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逸
两人越走越远,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和平相处。
左轻彦难得的皱了眉头,道:“我只是劝你不要在这样任性,伤害了真正关心你的人。”
随即也忍不住冷嘲一声:“即使你已经伤害了。而我,算是你的帮凶。”
裴谦是最在乎别人对他的评论的,尤其是说话这人还是他暗暗喜欢的人。
曾经以为左轻彦是这世上唯一知道自己苦衷,唯一可以理解自己痛苦的人,可是,他现才明白,这世上没有哪个人可以设身处地的理解你的感觉。
你的痛苦,挣扎,不要再期望别人能够体会,他们只会适时的表达一下同情罢了。
裴谦像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一点,心底一片冰凉,却又气的发抖,“我就是任性,那又能怎么样,难道别人对我的好,我就一定要接受吗?你觉得裴烨这样委屈,你去安慰他呀!”
左轻彦只想好好和他说话,却听他这样说,也冷了脸道:“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你这样任性妄为,不控制自己的脾气,将所有关心你的人都拒之门外,就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院子里,难道不觉得可悲吗?”
裴谦气的将杯子摔在地上,眼睛发红,望着左轻彦,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我即使在可悲在可怜,也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的同情!”
左轻彦身为镇国公世子,又有战功,没有一直安慰求着别人的时候,对裴谦,因为小时候的事,一直心生同情,但是却也忍不了他一直这样自怨自艾,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
更不会当裴谦都这样说了,还好脾气的贴上去安慰,他心里也一团火气,冷着脸,道:“你要是这样看我,那便这样吧。”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起身摆了衣袍便走了。
第11章
裴谦瞪着左轻彦的背影,气的眼睛快要冒出火来。忍不住又泄气般将石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扔到地上。
低头的一瞬间,眼泪终于止不住,滴落下来。
他紧紧咬着唇,深呼吸一口,强自压下心底的难过,悲伤。
不要紧,别人都不喜欢你,你自己喜欢自己就好了。你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怜悯,自己开心就好。
对,一定要开心,让他们看看,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裴谦内心小声的安慰着在自己,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湛蓝的天空,眨了眨眼睛,努力将泪水收起来。
伯劳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连忙走到裴谦身边,道:“公子,你没事吧,手又没有受伤?”
裴谦喉咙哽咽住,忍不住眼泪又要往下流。只是听到一句很平常的关心,可是却令他如此委屈,想要大哭一场宣泄心中的郁闷。
裴谦厌恶这样脆弱的自己,努力平复了心情,才语气淡淡的说:“话这么多干什么,快把这些都收拾掉,看着心烦。”
他又顺手斟了一杯茶,大口仰头喝下去,想要借此冲掉心头的堵塞。
伯劳快速的将残渣碎片都收拾掉,重新回到裴谦身边,目光切切的望着裴谦。
裴谦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伯劳道:“今日探查到那王永富出门了,现在我们的人一路跟着他,公子今天要过去吗?”
裴谦挑挑眉,恨恨的道:“送上门来的,放过岂不可惜?走!”
言罢便立刻起身去换衣服出门。
一时那些沉重悲伤的心情倒是被忘记了。
裴谦带着伯劳,一路准备从后门出去,可是走到竹园时,被齐王裴清叫住。
“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做什么去?”裴清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裴谦一番。
裴清向来对家里的两个孩子管的比较严格,不允许和京城里不学无术的顽固子弟交往,不允许穿太过出格的服饰。
甚至燕京城一贯流行的敷脂膜粉都不允许,他向来看不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裴谦倒也没有穿太出格的,是一身利落的紧袖束腰服,但是裴谦向来喜欢的是流云广袖的行衣,所以裴清才有此一问。
然而裴谦是要干坏事,有点心虚,眼睛闪了闪才说:“只是出去走走,消消食。”
裴清道:“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走走,不如带上我。”
裴谦:“……没有哪里,随便走走,我看就在府里走也好。”
裴清不和他计较,道:“回去待着,以后不要晚上出门。”
裴谦乖乖的:“哦……”
便灰溜溜的和伯劳回去院子。
经这么一出,倒也冷静下来,不那么悲愤生气了。
刚好看到鹦鹉新做出的糕点,便拿过来吃。然后想等一会在偷偷溜出去。
又吩咐伯劳派人把那王永富看住了,不要让人溜了。
可是后来又出去走了走,发现他家王爷爹还在竹园哪里。便只好默默地回去睡觉。
一直到第二天的时候,裴谦才找到机会出来,不知道王爷爹为啥看他看得这么紧。
来到安仁坊,伯劳带着裴谦在一家买混沌的摊子坐下。点了一份虾肉小混沌给裴谦。
裴谦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些,格外的好奇。
店家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碗飘着葱花的混沌,上面点着滴点香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没一会儿,来了一个瘦削的尖下巴男的,对伯劳耳语了几句,便退下了。
裴谦意犹未尽的吃完了一碗混沌,才道:“人呢?”
伯劳脸色有点难看,道:“就在刚才,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