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傲天
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萧绍未不可置信的脸顿时出现在两人眼前。
“不——”萧绍寅发出一声惊叫,随即被一脸若无其事的萧绍初用嘴给堵上。
半晌,萧绍初才抬起头,对门口那道木然的身影道:“虽然这是你的住处,但给哥哥借宿一回也无妨吧?还有…这事你若是敢说出去,休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我像是在看3D电影一样,翻来覆去地观看着诸如此类的回忆杀,体温也逐渐地变得燥热起来,心口仿佛有种喷涌而出的冲动,在推动着这具身体的爆发。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萧绍未那杯具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刻。
早在听闻自己被命为摄政王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将江山拱手相让,让给那一道他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辉煌背影,让给那给萧国带来福祉的天神,让给自己从小到大都仰慕着的哥哥——即便他瞧不上自己。
只是因为心底那抹微小的嫉妒,只是不甘之下随口的一句反驳,只是放手之前最后一次任性,却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踢断子孙根……
很好笑吧,他痛得浑身汗水涔涔,连同着泪水,以及控制不住涕涎而下的狼狈,姿势不堪地跪坐在大殿上,泪眼模糊地看着四周的人群,怜悯的、嘲讽的、更多的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是啊……很好笑,一个被废了孽根的男人真的很可笑。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翻动眼珠,看着适才凌空一脚将他作为男人的资格粉碎的人。
那是他最亲爱的同父同母的哥哥,放眼整个宫中,本该是最能依靠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萧绍未仰视着这个居高临下看着他狼狈不堪模样的男人,甚至他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抹笑意。
这是对方第一次为他而笑呢……
之前他也想过,为博取对方的欢心,只要能力范围内,什么烽火戏诸侯都不在话下,可没想到,为“美人”这一笑,他的代价竟会如此沉重。
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萧绍未至死也想不透的问题,伴随着这个疑惑的还有那满腔的愤怒与悲凉,即便魂魄已散,身体被占,但这执念已深入骨髓,即使我拥有着超越凡人的强大精神力,这一时半刻也无法压制住这身体骤然出现的意外。
而刺激到这具身体如此大反应的……仅仅只是执念对象的一个眼神。
我的身体像是羊癫疯发作般剧烈抖动,最终在我惊恐的目光下,双手自发地举起了弓箭,对准了萧绍初。
我擦!酷爱停下!杀人什么的,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急得满头大汗,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自发行动着,想开口示警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支利箭迅速地搭在了呈半弧状的弦上。
萧绍初明显一愣,似是想不到我竟然会先出手,等他匆忙举起手上弓箭时,我手上的箭矢却以破军之势朝他的方向射了过去。
“不——”一直低着头的萧绍寅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可当他抬起头时,却已是这样一幕。
第48章 安之若素
“…兹啪…噼啪…”
软榻下方的火盆不断发出炭材燃烧的细微声响,暖意源源不断地从腿脚边传来,却始终无法驱散这偌大宫殿里的森森寒意。
我看了眼被冻得脸青唇白还在认真练字的萧绍酬,叹了口气,无奈道:“阿丑你给我过来!”
萧绍酬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分乖巧地起身走了过来。
“身体是冷是热都不会吭一声吗?非要添乱是不是?”
他摇了摇头,开始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哥哥,不冷。”
我斜睨他:“不冷怎么会抖?”
四娃的脸再度呈现出思考的状态,直到我差点失去耐性时,才慢吞吞地回道:“写着,不冷。”
意思就是写着字就不冷了吗?
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吐槽都没力气了,勤劳勇敢的好皇帝啊,为毛你有这个命却没这个运呢?!
自从上回在猎场,我丧心病狂地开弓射了萧绍未一箭后,我作为摄政王平稳生活就开始出现了裂缝。
首先,是那日的激烈冲突,当时萧绍初一遭受到攻击,四面八方的扛旗士兵们纷纷进入战斗状态,气氛一度剑拔弩张,而萧绍寅则反应迅速地将即将坠马的爱人抱住,一副惊骇欲绝的惨淡面容,说也奇怪,大娃明明将这种崩溃情绪表露得如此明显,我还一度担心他失去理智将我当场砍死,可没想到的是,他面对可称得上是杀夫仇人的我却并未表现出奔放狂啸的一幕,而是较为平静地对我说了一个字——滚!
四周这漫山遍野的武装部队在他的示意下也对我解除了警报,直到我与四娃安然无恙地回到紫宸殿时,我还沉溺在这玄幻世界的风魔凌乱中。
但随后,我很快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是朝政方面,原本可依靠的势力就不多,这么一折腾后,基本上除了旧皇党外,没有任何人搭理我,我的属性终于也跟四娃一样了,成为了朝堂里名符其实的吉祥物摆设。
二是安全方面,由于皇宫守卫的叛变,兼之朝堂地位的变化,紫宸殿内外都塞满了探子与耳目,原先被打发出去的宫女嬷嬷们又逆袭回归了,我与四娃如今可说是惊弓之鸟,每日在紫宸殿吃着三素一荤的冷饭冷菜,要知道在几个月前,我们吃的可是一素八荤的珍馐美味啊!
更令人气愤的是,随着季节的变迁,天气的转寒,尼玛连棉被都不加多一条,经过我长达五天的抗议与斗争后,管物资的嬷嬷才臭着一张脸姗姗来迟地送来一床棉被与一个……火盆。
卧槽!整个大殿冷成渣了啊,多给几个火盆会死啊!
这是要冻死我们来逼宫的节奏么?!
好吧,这还不算重点,重点是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尼玛吃个饭一大堆嬷嬷宫女强制性围观,深感不祥的我每回都得运功查看有毒没,睡个觉起夜床都能听见床边脚步声响,尼玛每晚都在担心受怕,摔,这种日子没法活了。
三是关于旧皇党们的谜踪魅影,事实上,这个才重点,也是为毛我跟四娃一点势力都没有了,还能苟存于世的真正原因。
姚太傅并没有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投奔了大娃二娃,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称病在家不来上朝了,据小道消息传,这老头失踪了,人间蒸发了,大娃二娃一心认定密诏在姚太傅手中,为寻得人急得嘴角都上火冒泡了。
至于姚太傅代表的旧皇党,因势力太过晦暗不清,盘根错节的关系,大娃二娃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至于虎卫就更加渴望能得到而不是对峙了,而这两股势力虽然对我目前的状况表示爱莫能助,但在表面上还是很明确地支持我的,于是这投鼠忌器的两人对我自然不会干脆地一刀杀死。
本来猎场那场好戏,是大娃二娃两人布下的鱼饵,刻意调动大量的武装势力,营造出逼宫内乱的可能假象,一是用来钓出姚太傅,二是用来给各在观望中的朝臣势力提个醒——该是时候抉择出派系了,三是羞辱我,这是必定的。
哪知,场面一再失控,脱离了大娃二娃的掌控,我又是赢了赌约,又是将二娃给搞成重伤,这场戏唯有早早落幕。
上一篇:在被迫成为万花的日子里
下一篇:枣儿沟发家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