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师师
听到他的声音,张渐天没有说话,默默地退出房间,在游戏大厅的排行榜上找着胜率高的对手邀战。
楚镜知道这个少年心中难受,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自己电脑前,晃动鼠标,屏幕亮了起来,一个穿着暗黑道袍的羸弱鬼道士出现在屏幕上,他建立房间,将房间号发过去,“想要PK就跟我来吧。”
“不用,”张渐天没有进入他的房间,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对手进入战斗。
楚镜怔在旁边,没想到张渐天会拒绝他。似乎从认识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忤逆自己,记忆里这个温和的少年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像一只家养的大型犬,乖顺、无害。
久而久之,自己竟然忘了,再温顺的大型犬,也是一种凶猛的动物,在受到伤害的时候,也会呲起尖牙,露出兽性。
一分钟不到,张渐天已经将对手砍翻在场,最近半年,他对游侠的操纵能力突飞猛涨,俨然已有问鼎剑圣的气势。
楚镜转头看向自己的屏幕,背景是随机刷新的大荒山,周围遍地乱石、枯木林立,那个羸弱的鬼道士孤零零地站在乱石之间,面无表情。
他突然厌恶起这个样子的自己,虚假、伪善,移动鼠标关了电脑,他拿起电脑边的烟盒,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一站起来,突然一股大力从旁边袭来,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开椅子,跌跌撞撞地被抵在了墙上。
楚镜吃了一惊,强行压下狂乱的心跳,望向压着自己的少年,“你干什么?”
张渐天紧紧用身体将楚镜压在了墙上,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年长的队长,一言不发。
少年的脸色肃穆沉静,这样沉默而冷漠地看过去,让楚镜心底暗暗发憷,努力控制住呼吸,使自己的声线听上去温和而不失威严,他缓声说,“渐天,放开我。”
张渐天突然极其轻微极其缓慢地笑了起来,他略微低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稍矮一头的男人,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残酷的光芒。
楚镜的呼吸急促起来,“渐天,你……”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突然袭上的亲吻中,张渐天猛地上前,狠狠咬住了楚镜的嘴唇,少年凶猛的亲吻不得章法,野蛮地撬开他的嘴唇,舌尖进入口腔中,凭借本能卷起他的舌头如同暴风骤雨般席卷肆虐。
富有征服意味的雄性气息让楚镜心脏狂跳,试探地挣扎几下,却被禁锢得更加紧了,少年的舌头残忍地深入口腔,对于深喉的舔舐令他呼吸停滞,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于是挣扎就更加激烈起来。
张渐天咬破了他的嘴唇。
倏地分开,楚镜难堪地大口喘息,方才的亲吻仿佛只是在电光火石间,却激烈地让他丧失了全部的锐气。
这样冷酷的亲吻让他害怕,没有一丝情念,满满的全是压迫和征服。
“楚镜,”张渐天手指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他目色深沉地看着他,“小羽的退队,和你有没有关系?”
阮羽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的脑中回响,阮羽讨厌楚镜,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也知道楚镜对阮羽同样没有好感,可是为什么他在临走前一定要对自己强调这一句,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暗涌?
楚镜消极反抗地闭上眼睛,冷声道,“阮羽退队,是理念不合。”
“陈哥的那张内存卡中,到底是什么视频?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们俩的眼色,哪有那么巧就自动格式化,当我是傻子?”
楚镜闭着嘴不说话。
张渐天怔怔看了他半晌,挫败地放开他,“楚镜,我喜欢你,可是,我对你很失望。”
第28章 罪世狂少
张渐天第二天上午在学校又没有看到阮羽,打电话过去,得知他已经回到游戏城打黑赛去了。
最近E联赛第三赛季进行到了季后赛,赌场的赔率更加惊险万分,附带刺激了黑赛场,以阮羽的水平,有时打一个晚上,可以从雇主手中拿到上万块钱。
张渐天没有回龙骑基地,而是背着书包去了阮羽以前常去的游戏城,站在门外盯着那个招牌,以前不认识,现在知道了,招牌上那个标志,是名爵的队标。
——这是一家名爵旗下的电子游戏城。
摸索着找到阮羽的区域,拐进走廊,就看到阮羽纤细的身影正低头倚在门口,细碎的额发遮住了眼睛,使得他的脸看上去精致而脆弱。
“你来了,”阮羽抬起头来,笑道,“进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张渐天拉住他,阮羽的眼睛十分漂亮,与楚镜的形状类似,却要更加精致几分,此时里面满是红血丝,显然是熬夜了。
他笑道,“小羽,你再随便熬夜,以后会早死。”
“早死早托生,”阮羽冷笑。
知道他向来没有好话,张渐天一笑了之,关心地问,“小玠最近病情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阮羽淡淡道,“半死不活地呗,他这病就是个吸血鬼,每周输一次血,一次三千八,谁家养得起?”
“不要放弃希望,一定可以治好的,”张渐天安慰道。
阮羽一笑,“我知道。”
两人进入包间内,里面暂时没有在打比赛,而是几个小姐在陪一个男人打牌喝酒,阮羽带着张渐天走过去,“狂少,这是我铁哥们,张渐天。”
那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叼着烟回头,半眯着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咬着烟头哈哈大笑,“原来是渐天兄弟,还记得我不?”
张渐天瞳孔猛地收缩,眼前这个人,俨然就是楚镜打输的那一天和江寒一起出现进入休息室的罪世狂少。
阮羽几时竟然和这个男人混到一起了?
“真是贵人多忘事,”狂少以为他忘记了,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见过你,龙骑的小队员,在门口等楚镜的。”
张渐天做猛然想起来的样子,笑道,“原来是狂少,我当然记得。”
狂少招呼两人,“来来,别站着,坐下陪哥打牌。”
扫一眼桌子上的牌,张渐天为难,“我不太擅长扑克……”
“没关系,”阮羽对他道,“随便玩玩,不来钱。”
在座撤下来两个小姐,剩下四个人团团坐,边抽着扑克边聊天,狂少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输也就爽快地喝酒,几圈下来,饶是张渐天,脸色也有些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