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世华裳
通讯器第三次响起。
卧室的两个人都没开口。
温祁知道卓旺财有两个通讯器, 心里是不愿意帮他拿的, 因为很容易穿帮。夏凌轩则生怕他家宝贝儿替他效劳地拿过来点开通话,万一屏幕里跳出来的是国都的熟人, 那画面他简直不敢想。
通讯器依然在振,声音仿佛能敲在人的心脏上。
温祁觉得再装聋作哑下去有些不太合理, 问道:“还是不接?”
夏凌轩也是觉得再不接不合理了,一时沉默。
温祁看他一眼, 干脆替他解开绳子, 给他找了个台阶:“你直说不方便我在旁边听着就完了,至于憋着么?”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夏凌轩赶紧顺着话题走, 脸不红心不跳的, 语气依然是平日的腔调,“宝贝儿等你和我在一起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温祁抬抬眼皮:“谢谢,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夏凌轩被噎惯了,一点都不介意,找到睡袍穿上,用身体挡住温祁的视线, 快速翻出通讯器想去书房接听, 结果发现响的竟然是他现在用的这个,而来电显示上是助理的名字,于是拎着出去了。
助理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窝在楼梯口给他家老板打电话。
他决定只打三次,如果三次后老板不接,便说明玩得很开心,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太倒霉,可如果老板正在被虐,恰好就能借着接电话而逃出来,他也算是补救了一下下。
他等了五六秒,见这次也没通,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接着就听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有急事?”
助理浑身一抖,猛地回头:“老、老板?”
夏凌轩“嗯”了声,温柔地看着他:“不知道我特殊情况有时接不了电话么?有急事为什么不敲门?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理由。”
助理僵了僵,选择实话实说,悲痛地对他忏悔,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露出的胸膛上的红痕:“老板你看,我好歹让温少给你解、解开了……嘛。”
夏凌轩笑道:“嗯,确实。”
他不等助理开心,补充道:“但我还是得罚你。”
助理满脸沉痛,特别想扔下一张辞职书去散心。
夏凌轩虚惊一场,便重新回到了卧室。
既然已恢复自由身,他便将“去厕所”的借口丢掉,把床单上的红绳随手拿起来一扔,脱掉睡衣上了床。
温祁抬眼看他。
“是一件棘手的事,他们晚上很可能还会打过来,”夏凌轩睁眼说瞎话,厚着脸皮凑过去,“绳子就别捆了吧,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温祁把被他握住的手腕拎起来给他看,想知道他所谓的“规矩”是指什么。
两个人的默契再次发挥作用,夏凌轩瞬间明白他的意思,顶着他的视线把他搂进怀里:“就是不碰你。”
温祁道:“放手。”
夏凌轩搂得更牢了,在他颈窝蹭蹭,享受地吸了口气:“我想抱着你睡,就抱这一次,下次绝对询问你的意见。”
温祁道:“卓发财。”
夏凌轩装听不见,四肢并用地缠着他,章鱼似的。温祁一脑门官司,扭过头沉默地盯着他,见他已经闭上了眼,便继续盯,想知道他能撑多久,结果等了一分多钟,突然察觉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这货睡着了。
温祁:“……”
温祁试着抬起胳膊,果然发现连禁锢自己的力道都松了,一时竟有些啼笑皆非,他还以为今晚很可能会和卓旺财打一架的。
他拉开一点距离,看着身侧的人。
与白日里一看就像要搞点事的抽风样不同,睡着的卓旺财非常安静,甚至有几分乖巧。
温祁注意到他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暗影,联系差不多“秒睡”的状态,知道他最近应该没睡好,而今天紧绷的神经起起落落,此刻终于躺到床上,那点精神气迅速蒸发,便睡着了。
当然温祁承认,还可能有一个原因是自己在这里,卓旺财的心事落了地,所以踏实了。不过这么一个强悍的男人竟会被他影响到这种地步,真是有点神奇。
夏凌轩迷糊中感觉到不适,循着身边的温度凑过去把人往怀里揉了揉,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一声轻哼,再次安静。
温祁从方才的思绪里回过神,扫他一眼,转到了之前的问题上——夏凌轩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精分?受过打击还是真吃错过药?
他想了又想,搜出一件事,大概四-五年前,夏凌轩暑假去旅游,但玩的时间很长,迟了一个月才来学校上课,这之后便总是被夏元帅安排着去训练,开始为进军队而做准备了,会和这事有关么?
温祁没什么证据,便不想了,挣开身边的人关灯睡觉,半梦半醒间察觉又被抱住,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随他去了。
夏凌轩其实不只是最近才睡不好的,而是自从温祁离开的那天起便一直在失眠,但他体质特殊能熬住,如今抱着人睡了几个小时,迅速满血复活,醒的比温祁还早。
他看着臂弯里的人,只觉愉悦溢满胸膛,想要亲一口,可又怕把人亲醒了得不偿失,转转眸子,抱着人继续睡。
温祁是被一股燥热弄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按住在自己身上造反的手,扭头看着卓旺财,见这人还在睡,那眉头微微皱着,呼出的热气都喷在了他的颈侧,同时身上抵着个东西,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某人似乎很难受,本能地蹭蹭他,想要摸他两把,却发现手被按住,眉头皱得更深,把人又往怀里搂了搂,倒是没有再蹭他了,只是呼吸依然很热。
温祁被满是情欲的气息包围,立刻想要躲开,结果扫见他的脸,脑中鬼使神差闪过一个念头:夏凌轩动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这念头一出,他心里被挠了一下似的,原本就被勾起火的身体更热了。
夏凌轩自然没有真睡着,察觉他没怎么反抗,试探地又蹭了两下。
温祁被蹭得火气更旺,急忙挣开禁锢下了床。
他是薄情,但不是性冷淡,若放在平时不是没可能享受一把的,然而对象偏偏是这个人——明知人家对自己动了心还和他乱搞,这就不地道了。
好好的一个美人不能啃,温祁不知第几次觉得惋惜,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