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沦 第36章

作者:觉觉今天也想睡觉 标签: HE 近代现代

徐意白逐渐冷静下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被关殊激怒,他那些游刃有余的话语都暗藏刀锋,他只是在挑拨离间。

沈杳从头到尾一直都站在他身边,关殊只是他的前男友而已。他不应该在乎关殊,他和沈杳的事情应该自己处理。

“关殊,你还是先想想这车你应该怎么和关叔叔交代,今天的事情我也会和他讲,毕竟你刚才开车是真的想撞过来是吗?”徐意白冷静不少,他盯着关殊微微凹陷下去的车头,“控制不好自己情绪的话,还是别再继续喜欢沈杳比较好。”

“你开什么玩笑?”关殊的反应却很剧烈,他醍醐灌顶地清醒过来,皱着眉道,“我一点也不喜欢沈杳,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被他哄得神魂颠倒?”

关殊都这样说了,也没有让徐意白稍稍放松下来,他的眼眸像是被雨水洗刷过干净,清晰地倒影出人心:

“那最好不过,毕竟试图插足别人的感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徐意白的眼神像是在看小三,让关殊产生生理性的厌恶。

他长腿一迈就上了车,再次重重地“砰”一声关上车门。油门再次起了轰鸣,关殊面无表情地倒着车。

临走之前,他再把车窗关上前,垂眸看着徐意白,怜悯地道:“徐意白,你小心迟早有天被沈杳玩死。”

他没管徐意白要不要再继续说什么,单手打着方向盘闯入夜色当中。

他和徐意白起什么争执,徐意白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虫。他肯定不知道沈杳和晏知行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和沈杳之间的隐秘情事。

关殊冷笑了声,在他把车距离开远的时候,他才继续捡起烟来咬在嘴里。

是沈杳主动勾引的他,是沈杳要和他上的床,他根本不知道沈杳有徐意白这个男朋友。

不过徐意白有句话没有说错,插足别人的感情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没有当小三的习惯。

黑车像是条游龙一样,几息之间在道路尽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徐意白缓缓地移开视线,夏风一阵阵地吹过来,闯进衣摆里。

徐意白的唇角未松,他偏过脸,根根分明的像冰凌一样的睫毛垂下来,视线聚焦在沈杳脸上。

关殊走了,他终于问出自己想要问出的问题。

“你和关殊做了什么?”

沈杳一直知道徐意白从来都不是白痴,当初的争吵徐意白被他哄过去只是因为喜欢他。

他太喜欢他了,所以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沈杳一直知道这一点。

沈杳身上的短袖有些皱。衣摆之下,腰上的掐痕还在隐隐发着烫。

“别骗我。”徐意白的目光像明镜,“杳杳。”

第31章 冷静

月色被密布的乌云覆盖,在沈杳和徐意白相视一分钟之后,毫无预兆又突如其来,雨滴密匝匝地落了下来。

下得不小,第一滴雨水落在沈杳身上的时候,他的睫毛才轻微地颤动了下。

沈杳现在脸上全无刚见到徐意白的惊喜,他站在雨幕当中,像是融在了雾里。

他没有移开视线,和徐意白相交的眼神依旧没有一丝心虚,或者说是没有一点情绪。

徐意白蓦地感觉到喉间一阵干哑,他是什么东西都没做错的发问者,细密的雨仿佛落在他心头,冰凉的空落感。

“下雨了。”徐意白开口时声音哑得让他都觉得陌生,混杂在寂静的雨声当中,他别过脸率先移开视线,“先上楼吧。”

沈杳住的公寓还是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除了必有的家具,其他摆设很少,像是一个短暂停留的居所。

徐意白跟在他身后,听到一道清脆开关声响,骤亮的光线短暂地剥夺掉视线。

目光再次汇聚的时候,他看到沈杳把手里一直拿着的袋子放在椅子上,然后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水。

沈杳伸手递给他一瓶,还随口问了句:“喝水吗?”

手臂在半空中悬了半天,固执到都僵硬得发酸时,手中的水才被人接过去。

徐意白没有喝,他紧捏着水瓶,塑料瓶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他换了一个问题:“你和关殊真的在一起过吗?”

沈杳坐在沙发上,他拧开水瓶小口小口地喝着。听到声音,他才微微抬头,承认道:“真的,高中时候。”

徐意白呼吸紧了紧,又问道:“初恋?”

“嗯。”沈杳点着头道,“初恋。”

第一段恋爱仿佛格外有含义,所以给了它一个特意的名词,来诠释特殊与纯洁。

沈杳是他的初恋,他不是沈杳的初恋。

徐意白的喉结滚动了下,他不愿去想沈杳以前和关殊恋爱的时候怎样,是不是会一样地讨吻,一样地撒娇。

还是这些都是关殊教他的。

徐意白拧开水瓶灌了几口,他这时候才觉得冷静清醒了不少,他低声道:“关殊还喜欢你。”

他的视线一瞬不移地放在沈杳身上,想看他每一瞬间的反应。

沈杳却冷淡地抬了下眉,反问道:“是吗?”

他轻飘飘的口吻之下,关殊对于他来讲仿佛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

沈杳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他安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永恒又专注地看着你。

乍一清醒,事实上是沈杳只是在单纯看你。他可以看你,也可以移开视线去看别人。

徐意白连轴转了一天的疲劳感在抱到沈杳时消散,现在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拖拽着他。

他干涩地开口,执着地想要再去问:“你和关殊……”

“徐意白。”沈杳打断他,轻轻地喊他名字,不像以前一样缠绵,他淡淡地道,“我不解释的时候,你不是就应该能猜到了吗?”

