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栖子七
它兴冲冲跑去主人跟前,想要新主人陪自己玩,前主人却抢先一步,拿过它叼来的飞盘站起身。
前主人走了,丘比还依依不舍地看着新主人,新主人摸了摸它的头,它满足地闭上眼睛。
可还没享受多久,前主人在后面喊它,新主人也收回了手,它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前主人去了雪地里。
虽然玩得也很开心,但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它不想跟前主人玩,它想要新主人的摸摸挠挠,抱抱和亲亲。
可这些都被前主人抢走了。
丘比越想越气,看着前主人心生报复,它又一次接到前主人扔来的飞盘,一路刨着雪冲向前主人,到了地方又将身上的雪全甩到前主人身上。
看着前主人抬着胳膊连连后退,丘比摇了摇尾巴,心情好多了,结果下一秒,前主人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那巴掌拍在它厚重的皮毛上,一点儿也不痛,但丘比还是下意识夹住尾巴,耳朵也耷了下来。
“逆子!”前主人说了句,丘比听不懂,但听语气也知道是在骂自己。
前主人又拍了它一下,它瞥到新主人走来,顺势躺到地上,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晏廷,你干什么?”
“我陪它玩儿呢,甩我一身雪,现在搁这儿演戏。”前主人说着蹲下来,朝丘比抬手,“不愧是我养的,哪天有什么戏要用到狗,我帮你报个名去。”
丘比看着前主人的手又伸过来,哼唧得更大声了。
新主人拽住前主人的胳膊:“你吓到它了。”
“它演戏呢,你别信。”
丘比嗷呜着蹬了两下腿。
“走开。”新主人剜了前主人一眼,将他挤到边上,自己过来拽丘比起身。
丘比老实地起来了,新主人把飞盘也拿了过来,扔下前主人带它往另一边走。
丘比悟了。
只要惹火前主人,再在前主人动手的时候认怂,新主人就会站在它这边!
不仅可以解气,还能得到新主人,一举两得!
丘比快乐地跟新主人玩了很久,被新主人牵着回了家,新主人给它擦了擦毛和四个爪子,离开去了卧室。
客厅里又只剩它和前主人。
“臭屁,上楼睡觉。”
丘比听懂了,它往卧室看了眼,却看不到新主人的影子,只能先夹着尾巴上了楼。
它躺在自己的垫子上,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很快,它听见新主人的声音,又听见客厅电视的声音。
它那小小的脑袋里转了又转,又等了一会儿,跳下垫子叼着下了楼,发誓今晚一定要夺回床位!
楼下了一半,它就看见沙发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主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它,电视也放着没看。
丘比静悄悄地走了过去,将垫子放到茶几边,躺到上面看着他们,两个人都背对着它,好久都没发现它的存在。
丘比等啊等,等得都困了,趴在垫子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新主人呻。吟的声音,又连忙抬起头看他。
新主人哼了好几声,泄气般趴在沙发上,侧着脑袋喘气。
丘比看见前主人也跟着俯下身,亲着它也想亲的那张嘴巴。
“……不行了。”新主人很小幅度地挪了下脑袋,虚弱道,“我好困。”
“困就睡吧。”前主人道。
他又抱了新主人一会儿,起身扯下一个东西扔进垃圾桶,一回头就跟丘比对上视线。
前主人愣了一下,看到丘比身下的垫子,蹙起眉头。
他抬脚在丘比面前晃了晃:“楼上呆着去。”
丘比趴下来,脑袋枕着前爪,抬着眼睛看他。
前主人开始数数:“。”
丘比嘤嘤嘤起来。
“二。”
丘比嗷呜了两声。
“一”
“……晏廷。”新主人开口了,语气很困倦,“它想呆这儿。”
“它想的事儿多了去了,你还惯着。”前主人在丘比面前蹲下来,揉了揉它的狗脑袋。
丘比很不情愿地承受着。
新主人坐了起来,顺势趴在前主人背上:“随它去吧……你别凶它了。”
“好吧。”前主人最后薅了下狗头,反手背着新主人,“还看电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串均匀的呼吸声。
前主人轻声笑了笑,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背着新主人往卧室走去。
剩下丘比一狗留在空荡荡的客厅,看着两人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丘比坐在垫子上,皱起眉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叹了一口气。
今天依然是烦恼的一天。
第79章 戒指
日子平淡下来, 时间仿佛也变快了, 大雪下了一轮又一轮,转眼到了十二月末。
下了三天的雪在平安夜这天停了, 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 屋外的小花园也被白雪覆盖,宁静且美好。
虽然不提倡过洋节,晏廷还是被塞了活儿, 天还没亮就去了公司, 徐昀杉今天也很忙, 不少人前来摄影棚拍摄圣诞主题的照片,他接了好几个妆造, 闲下来的时间还要完成答应粉丝们的平安夜画作。
