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桃胡
“你很了解我。”江舒亦卡住靳原下颌,指腹轻拍,笑着说,“但你共情了故事,不是吗?”
“你也很了解我啊,”靳原手撑着墙,“那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更野,只做掌控者不做猎物。”
江舒亦轻笑出声,不置可否。
晚点洗了个澡,结束各科的课时任务后,江舒亦在床上支了个小书桌,用枕头垫着腰,一切准备就绪,打开文档写作。
创作欲枯竭,写不出来,他翻找尘封已久的文件夹找灵感。里面藏着各类的情 色电影和小说,他审美偏含蓄,缺少疯狂劲辣的素材,该找新的了。
勉强写了个开头,索然无味,屈指敲墙壁。
墙壁薄隔音差,俩卧室的壁灯相互连接,底下一敲,对面听得清清楚楚,以往靳原最爱烦他。
叩一声,问江舒亦你睡了没。
两声,说江舒亦我知道你没睡,走去吃夜宵。
三声,江舒亦晚安。
江舒亦对着壁灯喊,“靳原。”
靳原坐在床头,往墙上扫了眼,没应。手机嗡地振动,打开一看。
Aysen:【睡不着,走去体育馆。】
上回把江舒亦摁在池边怼着闻的场景浮现在靳原脑海。孤男寡男,夜半三更浑身湿透,江舒亦想干什么?
又要搞什么花招?
靳原拒绝上钩,迟迟不回复,过了会儿,跳出几条语音消息。
Aysen:“靳原,你睡了吗?”
“靳原。”
……
然后是英文,“睡不着,带我去玩”。
英文靳原听了好几遍,将睡未睡之际,江舒亦声音略微沙哑,明明和往常一样的语气,靳原越听越觉得像在撒娇。
犹如被羽毛抚过心尖,有些痒,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颤。
掀被下床,敲江舒亦的门,“走了。”
江舒亦闻声出现,穿了舒适的休闲装,姿态轻松,含笑看着靳原,“走吧。”
靳原登时后悔,按他换衣服的速度,怕是在发第一条消息时就料到自己会妥协。
刚放话不做猎物就被打脸,靳原忍不了,反将一军,带他去了附近的商场。
十点出头人还很多,熙熙攘攘,他推着购物车经过货架,对江舒亦说:“别去无人区乱跑,超市热热闹闹的多好。”
扭头朝儿童乐园看,笑得很混,“想玩哪个项目,尽管玩。”
谁大晚上的想来超市,江舒亦笑不出来,看着靳原利索的寸头,在心里吐槽,这混蛋又直又拧巴,有点难搞。
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在乐园里疯狂奔跑嬉闹,偶尔尖叫几声,有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冲出乐园四处乱窜,抓着小铲车,“扑通”撞江舒亦腿上。
眨巴眼睛看了看他,喊得中气十足,“哥哥对不起!”
手脚并用爬起来,兴冲冲继续跑。
江舒亦望着裤子上的鼻涕泡,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拿湿巾擦了又擦,随后绕开儿童乐园。
“讨厌小孩啊?”靳原悠哉悠哉看戏。
江舒亦淡淡道:“一般。”
孩子可爱的时候挺可爱,闹腾起来遭不住。他好几次在飞机上被吵到差点崩溃,习惯敬而远之。
靳原低头看他,笑着说:“我很喜欢小孩,打算以后生他十个八个。”
卯着劲唱反调,江舒亦差点被气笑,也跟他犟。
靳原往购物车扔螺蛳粉,他放回货架,“太臭了,别在公寓吃,我接受不了。”
靳原拿啤酒,他制止,“影响冰箱里酒的格调。”
靳原选人字拖,他挑剔,“拉低我拖鞋的颜值。”
……
靳原似笑非笑,也没说什么,江舒亦不让买他就不买。
等江舒亦在家具卖场停下,询问加湿器的型号时,他拦住,“别问,我怕得风湿。”
江舒亦看洗衣凝珠,他皱眉,“花里胡哨我怕中毒。”
江舒亦挑鲜奶,他瞎诌,“我过敏。”
“我怎么不知道你奶制品过敏。”
“我今天基因突变。”
……
