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傲天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守卫,被高于他官阶的人支使,确实很多时候无法抗拒,但作为一个领导级别的就大不一样了,他只能听从直属上级的命令,否则就是玩忽职守,特别作为皇宫禁卫这个模块,别说玩忽职守了,就是一不小心损坏了身上带着的刀,都是杀头的罪。
萧绍初微眯起眼,一字一句地朝我问道:“那…渭王殿下打算如何?”
“原是想罚他的,不过见楚王你如此欣赏他,不如就将他调去你府上作守卫,如何?”我丝毫没受对方眼底暗藏的威胁所影响,自顾自地安排了张翰武的去处。
“很好!”出乎意料的是,萧绍初竟没再跟我纠结下去。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底泛起了不解,这禁军统领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收买的,尽管表面上的官职不如一些朝臣大,但日日见到的达官贵人还少么?更何况还掌握着皇帝的人身安全,没有倾城的财力与滔天的权势,根本就别想拿下。
而如今我随意一句话,就让这个显然是楚王阵地的得力大将失去仰仗,怎么想都不对劲。
不得不说,这二娃还挺会打心理战的,才见面的第一回合交锋,就让我有种忐忑感,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故作得意地笑道:“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么?赶紧说吧,我可没空。”
“哦…说起要事,确实有一件,不过,难得今日天气晴朗,不如兄弟几个一起聚聚,练练准头,熟习一会箭法,毕竟我萧家也是马骑上打来的天下,这骑术与箭法若是生疏了,便是抹了先辈们的脸。”
眼见二娃一脸煞有其事地说的头头是道,我没这个功夫跟他瞎磨,有心要走,却一时找不到借口,烦躁之下,干脆撕破脸直接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再这么虚情假意下去,你不恶心我都吐了!”
萧绍初神情一窒,脸被凝固成惊呆状,似乎做梦都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一样。
我冷哼一声,正欲转身离去时,却忽然瞥见萧绍寅飞快地看了身旁的萧绍初一眼,目光中隐含着…紧张?!
我瞬间了然,心底油然生出一股破坏欲,我先是刻意朝萧绍寅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然后缓缓朝仿佛还沉浸在适才情境中的萧绍初靠了过去,直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已越过某道防线时,才轻声道:“别总是玩些花样引起我注意,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好大哥啊!”
萧绍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低垂下的眼帘总归还是透出了一抹难堪之色。
至于萧绍初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他像是见鬼一样地看着我,半晌才恢复正常。
我顿时哈哈大笑,笑完后立马牵住四娃的小手,果断转身,可此时的耳畔却忽然传来了一句咬牙切齿般的话语:“你难道不想知道密诏在哪吗?”
我一愣,迅速转头,“难道你知道?”
“当然!”萧绍初笑得很嚣张,与刚才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骗谁呢,你要是得到密诏还会告诉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我讥嘲地撇撇嘴,表示自己完全不会上这种奇葩的当。
“那你告诉我,这种三岁小孩也不信的话,我又怎敢哪来戏弄你?”
我皱起眉,一言不发地打量起对方。
确实,对方说得也是实话,我也正是基于这个理由才没立刻转身离去,甚至还跟对方闲扯那么久。
“就算我信又如何?你既然已经知道密诏的消息了,那肯定已将它收入囊中,我知道跟不知道又有何区别?”我沉默了好一会,才将话说了出口。
哪知回答我的竟然是一直站在萧绍初身旁的萧绍寅:“当然有,因为那封密诏我们并未得手,此次邀请渭王殿下来猎场,也只是为了叙叙兄弟情谊,顺道商讨一下集众之力找出密诏的事情。”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的通。
只不过,对方有那么好心?
这简直比腋毛从脚底长出来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深知对方凶残属性的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摆明了坑爹的兄弟联谊狩猎会。
无论真假,凡是关于宝物的任何一丝信息,都绝不能错过,更何况在这个世界里,我的精神力简直就是最佳的防身利器。
由于四娃的特殊性,他不能单独一人骑一匹马,而我又不放心将他一人抛在看台,只好两人共骑一匹马,奔走在这苍茫的大草原里。
我这具身体对骑术的记忆还行,可对拉弓射箭什么的就很外行了,在不断的放空箭时,我还要顾虑坐我前方四娃的人身安全,这样一圈下来,根本就没猎到一只猎物。
而同样跟我们逛了大草原一圈的红蓝CP二人组却是战绩不俗,在看台上堆满了血淋淋的各种猎物,什么兔子啊羊啊这种就不提了,甚至还出现了野猪与狼。
我看得直抽嘴角,妈蛋,这草原到底是哪个马屁精打理的,这不科学啊!且不说这些猎物品种的合理性,光体型就很奇葩,一个个都胖得跟怀了孕似的,一眼就看得出是精心圈养了很久的,野性都被磨光了。
也难怪对方的战绩那么逆天。
两人得意洋洋的中二神情我不愿再看一眼,虚伪地赞美了对方几句后,我便直切中路,问起了心底最为关心在意的问题:“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遂了心愿,将这箭法练习得如此高超绝伦,这密诏之事总该有个交代了吧?”
第46章 百步穿杨
“不急…好戏还没上场呢!”萧绍初笑了笑,那张俊朗无匹的脸上透出一股邪魅之色,大风将他身上的红衣吹得猎猎作响,这极端中二的画面,令身为对方敌人的我,都不由自主地脸红了半晌。
……真的,这耻度未免太大了,我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起。
随着这道狂霸酷炫吊的宣言发出后,这漫山遍野插着的萧国旗帜下忽然都钻出个人来,远远望去,那些头顶红缨,身披银甲的将士们仿若黑云压阵般,将我们几人层层包围在内,而唯一没站满人的地方,就是刚才打猎时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这就是你们排的好戏?”我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力。
没错,我是有精神力做防护,可是……看这波澜壮阔、万箭齐发乃至风云变色的大场面,这点微末得相当于练气一级的精神力又算得了什么?不被碾成渣渣才怪。
“对,不知渭王殿下可喜欢?”一旁的萧绍寅也不甘落后地对我实施了嘲讽。
我则勉强地朝他笑了笑,手心却已不知不觉地汗湿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对方,不……应该说高估了自己。
难道连李池都对我有隐瞒吗?
我不信今天这种场面不会有半点风声透露,更别提我安排下去了不少的探子潜入敌方内,而今时今日我被围困,能解释的只有一个原因,李池与姚太傅都背叛了我。
而不知何时起,看台上那一片平坦的高台上出现了数十个站靶,更令人震惊的是,每根靶身上都绑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情再也无法保持幽默地指了指看台。
萧绍初并未开口,但眼光却落到了我手上拿着的弓箭上。
“渭王殿下该不会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密诏的下落吧?”萧绍寅又替代二娃做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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