摄影棚已经提前换成了圣诞节风格, 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圣诞树,天花板上挂着圣诞饰品,背景音乐也是圣诞歌。
今天来拍摄的客人们还能得到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一整天都喜气洋洋。
徐昀杉工作到下午六点, 到了下班时间,他先给晏廷发了消息过去, 问他回家没, 晏廷很快打了电话过来。
“我今天可能得很晚回了。”晏廷郁闷地说, “公司这边在办年庆活动,吃完饭还要参加一个宴会,估计到深夜才能结束。”
徐昀杉垂了下眼睛, 道:“那我在家等你。”
晏廷笑了笑:“你要不要过来?有不少人都带家属了。”
徐昀杉顿了一下, 有些犹豫。
晏廷每次在聚会上都是重点劝酒对象,他如果去了,会给其他人更多的劝酒理由, 就像杀青宴的时候那样。
就算晏廷酒量好,喝太多酒也影响健康,徐昀杉考虑了一会儿,道:“我不去了,我去医院看看我哥。”
晏廷也没坚持:“好。”
“你少喝点酒。”徐昀杉道。
“嗯。”晏廷道,“我会尽量早点回的。”
挂断了电话,徐昀杉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去看何穆之,走到门口,他又被老板叫住了。
老板指了指门口小桌上用礼品盒装着的苹果,道:“员工福利,你多拿几个回去吧。”
“谢谢老板。”徐昀杉道。
他看着那些整齐摆放的礼品盒,拿了三个装进包里,便往医院去了。
何穆之现在康复得不错,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他已经几乎和正常人无异,也很久没产生排异反应。
徐昀杉去的时候,何穆之正站在窗边看雪,尽管窗户没开,屋子里暖气也很充足,他还是戴了顶毛线帽。
徐昀杉叫了何穆之一声,往病床那儿走去,何穆之坐到床边,他也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何穆之道:“今天不是平安夜么,没跟晏廷一起过?”
“他去公司参加活动了。”徐昀杉说着顿了顿,“本来应该一起来看你。”
何穆之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这头发还没长好,天天跟个卤蛋似的,一点儿不想被你们看。”
“……”徐昀杉抬眼扫过何穆之的脑袋,因为化疗,何穆之已经很久没长头发了,也正因如此,他才热衷于戴帽子,当初就有人给他送了一大堆,现在名气上来,更是收到粉丝送来的各种帽子,戴到明年都戴不完。
何穆之还开玩笑说以后开个帽子店,直播卖帽子算了,徐昀杉还挺支持的,毕竟何穆之本身颜值在线,光着脑袋都没受影响,等以后头发长起来,还能再拔高一些,真要卖帽子肯定能大赚。
不过何穆之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还是更向往四处游走、写遍天下的生活,尽管现在文艺片不景气,但有吴邱枫的坚持,再加上他的见闻和笔力,两人合作,定能将这条路走得更远更久。
何穆之去床上坐着了,徐昀杉给他拆了个苹果,削好递给他,又拿了一个给自己。
正削得起劲,何穆之随意道:“那电影还有几天就上映了吧。”
徐昀杉道:“嗯,31号首映。”
何穆之扫了徐昀杉一眼:“你还要去看吗?”
徐昀杉点了下头。
何穆之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要不别看了,后半段都是虚构的,跟现在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我听晏廷说了。”徐昀杉说着停下手,抬头有些郁闷地看着何穆之,“为什么那样写。”
何穆之又沉默了,他看着徐昀杉,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语气也认真了不少:“那时候真没打算活了,但想着你还没入社会,又一直形只影单的,我死也死不安宁,撑着一口气活过来,又一直在后悔。”
徐昀杉静静地听着,三年前那段时间太难熬,以至于熬过去后他再也不想回忆,印象里只有何穆之微笑着的安抚,他却从未去深究过这个笑容背后的折磨。
一个吊着一口气,随时会死,还不停地消耗着钱财的重病患者,笑容里能有几分真实呢?
或许正是那样的压力,何穆之才会很长一段时间写不出好的作品。
“这结局改过很多次,最开始写的时候不是这样,但剧本发给吴导之后,我的病情又加重了。”何穆之说着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自嘲,“当时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医生都说没什么希望了,我再三考虑,还是把结局确定成现在这样,谁能想到这命还能捡回来。”
最后一节苹果削好,长长的苹果皮掉进垃圾桶里,徐昀杉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你还想看就去看看吧。”何穆之道,“看完别跟我提就行,跟你讨论有点社死。”
“好。”徐昀杉说着啃了口苹果。
他在何穆之这儿待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陪着何穆之在住院楼里散了会儿步,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