走到最远的生鲜区,购物车空空如也。靳原说:“来超市得买点东西,你看这小白菜多新鲜。”
抄起一把称重。
江舒亦:“白菜叶子都蔫了,莴笋更新鲜。”
也拿去称重。
“那水箱里活蹦乱跳的鱼最新鲜。”
“虾不也活蹦乱跳?”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睡到自然醒。若无其事洗漱吃早餐,打开冰箱,满满当当的蔬菜瓜果迎面而来,保鲜层的一个抽屉蓄了水,养着鲈鱼和青虾。
此时鱼眼睛和数对虾眼,正对着冰箱前的江舒亦和靳原。
江舒亦:冲动了。
靳原:草率了。
但不吃就浪费了。
上午各忙各的,临近饭点进了厨房,厨房餐具齐全,自住进来后没用过,一切光洁如新。
靳原打量保鲜层,“中午做个红焖大虾,三鲜汤,油淋小白菜。”
江舒亦看剩下的菜,“晚上蒸鲈鱼,莴笋炒肉,蘑菇汤。”
下一瞬,两人异口同声,“你来。”
紧接着又同时开口,“我不会做菜。”
厨房安静了半秒,江舒亦笑着道:“你不会做你说要买菜。”
靳原也笑,“你不会做你答应买菜。”
最后大头收的场,围裙一系,油热下锅,翻炒颠勺一气呵成。刺啦刺啦香气四冒,半小时搞定三菜一汤。
江舒亦给大头递了瓶冰水,靳原啧啧称奇,问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好厨艺。”
“我老家基本男的主厨,耳濡目染八岁就会。”大头应道。
“我真服了你们,”他抹掉额头上的汗,“竟然被区区几个菜难倒,得亏我今天放假。”
将三鲜汤倒进汤碗,长叹口气,“你们以后可怎么办?”
汤色泽鲜亮,跟外边酒店里的一样。
靳原想端去餐桌上,被烫得缩起手,“以后有阿姨,你担心什么。”
“不是阿姨的问题,”大头说,“以后结婚了,两口子总会吵架吧,我爸哄我妈最简单的一招,包揽所有家务,变着花样做饭。能讨好老婆懂不懂?不然连个台阶都没得下。”
在围裙上擦手,“等我哪天有空,过来教教你们。”
靳原笑着说:“能讨好老婆啊?那我浅学一下。”
江舒亦:“我就不学了,不需要。”
话是和大头说的,看的却是靳原,倚着酒柜,视线和靳原长久交触。
靳原被看得顶不住。
草啊,他拿江舒亦一点办法都没有。
“头儿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江舒亦讲件事。”
“行。”大头贴心地帮他们关上门。
“警告你啊,给我适可而止。”靳原抵住酒柜玻璃,看着江舒亦,佯装凶,“别把我当猎物,你以为我是鱼呢,可以瞎几把乱钓。”
江舒亦想当他老婆。老婆,gay是这样叫吗?管男的叫老婆,多少有点不尊重。
“你想当我……”靳原卡壳,“gay圈怎么叫对象?”
认识的一些朋友,像普通情侣般正常相处,日常称呼“honey, sweetie, babe ”,对外“partner, boyfriend, husband”。
江舒亦凝视靳原,“老公。”
眼神犹如平静湖水下潜藏的漩涡,似要把人拽进去,语气却很淡,像陈述,偏偏这样的反差,显得更加欲。
靳原心脏停跳头皮发麻,脑子里白茫茫一片。
-----------------------
作者有话说::
感谢我脑子有三个泡、女孩子不要熬夜磕cp、青花鱼xmyh0hnqc2d、十八君投喂的鱼粮,Eyln投喂的彩虹糖,ricess投喂的两袋鱼粮,吃一口小猫咪投喂的猫薄荷,谢君垂怜投喂的鱼粮~
第38章 性冷淡不能有欲望?
水池的开关没压紧,叮咚叮咚落着水滴,搁在台面的三鲜汤冒着袅袅热气,深灰色自动集成灶“滴”地一声,彻底关机。
像打破沉寂的导火索,靳原心脏恢复了跳动,随后愈发急促,如躁动的鼓点,震得人方寸大乱。
江舒亦背靠深红柜架,看着靳原。
靳原避开目光,借窗边的薄荷盆栽转移话题,“正午太阳暴晒,我把薄荷搬去阳台。”
“不用搬,它说不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