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逸
伯劳裴墨黄鹂等人都赶紧跟在庚三,也顾不得其他别的什么。
产房是这两天刚准备好的,选出来的产婆此时已经在里面等候,各种需要用到的白布药品都已经备好。
庚三快步都进产房,将裴谦轻轻放到床上,握着裴谦的手跪在床边,紧紧的盯着裴谦的脸,紧张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安慰着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安慰裴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产婆看到裴谦腿下渗出一片濡湿,赶紧要让庚三出去。
庚三眸子一瞪,带着凶悍和威严,哑声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不行啊,你在这里不吉利,对夫人不好。”产婆着急的道,但是又十分害怕庚三。
庚三听了这话,不敢再留在这里,害怕真因为自己而让裴谦有什么意外,他不会原谅自己。
不舍的望着裴谦,慢慢的松开裴谦的手,用湿热的手掌轻轻顺着裴谦的额头脸颊摸了摸,又低头吻了吻裴谦的眼睛,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
裴谦湿漉漉的眼睛显出几分茫然,他这会这一阵痛已经慢慢的过去了,乖乖的用脸蹭蹭庚三的下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庚三又亲了亲裴谦苍白的唇瓣,重复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便站起来转身向外面走去,宽大的背影坚定不移,一直走到外面都没有回头。
黄鹂守在裴谦身边,满眼含着泪水,双手无措的看着他。
产婆道:“热水,快去烧热水!”
“剪子,先把衣服剪开。”
裴谦闷哼一声,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开始了,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褥子,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无生站在屏风处,用自己所学,指引着产婆应该怎么做,因为是男子生产,他们任何一人都没有经验,只有听从无生从书上看来的方法,一一去做。
房门紧闭,裴墨伯劳林石江等人都站在院子内,睁着眼睛无措着急担忧的看着那扇门。
听着里面一声又一声的呼痛,裴墨的心如刀割。
宁远,他,竟然是怀孕了。
他这么小,还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
裴墨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强忍住心中的暴戾和杀气。
眸子含着怒意和担忧望着那扇房门。
同时忍不住想,当初,觅寒一个人,是不是也像是宁远一样,这么痛,才将孩子生下。
他一个人,在那荒野孤冷的地方,有多么痛,多么无助,可是自己当初并不在他身边。
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的身边!
裴墨眼中弥漫着深深的痛苦。
当初,觅寒一个人,他是拥有多么大的意志力和勇气,才能将孩子生下来。裴墨不敢去想,此时,裴谦一声又一声的痛呼,撕扯着他的心脏。
天上黑沉沉的,看不见一点星光。冷风吹动着衣摆,发丝随之飘荡。
突然,天空中飘落下来细碎的雪花,里面还夹杂着冰冷的细雨。
庚三从里面出来,步子缓慢,带着迟疑担忧和不舍。
空中细碎的雪花飘在他脸上,让他能有一丝的清明。
庚三站在台阶上,向下看去,裴墨正站在院落中央眸子深深的望着这边。
庚三眸子微眯,他气势收敛沉着,只有眸子中微红的怒意和决绝的杀气泄露了他的情绪。
大步走下台阶,想着裴墨走去。
路过大河身边时,庚□□手抽出大河腰间的剑,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裴墨,冷冷地,里面蕴藏着经历时光的恨意。
裴墨也看着庚三,眸子沉沉,一眨也不眨,看着他走过来。
忽然之间两人同时出剑。
在没有星光的暗夜中,只有不远处屋檐上挂着灯笼的暗红光芒。
两把剑相互碰撞在一起,反射出凌冽的寒光。
庚三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用劲将剑压向裴墨,剑身碰撞着剑身,向着裴墨的方向划去。
裴墨后退几步,向后弯腰避过他的剑气。
“皇上!”林石江极快的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刀就要出手相助。
大河一看,立刻欺身上前,和林石江缠斗在一起。
空中细碎的雪花伴随着冰冷的细雨随之飞舞。刀剑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
庚三声音冰冷带着恨意,道:“你竟然敢孤身一人来到金沙城,还真是不将我这里放在眼里。”
“我要是让你全身而退,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费尽心思!”
两步齐上,快速挽出剑花,两人身形交错之际,庚□□手一剑,将裴墨手中的剑挑落。
回身,一剑递出,直直滑向裴墨的脖颈。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划破裴墨喉咙,产房里面裴谦终于忍不住,放声呼痛,这声音划过漫天细碎的雨雪,直刺庚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