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青燕来
池导阴阳怪气:“如果小猫真的照你这个水准来,他要么失业要么被打死。请不要拉低这个行业的水平。”
白可惭愧地低下了头。
池导撇过头,傲娇地说:“你以为只有脸蛋儿和翘臀就够了吗?我告诉你,活儿不好什么都白搭!”
左饕忍无可忍:“谢谢池导的经验之谈。”
池导:“……”
第71章 白可着凉,肚痛,呜呜呜…
这段2分半钟的床戏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拍了近六个小时才得以通过,牛导喊“好”的时候外面天都亮了、鸟都叫了,在那一瞬间左饕有落泪的冲动:这一夜对他和白可而言都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们一直模拟着某种动作,腰酸背痛腿抽筋表情上还要一派享受,硬了再软、软了再硬,软软硬硬无穷尽也,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才叫真正的蛋疼。
之后御用场记体贴地让无关人士先撤出去,给两人拾掇自己的时间。
工作人员们撤退得无比迅速,其实他们早就看疯了——这跟看了一宿小电影还不一样,片儿里面起码真枪实弹、细节到位,而且有个完整的过程,最重要的是不想看了随时可以关掉!这里可好,虽然是现场版,但他们只能围观半脱半露的两个帅哥抱在一起没弄几下就要被一个头发油腻的猥琐大叔打断,说让他们重来,又捅了几下,还不对,拔出来重插,问题是现场谁也没胆把此叔PIA飞…… 别说两个演员,连他们都觉着呕得慌,这就好比吃了一根很好吃的羊肉串,卖烤串的大叔说你吃得不好,重新吃、接着吃、往死里吃、嚼啊、嚼烂烂的、好好嚼…… 何况还是在凌晨二三点!这个时间赖床明显比上床有市场好吗!
等闲杂人等都嗖嗖地颠儿了,御用场记站在床边伸着脖子看两人,满面担忧问:“你们还好吗?”
只见左饕和白可并排躺着,汗流浃背、神情麻木、目光呆滞。
一旁牛导和池导还在疲惫而兴奋地对着刚刚录下的画面指指点点,一副创作欲山崩地裂状。
左饕到底体力好,安静片刻就缓过精神来,望着御用场记语气带着深深的怜悯说:“辛苦你了。”
御用场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饕指的是什么,脸腾地就红了,吭哧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解释,“不是的,你们是在拍戏…… 不是这样的……”
左饕感觉到身边的人微颤,知道白可在笑,二病发作继续毒舌道:“不是这样?那么他是因为欲求不满才转行拍S情片的喽?”
“不是的,我——”,御用场记百口莫辩,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跟小辈儿辩白自己并没有无法满足爱人,不由急得脸红脖子粗,遂生猛转移话题道:“白喆你怎么了?”
左饕隔着两条内裤戳了白可一宿,爬下去后一直不敢看他,所以才穷极无聊地调戏长辈以缓解尴尬。听御用场记如此问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不对劲。白可确实在笑,只是脸色煞白、满头满脸的冷汗,明显极不舒服。
左饕慌得顾不上作冷艳高贵状,忙问:“你怎么了?”
白可勉强勾勾苍白的嘴角,“没怎么啊,可能有点累了吧。挺困的。”
左饕急了,吼道:“一起睡了那么多年,你困了累了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御用场记:“……”
白可的眼角默默淌下一行泪。
左饕给他擦,只觉入手一片滑腻冷湿,心驰电转问:“是不是肚子疼?”——白可体质偏寒偏弱,着凉便会肚痛。他在牛导的摧残下,吹着空调汗水淋漓地跟左饕纠缠了一夜,恐怕早就痛起来了,熬到这个时候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
白可的伪装被戳破,一下子脆弱了,哭道:“我肚子好疼…… 疼死啦…… 没听说哪个演员接戏一分钱拿不到还得倒找的…… 呜呜…… 牛叔说我要是不演他就找别人…… 我不让你跟别人拍这种戏…… 呜呜呜”
左饕牙齿咬得咯咯响,转头一字一顿说:“牛!叔!所以你是分别威胁我们两个敢不演就换人是吗?”
“……”,牛导挺不满,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是在吵架吗,聊这些干什么?”
御用场记都替自家男人害臊,忙问:“现在怎么办?送他去医院吧?”
白可TAT:“呜呜呜……” 23岁,说到底还只是个大男孩。
左饕跳起来套T恤衫,犹豫片刻还是说:“我送他回家吧,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牛导闻言喊道:“不行!白喆有个表情需要重拍!”
“还重拍?!”御用场记吃了一惊,“哪里?”
牛导正色道:“就是猛然更深入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应该是痛苦中带着陶醉、惊讶中带着赞叹的!可是白喆脸上只写着‘不够不够我还要’!正好现在他肚子疼,我相信他可以把这一丝痛苦诠释好!”
“……”,忍无可忍的左饕祭出左爸用语:“诠释你奶奶个熊啊诠释。”
牛导暴跳如雷,“有种你就走!走了你们就别再回来!”
左饕无语地白了牛导一眼,“谢谢!”
左饕给白可裹了件大外套打横抱着,由御用场记开路跑去车库。
白可被颠得更难受,手指紧紧拧住左饕的T恤前襟脸蛋上挂着两行泪问:“左饕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重归于好?”这些日子他过得太苦了。他硬撑着一口气,一刻不停地对自己说,我白喆什么困难都经历过,什么都不怕,对这一天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我和左饕哥哥的羁绊很深,我一定会把他重新追回来,左饕哥哥一定会原谅我,最终王子和王子一定会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对于左饕已经离开的事实或者不愿回头的可能性完全不敢细琢磨,怕想一想自己就会崩溃。
左饕低头看了看他期待又悲痛的眼神,一边狂奔一边回答:“很多阿姨说如果发生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都能既往不咎就说明我没有自尊心,所以我不能跟你和好。”
“……”,白可:“呜呜呜……”
经过极熟悉的路,进入生活了几年的小区,回到“家里”,左饕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抱着白可去卧室,发现床铺整洁得过分、没有一丝人气,像是许久没有人睡过的样子。左饕皱了皱眉,“你最近不回来住?”
白可眼神闪烁,“这阵子公司比较忙。”
左饕大不赞同,“工作永远做不完。不好好吃饭睡觉,怪不得你瘦了这么多。”他把白可平放在床上让他躺着,自己到厨房帮他煮姜汤。
白可裹着被子头脑昏沉,意识一旦软弱各种灰暗的念头就会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哪里敢到床上来睡?床上都是左饕的味道,鼻端弥漫着他的气息却看不见人只怕更要夜夜失眠,只好窝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告诉自己很快天就亮了,天亮了就可以去探班、去拍戏了。
他哪里敢做饭?一进入超市的生鲜蔬菜区、一见到锅碗瓢盆就会条件反射地挑左饕爱吃的东西、考虑给他做些什么菜才好,于是只好日日强迫江助理陪自己下馆子。
他哪里敢不工作,一闲下来就要胡思乱想。他想自己也许是个不祥之人,带着残破的身体不受期待地来到世上,给父母和外公带来噩运,让他们失去生命,连左饕哥哥都被他连累得失去童年的纯真本性和少年任意妄为的权力。如果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思,那么一定是因为左饕,他对左饕有爱恋、有愧疚、有疼惜,而左饕也需要他,左饕那么孤独、那么二、那么能吃、欲望那么强,需要他的照顾……
然而现在,左饕有自己的亲人了,那是真正的血脉至亲,所以他不再是唯一。
他的左饕哥哥,不需要他了。
他的人生仿佛注定了要永远从有到无地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