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伊丶
郁清灼又说,“你要是心里真没有我了,我肯定不烦你,我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但我又总觉得......”
郁清灼的一只手仍是搂着梁松庭的脖子,另一只手摸着大概方位,在梁松庭心脏的位置摁了摁。
“你这里还有我的位置。你给我留着的。”
黑暗里,两个人靠得很近,但没有真的拥抱在一起。
郁清灼闭着眼说话,好像不看到梁松庭,他的勇气就会多一些。
他的前额近眉心处有颗小痣,碎发挡着时不会注意到,刚被梁松庭拿毛巾抹了脸,现在露出来了。
梁松庭盯着那颗痣,也在克制着自己吻它的冲动。
郁清灼说他心里还留有一个位置。
七年了,这位置还在吗?梁松庭不愿意想。
他身上散发出少许的还未被风吹散的烟草味。郁清灼嗅到了一点,突然勾起唇角,哑声里带了点软,说,“梁松庭,你是长情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抽这款烟。”
郁清灼就算醉了,也是顶会说话的人。
他又优雅又敏锐,从梁松庭遇见他开始,他说的话就没有不动听的。
梁松庭就连一款烟都能抽十年不换牌子,何况是对人呢。
梁松庭终于说了自从被郁清灼抱住后的第一句话,“从前喝醉了你没这么多话。”
今天可说得太多了。每个字都戳着人心里最软的一处,让梁松庭对他凶狠不起来。
郁清灼刚才摁过梁松庭胸口的那只手转而挡在了自己脸上。双眼和前额都被遮住了,就剩下漂亮的鼻尖和红润的唇留在梁松庭眼里。
“从前......”郁清灼一想起从前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还是笑着的样子,语调却黯然了些,“从前我什么都不用说,你都懂的。现在不一样了不是?”
郁清灼抿了抿嘴唇,不笑了,过了会儿小声问梁松庭,“明早我酒醒了,你还会像今晚这样让我抱着,不把我推开吗?”
梁松庭盯着他,接着拿开了郁清灼挡在脸上的那只手,声音低沉,“别挡脸,看着我说话。”
郁清灼又闭了两秒,睁开了,在黑暗中看着梁松庭,说,“我一看着你就想吻你。”
想吻人的又岂止是他呢。
好在梁松庭没喝酒,自制力更胜一筹。
两个人对视着,郁清灼已经逐渐有了反应,这个他实在控制不了。手不能挡脸了,只能把头偏开,像是无奈又像是撩拨,“庭哥...我都躺你下面了,你就不想对我做点什么?”
梁松庭问他,“你对别人说过这种话?”
郁清灼无声地笑,“我能对谁说这种?你上次弄我的时候没看我的反应?......去得那么快,像是跟谁有过么。”
郁清灼自己可能没感觉到,他的思维还是有点迷糊。可是这样的聊天不管是从内容还是形式上,都已经完全突破他们两人之前的界线了。
刚才他在KTV包厢外面说的那些话,那些失去掩饰的情绪反应,对梁松庭是有触动的。
七年分别,犹如一场沉疴宿疾。温吞渐进的追求或者三言两语的表白是挽回不了的,非得要一剂猛药。
郁清灼把他的伤口展示给梁松庭看,让梁松庭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满不在乎的人了。
他在乎,而且极度害怕失去。这种在乎让梁松庭对他原本几乎为零的信任,随之上升了一些,也开始相信郁清灼这次回来或许是真的不会走了。
今晚这样的情况,梁松庭肯定不会对郁清灼做什么,上次那场擦枪走火已经把两个人的关系搞得很别扭了,他不会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梁松庭撑起来,坐到床边,郁清灼仍然躺着。
过了一会儿,郁清灼已经用视线把梁松庭从头脸到腰腹都描摹了一遍。他用余下不多的勇气问梁松庭,“分开的这些年里,你有想过我么,庭哥?”
梁松庭没回答他,片刻后站起身,弯腰把毛巾拿走了,同时把被子掀起来往郁清灼身上一搭,说,“睡了。”
他往外走时,听到郁清灼低低的叹气声,又在带上门的时候,听见一声很模糊的“晚安”。
时隔十二天,郁清灼终于又对梁松庭说晚安了。
作者有话说:
求些海星们,宝~
第28章 哥,轻点儿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都起得很晚。郁清灼是因为醉酒,梁松庭则是因为出差回来太累。
郁清灼醒来以后记忆有点断片,前一晚自己说过的很多话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梁松庭出现在KTV楼道里的那一幕,而且这个记忆点清晰得可怕,细致到梁松庭穿的什么衣服,戴没戴表,都能准确复原。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郁清灼就开始恍惚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大胆地抱了梁松庭,又好像只是单纯睡了一觉。
郁清灼洗漱以后又回到床边,撑着床沿坐了一会儿,不太敢走出卧室。直到梁松庭在外面敲门,问他,“起了没。”
郁清灼应了一声,起身去拉开门。
梁松庭看样子也起来有一会儿了,穿的已不是昨天那身衣服。他和郁清灼说,“出来吃点东西。”
已经快十一点了,吃的这顿算是早午饭。
郁清灼犹豫了下,还没开口,梁松庭好像看出来他想说什么,扔给他一句,“衣柜里的衣服自己拿,不用问我。”
昨晚郁清灼是合衣睡的,他一向爱干净,隔夜的衣服今天还穿着,肯定是想换掉。
郁清灼低声说了句,“谢谢庭哥。”
梁松庭转身去了餐厅那边。过了几分钟,郁清灼换好衣服也进了餐厅。
梁松庭没有亲自下厨,但是叫的外卖很丰盛。有鼎泰丰的包子烧麦,还有附近一间新式中餐厅做的周末套餐。汤菜兼搭,正餐和点心都有了,各种大小尺寸的餐盒摆了满满一桌。
郁清灼大概没想到梁松庭点的外卖这么丰盛,他站在桌边,对着七八道菜愣了愣,又转而去看梁松庭。
梁松庭坐在长方形桌子的一边,往郁清灼跟前放了双筷子,说,“怎么,还等我给你拉开椅子?”
