纪念品时看到的,觉得很可爱就买了。”陆锦延将伞柄递给他,“我们撑这把伞太小,小黄花撑刚刚好。”
姜聿白接过骨伞:“你是要……”
陆锦延走出伞下,来到桥沿边,用力将玩具油纸伞的伞柄牢牢插进石缝里,让小黄花完整地躲在伞下。
上一篇:踹开前任后我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