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喜汤圆
裴澜之:“……”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欲言又止。
邵然笑了笑,为裴澜之解围道:“走吧荆雨,我送你回家。”
荆雨回到家都快七点了,实在懒得动弹,也不大饿,便干脆趴在床上养起神来。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些许慵懒道:“喂,这么早睡?我看到桌上的牛奶了,是给我买的吗?”
荆雨从绵软的枕头里翻出脸来,嗯了一声。
身为地缚灵的年轻男人很高兴地挑出一瓶香蕉味的牛奶喝上,坐在他床边道:“你这人不错,作为回报,以后我可以帮你看家。”
“好啊,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你帮了我好多次,还有那场火灾,是你救了那个小女孩!”
年轻男人顿了顿,“算吧,不过我好像太多管闲事了。”
荆雨赶忙坐起身来,讶然道:“怎么会这么想?”在他看来,助人为乐是多么好的事情啊!人间界称之为正能量,上次还有记者想要采访呢!
年轻男人揉了揉额角,“因为这事儿,你们邵司长把我记住了,我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可是他说过只要你不害人,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年轻男人笑了笑,漆黑的眼仁像是在嘲笑荆雨的天真,他叹气道:“哪儿有那么简单,我其实……”
“什么?”
年轻男人略一犹豫,还是摇摇头道:“算了……也没什么,你不打算吃晚饭吗?”
“哦,我不饿。”荆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是剑灵,很少饥饿,也不用吃五谷杂粮。
“可是我饿……我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荆雨呆住,“那你要吃什么?我去超市给你买。”
年轻男人得逞般地勾起嘴唇,“方便面吧,来两箱,一箱老坛酸菜口味,一箱韩国辛拉面,再帮我买条烟,作为交换,晚上我带你去个修炼的好地方。”说完一顿,又道:“还有小区超市门口贴的那俩门神……帮我也顺手揭了吧,因为它们,我打今年过年起就再没进去过了。”
荆雨哭笑不得道:“这不太好吧,而且有那么可怕吗?”
年轻男人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里,“也不是可怕,就是觉得刺眼得很。”
荆雨不能理解,谁让他是剑灵呢,不过去小区超市的时候他特别打量了下门口贴着的俩门神,横眉怒眼,确实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感。
因为这一份难以形容的威压,荆雨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敢揭下来,据坐在门口歇脚的老太太说,她女儿就在这个超市里当收银员,自打超市贴上这一副门神后,就再也没收到过花花绿绿的冥钞,灵得很。
荆雨:“……”
于是眨巴眼盼着他手撕门神的年轻男人十分怒其不争。
等到夜里挨近零点,沙发上和荆雨一起看电视的年轻男人忽然精神百倍起来,将迷迷瞪瞪的荆雨晃醒道:“跟我来。”
年轻男人在前面引路,荆雨穿着棉拖鞋跟着他转了几个走道,然后爬上楼顶,楼顶的锁轻轻一拨就能打开,夜里的凉风袭来。
荆雨不禁打了个喷嚏,就这一声响,将楼顶天台上的大大小小的鬼魂们吓了个倒仰。
年轻男人挥了挥手,它们就纷纷化作白雾被风吹散了。
年轻男人带着荆雨走到天台的一角,他们头顶上挂着皎月,面朝南,靠北,四面虽然有房屋围建却不遮挡视线,是个沐浴下临天光的好地方,不过年轻男人却指了指脚底对荆雨道:“能够晒月亮的地方多得是,但你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
荆雨摇头。
“是一条干枯的龙脉,有句老话叫‘小地无势看精神,大地无形看气概’,这里虽然没落,河道变成下水道,没什么气概了,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聚阴的效果很不错,周围有点道行的小鬼们都经常来。”
荆雨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过我不知道对你这样的有没有用,”年轻男人摊了摊手,“反正我自己觉得还不错,死在个好修炼的地方,可比一窝疯挤坟包堆里面强多了。”
年轻男人爬上天台后就没回去。
荆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不过他们以后应该会经常见面的。
至于天台,剑灵们修炼需要灵气,这里虽然灵气不算充盈,但聊胜于无,比污染严重的市区好太多。
第二天荆雨去上班的时候,别墅里破碎的玻璃窗和墙壁就已经全都修补好了,林芷饲弄着墙角的花草,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她对荆雨柔柔一笑,“来啦,头儿说有事找你。”
邵然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份文件,见到荆雨道:“裴副已经在等你了,今天就外来者登记这一件事,登记簿晚上七点前要给我,其他时间自由支配。”
荆雨应下,不一会儿,裴澜之从楼上悠悠下来,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低领的灰色T恤随意地耷拉至胸口,露出脖颈间精致的锁骨。
裴澜之的车是一辆紫色的法拉利,还自己改装过外形,满满的骚包感,即使是荆雨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也能猜到这车一定很贵,他忍不住前前后后地打量,因为法拉利敞着篷顶,他忍不住问道:“裴先生,我们这样出去,不会被你的粉丝认出来吗?”
要知道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有裴澜之的广告牌下面听到小女生的尖叫了。
裴澜之一边开车,一边淡淡道:“不会。”
语气有些许生硬,过了一会儿,他又解释:“只要我不想,没人能知道我是谁,哪怕我和他面对面。”
荆雨总觉得裴澜之看他的眼神具有别样深意,又想起了身边男人魔修的身份,他赶忙眼观鼻鼻观心,乖乖坐好,不敢再多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jpg
正在试图寻找最佳交流方式的攻君,小受喜欢啥样,他就会伪装成啥样,可以说非常鸡贼了。
第9章 没有钱
车子开到东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荆雨先还睁大眼望着窗外飞跑的高楼,鳞次栉比的大厦,穿梭复杂的高架桥,然而很快,不知道是不是男人身上始终萦绕的古龙水气息发挥了催眠作用,他睡着了。
等到醒来,他一个人坐在车上,车子停在某处街道的巷尾,巷子尽头是几幢老旧的居民楼,裴澜之不知道去了哪里,手边的外来人口登记簿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