骗徐意白是件很没有劲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是会被耍得团团转的白痴,他只是在对沈杳的感情上自欺欺人。

“你真的相信我分手的那些说辞吗?你知道的,我说分手只是真的想分手,没有那么多借口。”

沈杳叙述着:“你看到我从关殊车上下来,应该也闻到了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你和关殊认识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关殊不屑说谎,他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都不是杜撰,都是真的。

沈杳说出来的话全像是刀子戳人心,徐意白的唇色渐渐发白。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沈杳,弹钢琴的时候在想他,睡觉的时候也在想。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还在想应该怎么样出现在沈杳面前更惊喜。

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指贴紧在腿边,两眼间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徐意白想知道,他站在关殊面前,坚定地说着相信沈杳的话时,关殊和沈杳又在想什么。

沈杳不喜欢优柔寡断,如果决定要斩断和徐意白之间的关系,那还是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到崖底会比较来得好。

他站起身,细长的手指抓住了衣摆,不徐不疾地把它往上撩。

沈杳那截腰白皙劲瘦,徐意白曾摸过无数次,现在上面的指痕却触目惊心,明显是刚留下的痕迹。

就在今晚,就在几个小时前。在他心心念念着沈杳,过来找他的时候。

“看清了吗?”

沈杳觉自己不用再多说,他松开手,衣摆再次遮住了皮肤。

“砰”的一声清脆声响,徐意白手上一直提着的袋子摔在地上,是玻璃碎开的声音。

沈杳有所预兆地闭上眼,他果然被徐意白猛地推到了沙发上,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在了柔软的抱枕之上,依旧发出了点嗡嗡作响的声音。

徐意白把他压在不窄不宽的沙发上,他的手轻微颤着抖。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胡乱地扯着沈杳的衣服往上拽。

他也没控制好力度,衣服撩过胸口。徐意白不止看到了腰间的掐痕,他还看到了吻痕,斑驳地留在沈杳身上,像是永远没有办法抹去。

眼前看到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被热气氤氲着雾住,徐意白伸手用力地抹了把眼睛,只留下他通红的眼眶。

除了沈杳上次和他提分手那次,徐意白就没有那么崩溃失态的时候。

他半跪在沙发上,紧盯着沈杳的腰,然后伸手用力地掐上去,用着这种拙劣又自欺欺人的手段,他试图覆盖掉这些痕迹。

徐意白原本一直紧咬着唇,在某一刻又绝望松掉,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质问着:

“你和关殊睡了是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沈杳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倒流。

徐意白大脑内“嗡”的一声重响,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知道掐着沈杳的手,确认着他的存在,然后一遍遍地反复问道:“为什么?沈杳……为什么?我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吗?我们不是复合了吗?”

徐意白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沈杳……你是觉得我不够喜欢你吗?还是你更喜欢关殊?所以才要这样?”

沈杳感觉到了徐意白的泪水落在他脖颈上,滚烫滚烫,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挣扎过。

“都不是。”他抓住徐意白的手腕,阻止住他的动作,“做为男朋友来讲,你很好。”

徐意白表情一片空白,他再次抹掉眼角的泪,声音拔高道:“那为什么?!”

“我们已经谈了一段完美的恋爱,你可以永远记住我,因为我也会一直记得你。”沈杳的语气认真,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开玩笑,“我们已经把谈恋爱时能做的都做了,为什么不能分手?”

徐意白从来不知道沈杳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像是只是单纯地玩了场恋爱游戏。他意乱情迷吻着沈杳时,沈杳只是站在角色外,清醒地看着他沦陷。

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情绪波动,每一回心动,对于沈杳来讲,到底算什么。

徐意白看起来像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但事实上,他整个人都在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杳,我们是在谈恋爱,不是在玩游戏。”

“我当然知道,恋爱和游戏有区别。”沈杳眼神真挚,“我们在谈恋爱,所以当时说的每一句喜欢都是真心实意。”

“那现在呢?那我呢?”徐意白轻声地问道,“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吗?”

他到现在都记得沈杳从背后抱住他,问他要不要谈恋爱时的那份心悸感。他的每一句喜欢也都是真心实意,直到现在,也都是诚心诚意。

“那只能可惜了,你那么喜欢我这件事情。”沈杳抬手碰了下他的眼角道,“一辈子那么长,总会碰到几个对不起的人,这很正常。”

沈杳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骗他,现在却连谎言都不愿编造。他一直知道沈杳对不相熟的人很冷漠,他以前因为那份特殊而雀跃。

到头来,其实都一样,沈杳说不要就不要。

盯着徐意白清俊温柔的脸,沈杳又轻声地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分手之后我们依旧可以拥抱、接吻。”

“跟你和关殊一样吗?”

这句话却点破徐意白理智的神经,他通红着眼睛抓住沈杳的手腕,完全失控地道:“你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也是这样玩够了就走吗?”

没有人可以忍受自己的爱人出轨,徐意白脑内全是沈杳身上碍眼的痕迹,他还幻想着沈杳和关殊上床时候的场景。

他知道沈杳那时候漂亮得有多惹眼,那样的沈杳,不只是他一个人见过。

风玲花香扩散在房间里,充斥着侵略性极强的压迫感。徐意白被愤怒与绝望操控住身体,他粗暴地拉扯着沈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