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列夫零
室友:“……啊。”
丛安河颔首:“你好,我是他哥哥。”
室友慢半拍才听明白,即刻涨红了脸:“对、对不起,哥哥,哥哥好,我那个什么,我……”
丛安河不在意:“没关系。”
但有人在意。
戚不照一字一顿,低声道:“不许这么叫他。”
室友一愣,啊了好几声,回过神时戚不照已经大步迎上去。
他半个身子贴着,拉起丛安河的手,说,哥哥,不理他,我们走。
走远,戚不照才问,藏不住雀跃:“不是说来不了么。”
本来确实没办法。难能丛安河把工作量压缩同时能保证质量,组里提前结束了计划,放假一天半,周六彩排,周日公演。
“算惊喜吗?”他边走边问。
“还行吧。”戚不照把人拉住,丛安河被迫刹车,转身看见他垂下眼,故作深沉,“你刚刚叫我全名,挺生疏的,不怪别人把你当我爸。”
“那你想听什么?”
戚不照抬眼看他:“我来之前,在机场最后一句话,你叫过的。”
丛安河沉吟半晌,似乎回忆得很艰难,半分狐疑半分试探叫:“戚不/举?”
戚不照:“……”
脸瞬间垮下去,丛安河本来想憋笑,坚持两秒实在没忍住。
他牵起戚不照的手,亲了亲手背。
……好好吃饭,注意休息,我在家等你。前半句是什么?
“Babe,”
丛安河冲他笑,又说一次,
“毕业快乐。”
寝室是四人间,其他室友还在草坪上逗留。丛安河跟戚不照回去取行李,离开前把大门钥匙还给宿管站。
离校的学生多,门口又不许停车,两人推箱子走出一段才打上网约车。
戚不照以为要去机场,丛安河却偏头跟司机说,师傅,去三环东的宾馆。
戚不照还抱着花,没说话,从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丛安河手机一震,开锁,见是他发来微信。
7:我刚毕业你就带我去开房。
丛安河想了想,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刚发出去,戚不照就把消息撤回去。
丛安河失笑,问,不是想我么,怎么开口讲话都不乐意?
戚不照回得很快,答了四个字,“有伤风化”。
丛安河偏过头,做口型骂他幼稚。
房间是四零四,只订了一晚。
戚不照还以为没买到今天回程的航班,丛安河点了份外卖轻食,告诉他明天是高中的校庆。
公众号上早铺天盖地写起贺文,但想来戚不照根本不会关注。
他听了确实意外:“要去吗?”
丛安河:“你陪我吗?”
戚不照说好,拧开瓶冰镇的矿泉水,喝两口突然笑起来:“……有点刺激。”
丛安河问:“不回家一趟?”
戚不照说不回:“我妈忙,我母亲更忙,回家只能见那只胖猫。”
提到猫态度极差,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同类相斥。丛安河纳闷:“不是说豹猫吃不胖?”
戚不照坐床沿,扯住他衣角摆弄得专注,随口:“它变异了。”
懒得开新瓶,丛安河取过他手里的润喉。
“毕业第一天就被我拐跑,总觉得有点畜生。”
戚不照单臂一揽,直接把人抱坐进怀里。瓶盖没拧,差点儿打翻,他翻手堵住瓶口。
双腿岔着,丛安河只能半环住戚不照,坐稳还被颠了两下。
戚不照掌心揉过他后腰,带种强烈的暗示,面上却纯情,凑上去同他蹭蹭鼻尖。
“……想做。”
丛安河垂头亲他,温声作情人低语:“刚毕业就带你开房,是不是有伤风化?”