郁清灼赶紧坐下,筷子拿在手里却没有马上夹菜,他淡淡笑着说了句,“我以为像我昨晚那种表现,实在不配吃得这么好。”
梁松庭也没有立刻开吃,看着郁清灼说,“你往造诣送了那么多顿外卖,我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受着。”
郁清灼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那天梁松庭当着前台的面让他把外卖拎走,郁清灼以为他根本看不上自己做的这一切。
郁清灼跟着问了句,“之前送来的那些晚餐做得还行么?”
郁清灼不会下厨,就挑选一些高档餐厅下单,什么菜贵他点什么。给梁松庭花钱他太乐意了。
梁松庭说,“还行。”顿了顿,补了句,”以后别送了,别烧钱。“
如果梁松庭留在造诣吃外卖,多半是晚上加班有活。郁清灼送来的套餐里都是些虫草汤,鲍鱼干贝汤一类大补的食材。太过了,梁松庭喝完都觉得上火。
郁清灼还想聊,梁松庭把一碟烧麦推到他跟前,再聊菜都凉了。
郁清灼乖乖吃了一颗烧麦,面皮和肉粒在嘴里被慢慢咀嚼着,同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这样的气氛太好了,太平和了。
从昨晚到今早不过十几个小时而已,他和梁松庭的关系忽然有了质的改变。郁清灼自己都有点懵。
他其实很想问问梁松庭昨晚的细节,又不敢问,怕碰,怕万一碎了。
一顿饭消消停停地吃完,郁清灼没有立刻就走,他问梁松庭下午还在家休息么?
梁松庭挑眉看着他,郁清灼还是带着点笑,说,“要是你不赶我走,我就陪你在家休息吧。两个人也没那么无聊是不是。”
追人这几个月下来,别的不敢说,脸皮的确是厚了。明明是自己想留下,硬是给说成了不想梁松庭一个人孤单。
梁松庭没回答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拿了自己用过的碗筷往厨房里去。郁清灼也跟着收拾餐具进了厨房。
不说话,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郁清灼这几个月追人追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实在难熬。进厨房时他虽然稍微低着头,唇角的笑却藏不住。
梁松庭瞥见了他眉目含笑的样子,等擦干了手上的水,经过他身边时到底没忍住,往他头上揉了一把。
郁清灼偏头任他揉,小扇子似的睫毛眨了眨,就说了句,“哥,轻点儿。”
-
这天郁清灼一直待到傍晚才从梁松庭家里离开。
回国大半年了,这是他过得最踏实也最舒心的一个周末下午。
梁松庭在书房里做事,郁清灼就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看电影看书,后来困意上来了,还窝在沙发里打了个盹。直到梁松庭去厨房里弄晚餐时,他听着动静醒过来了。
十月的北京,天暗得早了,醒来以后郁清灼靠在沙发里又回了回神,发觉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床毯子。
晚餐吃得比较简单,就煮了点面条,然后加热了早上剩下的外卖。
梁松庭也没拿他当外人,没那么讲究客套,这让郁清灼感觉更自在了。
梁松庭煮面时郁清灼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厨房门边看着梁松庭忙活。
会做家务的男人太帅了,郁清灼一直这么觉得。烟火气也藏不住那种低调含蓄的性感。
郁清灼一直盯着梁松庭,一秒都不想错过。
梁松庭也不说什么,行动自若地洗菜煮菜拌面,由着郁清灼看。
从上午开始,这种和睦的气氛一直持续下来,郁清灼在梁松庭这里待了一个白天,心里也渐渐有点底了。
晚饭以后他没再多留,隔天是周一,他们两人都要上班。
郁清灼去卧室换上了洗干净的衣服,梁松庭送他到门口。清灼站在楼道里,一手扶着门,垂眸沉默了几秒,然后问梁松庭,“庭哥,我忍一天了一直没敢问,昨晚我们发生什么了吗?”
郁清灼依稀想起来了一些片段,不连贯也不完整。他还是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梁松庭变得缓和了。那么之后他或许可以继续按照这个路子来。
梁松庭还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么,站在门里边,淡淡说了句,“你让我打你一顿。”
这句话郁清灼真记不得了,昨晚记忆最薄弱的部分就是他躺在床上以后。
他很吃惊地问,“你打了吗?”
梁松庭面不改色,说,“打了。”
这怎么可能。
郁清灼上午换衣服的时候仔细检查过,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郁清灼叹了口气,笑说,“那看来下次还得找机会,让你再揍我两顿。”说着,他顿了下,定定地看着梁松庭,又问,“要是再揍两顿,能和好么?”
梁松庭说,“不行。”
郁清灼也不失望,昨晚他在情急之下说过梁松庭连条门缝都不给他留,那时候他的感觉才是又崩溃又绝望。
可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不单是门缝,郁清灼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在这扇半掩的门里进进出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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