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傲天
自那晚回来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人对事处处小心翼翼,然后每逢间隙,我都会去姚太傅府上查探一番,经过我多日的窥探取证,姚太傅的许多秘密也随之浮出水面。
当然,并不是每回我去查探都能跟第一回那样行大运,更多时候我也是空手而归,不过,对于几件我一直存疑的事,也终于解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第一件事,便是关于萧绍初的死因。
萧绍初并不是如李棋所说是被萧绍寅给害死的,虽然萧绍寅的确怀有夺权的心思,在二娃的药里下了毒,但药量比较小,属于慢慢削弱型,我估摸着是大娃狠不下心,但又确实受不住权利的诱惑,打算让二娃病久些,然后徐徐图之。
但萧绍寅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棋是姚太傅安在二娃身边的棋子,他发现了大娃在二娃药里下毒的事,随后禀报姚太傅,太傅让他将计就计,故意露出马脚让萧绍寅发现他知情,并将下毒之事告诉了萧绍初,萧绍寅果然做出了杀人灭口的动作,就是李棋所说那晚,叫人扮作刺客引开李琪。
哪知李棋事前就给二娃下了毒,与大娃争执中的二娃当场就毒发身亡了,大娃完全被瞒在了鼓里,还以为是自己没控制好毒量,致使二娃身亡。
第二件事,便是先帝传位的真相。
事实上,先帝之所以传位给痴傻的四娃而不是聪明睿智的大娃二娃的真正原因,确实是他听信了真龙天子的传说。
这种玄之又玄的说法,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流传极广,但真正相信这个理由的人却几乎没有。
每个人都觉得这是可能之一,但每个人都不相信,先帝是那么睿智悍勇的一代明君,怎么可能将国家的未来依附于鬼神之说?
但…真相往往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在挖掘真相的途中,更令我吃惊的是,那个练气一层的道士,唐国师,他并不是我以为的最近才网罗到的人,早在先帝在世时,他就曾以得道高僧的名义伴在君王侧。
他有一本据说是关乎天运命格的奇书,奇书上说萧国将会迎来神龙之子,此子命格贵重,肉体凡胎承受不住龙魂的入驻,所以造成魂魄离体,宛若痴傻,但假以时日,等龙子的魂魄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后,便能使萧国一统天下,完成光辉伟业。
我想就算先帝是个三观正常的人,但日日受人洗脑荼毒,也会逐渐沦陷在这拙劣的骗局中,更何况他从来不知道修真界的存在,区区练气一层的道士耍起花样来也足以令这个世界上的绝顶高手一败涂地。
姚太傅是先帝的脑残粉,即使先帝让他躺平求推倒,我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脱光趴下撅双腚,雏菊今始为君开。
这是经过我日以继夜,孜孜不倦地听墙角得出的猜想。
第三件事,便是密诏的下落了。
说来也很可笑,我原本一直以为姚太傅掌握着密诏的下落,所以这几年来,我搜查宝物下落的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每日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我都让人顺藤摸瓜地去查,甚至有时自己也会真身上阵去追踪。
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姚太傅自己都不知道密诏在哪。
但是,我却从他口中得知了密诏的真实形态。
先帝所下的那道密诏,上面根本就没写任何字,简而言之,就是一张白卷。
当然,我是不管它到底是白卷还是黑卷,只要它是宝物就好。
这三件事的真相颠覆了我的三观,我再也不敢小觑任何人了,总觉得自己智商在这个世界有些拙计,同时,这也更加深了我的好奇与警惕,为了能提前防范姚太傅与唐国师对我下手,于是我每日的功课之一,就是去太傅府偷窥。
每日功课之二嘛……当然是去看望我的“洛丽塔”。
第51章 心之所向
当我到达紫宸殿时,我的“洛丽塔”正在洗澡。
“殿、殿下…”门口的宫女太监们一见到我,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心知肚明却还要追问:“陛下又怎么了?”
“回殿下,陛下不肯让奴婢等近身…”一个宫女怯怯地回道。
“好…下去吧。”我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谁知那几名宫女纹丝未动,只是以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了我。
我挑眉:“有事?”
“回殿下…奴婢该死…适才陛下的旧伤似乎又复发了,奴…奴婢已唤人去请太医了。”回话的那名宫女面色极其惶恐,身体如秋风落叶般瑟瑟发抖。
我心下一沉,顾不得其他便破门而入。
里面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旁是如玉洁白光滑的石壁,看上去幽深而阴冷,这只是纵深造成的视觉感,事实上,我在外面还能感觉到一丝丝寒意,但里面却温暖如春。
紫宸殿里的御池我也来过几回,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建筑材料都十分特殊,可以使得这间澡堂冬暖夏凉。
我疾步而行,很快就到了走廊尽头。
尽头也是一扇门,极其金碧辉煌。
我毫不犹豫地推开,霎时,一股暖风迎面而来。
房内白雾升腾,水气弥漫,却并不影响我的视线,但我眼神溜了一圈也不见半个人影。
我很是不耐烦地走进去:“躲什么啊躲,快出来,是我!”
四周静得有些骇人,不管我嘴里说些什么,就是没有人现身,弄得我好像是可笑的独角戏演员似的,一怒之下,我便打算走人了。
“不错啊,翅膀硬了,连哥哥都学会戏弄了,好,很好,你爱玩捉迷藏是吗?那你一个人慢慢玩吧,你伤口溃烂是你自己的事,你不想别人碰你也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就别拿这些来烦我了,我也不管你是生是死——”正抱怨得兴起,我却忽然发现自己抬不起左脚,似乎被一股蛮力所钳。
我低头一看,脚腕处的布料早被水浸湿了一大片,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正紧紧地抓住我的裤腿不放。
如子夜般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少年削瘦的肩膀上,顺着水珠的方向沉入水面,却又漂浮而上。
“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那人摇了摇头,扯住我裤腿的力道再度加重。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身,直视着对方那双黑白分明,澄澈漂亮的眼,“你在耍什么脾气?为何不让人服侍,明知道旧伤复发不能碰水,又为何不听劝?”
他对我的指责置若罔闻,甚至还颇为愉悦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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