水放上矮柜。
戚不照轻笑,仰面同他接吻:“老师,你疼疼我。”
搞教育的似乎都爱追根溯源,七中盘算到一百二十年前大抵该叫什么什么学堂,生拉硬扯出一套传承说辞,于是便摇身变成百年老校。
市里最好的中学,多得是挤破头也进不来的中考生。
难得办开放日,今年校庆全校学生停课一天,主干道和活动区全是办活动的展位,声势造得大,人流远超想象。
校门上名牌电镀一层新金,教学楼补过漆,操场跑道也重铺过,想到明年便要全拆搬新址,五年恍如隔世。
十点多,正是人多的时候,学生少数摆摊,多数闲逛。
嘴角昨晚被啃破,丛安河出行时戴上口罩。
戚不照鸭舌帽一卡,远看还以为哪个明星出街。
两人在校服堆里格格不入,装扮奇特,太惹人眼。想避风头,丛安河一路拉戚不照往体育馆钻。
门开着,灯没亮。
场子很安静,丛安河摸了摸脱退的墙皮,迎面有只篮球忽然丢过来。
丢得太轻,他顺手便接住。
“来一局吗?”戚不照打开总控开关,球场瞬间亮起灯。
丛安河将球扔回去:“来。”
两人打1v1,戚不照身高优势,丛安河三分球极准,起先势均力敌,分数咬得死。但丛安河不比戚不照体能,二十分钟便见分晓。
丛安河不认输,也玩儿起赖,最后竟开始比对着拍皮球。
二人闹得正酣,门口嬉打哈笑围进一队人,差不多十四人,统一穿红色校服裤和白色短袖。
人高马大成年男性alpha你来我往拍皮球的场景实在诡异。
对上视线,两拨人马面面相觑好一阵儿,最后是丛安河拉着戚不照,面色不变地冲几个学生颔首,波澜不惊错身离开。
出门才撒开手,戚不照树獭一样从后面挂到丛安河身上:“哥哥,刚才好帅。”
“那叫二皮脸,”热,丛安河没赶他下去,“跟你学的。”
从体育馆出去,漫无目的地逛,走一遍操场,坐了会儿落灰的看台。
中途途经图书馆,大大一座玻璃房子,刚巧看见王润正带几个高一的孩子在一楼搞兴趣班。
是角落围得雅座,四面环不封顶的大理石纹墙,不知道能教出直升竞赛班的苗子。
丛安河看见他,他没看见丛安河。
讲得入神,丛安河没出声叫他。
两人离开图书馆,绕去小花园,最后往长椅深处走两步,在钟楼脚下的活水小溪边落脚。
水很清,铺了鹅卵石,间或有锦鲤穿游而过。
“怎么不叫他?你朋友。”
丛安河蹲下,旁边是丛结果的樱桃树,满树红樱熟得透亮,摇摇欲坠下。他指尖拂过流水,说:“没有必要。”
“我以为你是应他的邀。”
人都聚在主校区,附近连早恋的小情侣都没见到。丛安河摘下口罩:“不合适。都是学生,我名声不好。”
戚不照沉下脸,没说话。
“戚不照。”
“……”
“小戚。”
“……”
“宝宝。”
“……”戚不照默不作声把下巴放他肩膀上,“不要这么说自己,我会生气。”
丛安河觉得新鲜:“生气会怎么样?跟我吵架?”
“不吵,浪费时间。”戚不照淡淡,“我会把你绑起来,从后面进去,然后咬下去,标记你。”
丛安河被他揉着后颈,咬痕还没淡,腺体微胀发麻。
回击几乎是本能,alpha柑橘香气沉稳又清爽,戚不照埋头深嗅,他最近情绪总不稳定,颈侧青筋漫出来,上瘾般卷进或柔情或粗暴的幻境。
“这么诚实。”丛安河同他贴贴脑袋,声音有些哑。
“说过以后不再骗你。”
丛安河却答:“你哄我的时候挺可爱的。”
“你没当真。”
丛安河把手擦干,道:“说谎是人的天性。”
戚不照嗯了声:“我爱你。”
锦鲤游过,丛安河眼见它尾巴尖荡出三五圈环状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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