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球爱吃肉
声音哽在喉咙里,楚辞睁大朦胧的泪眼,拼命压抑呼吸,生怕弄出的声响会将梦境打碎。
但身体相拥的温热触感又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是梦。
良久,楚辞才蠕动嘴唇,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楚辞有这么大的反应,陈峋心疼不已,他搂住楚辞,细密的吻落在唇上:“你不是在做梦。”
楚辞还是不争气地放任眼泪流了下来。
陈峋没有阻止,任由楚辞发泄情绪,等哭声小了些,才将楚辞抱到旁边,准备站起来,还没起身就被楚辞抓住衣角,“你要去哪儿?”
“去浴室。”
“去浴室干什么?”
“拿毛巾,给你擦脸。”
楚辞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指,视线追随陈峋,直到陈峋再次出现。
陈峋拿来热毛巾和水,楚辞平顺呼吸,想起刚才自己的眼泪鼻涕都抹在陈峋睡衣上,又一阵脸热。
他将头埋在陈峋颈窝,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一直爱他吗?
陈峋很坚定:“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楚辞无比踏实。他放松地靠在陈峋身上,呼吸他的气味,汲取他的体温,多年来内心的空洞就这样无声无息被填满。
很快地,楚辞想到了其他的事,和陈峋拉开些距离:“梁向聪说你抽烟还喝酒,是因为我吗?”
“是。”陈峋毫不犹豫,“因为我想你。”
楚辞眼眶发酸,攥住陈峋的睡衣前襟:“那失眠呢?为什么睡不着?”
陈峋沉默,良久后沉重的声音才落下:“因为太想你,做梦总是梦见你,所以宁愿不睡。”
楚辞的心难过得揪紧,陈峋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过你回来之后就好多了,每天都能睡得很好,也不怕一醒来就见不到你。”
楚辞恨不得锤陈峋的胸口:“你怎么这样……”
陈峋抓住他的手:“都是我的错。”
一句话让楚辞的眼泪流得更凶。
他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陈峋身上,声音很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地说:“以后不许喝酒。”
“好。”
“也不许抽烟。”
“好。”
楚辞哼哼两声:“晚上不许熬夜,要跟我一起睡。”
“好。”陈峋的声音染上笑意,“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晚上,楚辞的眼泪就没停过,他也不想这样,但根本无法控制,一想到陈峋这么多年一直等他,一想到他们曾在密歇根湖畔擦身而过,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回国碰巧遇见陈峋,他们是不是就永远错过。
陈峋抚摸楚辞的头发,长长叹息:“都是我不好。”
如果知道楚辞这么多年一直想他,他早在重逢的那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吐露爱意。
还好,现在还不晚。
他们不会再像在密歇根湖畔的那个夏天,怀揣着对对方的思念,却在人群中走散,失去彼此的踪迹。
楚辞好不容易止住哭,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肿得跟核桃一样。他趴在陈峋怀里,身体紧贴在一起,这是他过去最喜欢的姿势。
虽然陈峋说他可以不用说,但楚辞知道他必须讲。
楚辞闭上眼,贴着陈峋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有一只耳朵听力有问题,有时候会完全听不见。”
陈峋立刻问:“是不是左边?”
楚辞一愣,撑着陈峋的胸口直起身:“你知道?”
陈峋捏了捏他的耳骨钉,手指沿着耳廓滑下来停在耳垂上,眼中流露出心疼:“嗯。”
楚辞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就好像压着心脏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一块,连呼吸都轻松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你怎么不问我?不对,你表现得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向陈峋抛去,陈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会疼吗?”
楚辞又一愣,吸了吸鼻子:“不疼,就是有时候人多太吵会耳鸣,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为不让陈峋担心,他特意在小手指的指甲盖上比划了一下:“就只有这么一点。”
陈峋忍不住去亲楚辞张合的嘴唇:“那我们以后就不去人多的地方。下次如果不舒服也要告诉我,吃药也不用偷偷吃。”
楚辞红着眼圈重重点头。
他猜可能是上次他吃药被陈峋看到,陈峋就已经发现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困扰他那么久的事原来陈峋早就知道,而且一点也不在意。
陈峋猜到楚辞的想法,故意调笑地说:“那我以后说我爱你是不是就得靠在右边,否则我们楚辞小朋友会耍赖说没听到。”
楚辞脸一红:“我才不是小朋友。”
怎么办,他觉得好甜,爱意充盈全身,心脏被蜜包裹,大概就是这种滋味。
但很快,楚辞就从这种让他发晕的甜蜜里回神,笑容也沉下去一点。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坦白。
视线落在右手的手表上,楚辞的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迷茫和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其实我……”
陈峋并没有催促,直到五分钟后楚辞还盯着手表,身体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才感到不对劲。
陈峋轻轻拥住楚辞:“今天就到这里,如果还有事,那就等以后再说,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楚辞,我爱你。”
陈峋说得很慢,他要确保楚辞每一个字都能听到。
楚辞靠在陈峋怀里,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后面陈峋会慢慢知道,楚辞这些年到底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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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陈峋重新洗了澡, 换上干净睡衣,回到床上拥住楚辞,几乎一刻不停地和他接吻, 缠缠绵绵说了好多情话,似乎要把「我爱你」这三个字彻底印刻在他大脑里。
虽然睡了一下午, 但楚辞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吻着吻着竟然睡着了。
陈峋有些哭笑不得, 但不想打扰楚辞的安睡。他拨开楚辞的头发, 在额头印下一个吻,又亲吻楚辞哭肿的眼皮和鼻子, 然后才将人搂紧,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楚辞安静地睡在他怀里, 他们亲密相拥, 同之前一样。
陈峋有些恍惚, 六年的分别仿佛一场梦。而现在, 这场不愉快的梦终于画上句点。
电话响起的时候陈峋正在数楚辞的睫毛,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显得格外清晰。
陈峋皱了下眉,伸长手臂拿起手机调成静音,再看楚辞,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 并没有醒。
电话是梁向聪打来的,犹豫了一下, 陈峋松开楚辞环在他腰上的手,悄悄下床离开卧室,走进了书房。
隔着两扇门, 楚辞不可能听到, 可即便如此, 陈峋接电话的时候还是刻意压低声音。
电话那头的梁向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也跟着低下去,搞得像接头:“你在干嘛,我没打扰吧。”
“没有。”陈峋恢复正常音量,“楚辞睡了。”
“这才几点?”梁向聪看了眼时间,才九点,“那个,你们没事吧。”
今天在机场贵宾室,楚辞突然情绪失控,把梁向聪吓了一跳,生怕自己这张嘴又惹出什么事。他惴惴不安一天,还是没忍住打了电话。
这也是陈峋为什么会接电话的原因:“你今天送他去机场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梁向聪原原本本还原了他和楚辞的对话,连语气都学了个□□成。
当听到楚辞让梁向聪转告他一定回会来,以及楚辞最后那句「不走了」的时候,陈峋挑了下眉,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如果不是梁向聪误打误撞说出他们曾经去过芝加哥,楚辞就不会因为两人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而情绪失控,也就不会吐露这么多年的思念。
一旦楚辞真的走了,他们是不是又会错过。
陈峋自信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让他心悸。
听完当年经过,梁向聪「我靠」了一声,之后也陷入沉默。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人窒息,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陈峋。
“还好,你们又在一起了。”梁向聪安慰道,“话说开,误会解开就行了。”
大概觉得气氛有些沉,梁向聪玩笑道:“什么时候办婚礼,我给你们俩包个大红包。”
陈峋也笑了:“那我提前谢谢你。”
挂上电话,陈峋没有立刻回卧室,而是走到窗边,眸色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梁向聪的话并不完全对,他和楚辞的误会并没有完全消除。
比如楚辞当年为什么要走,这些年他都经历过什么,他和顾齐安的关系。
陈峋笃定楚辞这次突然要回芝加哥,一定和顾齐安有关。不过楚辞不愿说,他就不问。
等了六年,他已有足够的耐心。
开门声打断了陈峋的思绪,他转头,看到飞扑过来的人影,立刻矮身把人抱住。
“怎么又没穿鞋?”
楚辞搂着陈峋的脖子,整个人像只无尾熊攀在他身上,故意晃了晃脚丫,反过来控诉:“哥哥说好陪我睡,骗子。”
带着鼻音的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陈峋很喜欢这样的楚辞,在他面前不再是拘谨和小心,这才是他的小少爷。
陈峋把楚辞往上托了托,腾出一只手关掉书房的灯,朝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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