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醉方休
戒指好像总是被赋予着某种特殊的含义,他不想用流水线的款式去敷衍夏稀,他给夏稀的,一定是独一无二。
江郁收回目光,佯装不知地继续往外走。
他订做的那款对戒,应该下周就能拿到了。
他会给夏稀一个正式的求婚,一场隆重而光明正大的婚礼。
*
出了商场后,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今天是晴天,没有风,但气温还是才七八度。
夏稀缩了缩脖子,江郁替他把大衣扣好,然后把帽子围巾也给他围上,还有一副刚买的毛绒手套也给他戴上。
胡同里不好开车,距这里就几公里远,江郁让人送了自行车过来,准备骑车带他过去。
倒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江郁私心想弥补当年没有载过他出去约会的遗憾,想在今天这场约会中弥补回来。
这些年忙于工作,已经很久没有慢悠悠地在街头骑着自行车了。
只是夏稀曾经经历过车祸,对这种暴露式的交通工具还留有阴影,虽然他听到骑车出行的时候,表现得很期待,但刚坐上后座,手就有些紧张地抓住江郁的衣服,十分不安。
“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坐车过去。”江郁拍了拍他的手,回头看向后座的他。
“就骑车吧,我还没有坐过自行车。”夏稀环着他的腰,头抵在他后背,闷声道:“你骑慢一点儿。”
他想要克服这种恐惧,想要像爸爸期望的那样,大胆地往前走。
“好,如果觉得冷或者不舒服,就告诉我。”
“嗯。”
自行车缓缓启动,轻巧便捷地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上,双臂轴传动变速系统,在山地上都轻松自如,更何况是市区平地。
车速不快,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夏稀浑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起初确实有些紧张,但随着自行车的缓慢行进,街边的风景像画布一样变幻,从高楼大厦逐渐变成羊肠小道,周围没有大车,只有同行的一些自行车和电动车,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街边时不时传来叫卖声,人声喧闹充满了烟火气,夏稀渐渐放松下来,手仍然搂着江郁的腰,双脚则悠然地晃动着,好奇地盯着街边的小店。
这条街道以粉面和小炒店居多,还有一些水果生鲜的店,来往的行人很多,有的店甚至在外面摆着桌椅,就让客人坐在沿街露天开吃。
地面有些坑坑洼洼,并不十分平坦,夏稀甚至被颠的腾空了一下,他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思绪下意识抱紧江郁。
“没事,别害怕。”江郁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前方传来,“路有点儿不平,抱紧点儿就行。”
夏稀用额头撞了下他的后背,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江郁潇洒地踩着车轮,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小巷,拐进另一条林荫道里。
阳光透过树叶,和煦地落到身上,夏稀靠在他的背上,懒洋洋地眯起眼,忽然目光一亮,看到街边有推车卖烤红薯的。
“停车停车!”夏稀激动出声,扯着他的衣服道:“哥哥,我想吃烤红薯,去给我买一份烤红薯吧!”
江郁无奈靠边停下,放下脚架,小跑着去买了一份烤红薯和炒板栗。
刚出锅的栗子还冒着热汽,混合着红薯的香甜,勾的人口水直流。
“等到了再吃。”江郁捏了捏他鼻子,让他上车继续往前骑了。
就剩几百米了,夏稀坐在后座上,使坏把烤红薯往他肚子衣服里塞,烫倒是不烫,就是温温热热的让人小腹躁动。
“别闹。”他警告一句。
夏稀撇了撇嘴,委屈道:“哥哥,你又凶我!”
江郁不理他,咬牙一口气骑到了店门口,风声呼啸而过,吓得夏稀尖叫一声,立刻乖乖搂好他的腰。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牛肉粉店,主打红油麻辣,有生烫牛肉和卤牛肉两种风格,或许因为年份久远,店里装修看着有些陈旧,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名副其实的苍蝇小馆。
夏稀和江郁走进店里,良好的穿搭和在名利场中无形浸染出的气场,一下子将两人和旁人区分开,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江郁没在意别人的目光,找了个空着的小桌让夏稀先坐下,然后去柜台点单,两种特色牛肉粉各来了一碗,又加了些卤蛋和豆腐干之类的配菜。
江郁端着两人的粉远远走来的时候,夏稀就闻到了红油的香味,他拿了两个小碗,各分了一半出来,互相换着吃。
分粉的功夫,江郁顺手剥了几个栗子,自然地喂进他的嘴里。
邻桌的两个看起来大学生模样的女生,一直用一种粉红的眼神偷看他们。
两人假装没有察觉,自顾自地吃起粉来。
“有人一起吃饭真好。”夏稀尝着两个碗里的粉,忍不住感叹。
江郁微微一愣,心里莫名有些酸楚:“在美国的时候,都怎么吃饭?”
“大部分时候是阿姨做饭,偶尔忙起来就自己买个三明治或者吃个面包喝点儿牛奶。”夏稀没太介意这个问题,随意地说着。
那个时候吃饭对于他来说,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根本尝不出滋味。不像现在,一碗十几块钱的街头小粉和烤红薯,就能吃得有滋有味。
江郁听完有些沉默,他那时候过得也不见得有多好,但还是会因为夏稀过得不好而难受。
“没关系,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有阿姨照顾我,其实我也没吃什么苦,就是学习累一点儿。”夏稀释然地笑道,挖了一勺红薯喂给他:“你尝尝,还是炉子里烤的红薯好吃,怎么我自己用烤箱烤出来的,一点儿也不香!”
江郁咬下那一口软糯的红薯,看着对面的人辣得有些泛红的脸,往事的一幕幕都涌入脑海。
“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夏稀转头看了一圈,周围人大多数喝的都是瓶装的汽水和可乐。
他在国外吃快餐的时候尝试着喝过可乐,感觉也不太好喝,但此时忽然想再次尝试。
“我想喝可乐!”他托着腮,语气跃跃欲试,漂亮的桃花眼犹如泛着春光。
江郁却皱起了眉:“可乐没营养,店里有豆浆,我给你要一份豆浆。”
“不要!我就要喝可乐!”
旁边的女生又在偷看他们,夏稀本着只顾自己快活,不顾他人死活的原则,继续撒娇道:“哥哥,我就要喝可乐,就偶尔喝一次,你就给我买一瓶嘛!”
江郁额角抽了抽,无奈地起身去给他拿可乐,取了可乐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到旁边桌的女生拿着手机去到夏稀身边,好像在要联系方式。
他冷着脸走回去,将一瓶可乐咚的一声放在桌上,不冷不热地问:“聊什么呢?”
女生看了他一眼,又害羞又害怕地坐回了原位置。
夏稀拿过可乐瓶,拧了一下手腕不好发力,没有拧开,只能柔弱地递给江郁道:“哥哥,帮忙拧一下瓶盖呗。”
江郁拧开给他,不肯放过刚刚的事,又问他们在聊什么,是不是在要联系方式,大有一种捉奸的感觉。
夏稀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凑近了一些,挡着嘴小声地道:“是呀,不过别人想要的,是我哥哥的联系方式,想当我的嫂子呢。”
“……”江郁一瞬间哑口无言,打量着夏稀的神色,小心问道:“那你给了吗?”
“当然没有!”夏稀表情很凶地道:“我跟她说,我有嫂子了,而且嫂子可凶了,会让我哥跪榴莲的!”
“……咳咳。”江郁差点呛死自己。
夏稀悠悠然喝了口可乐,递给他一个“等着吧”的眼神。
第104章 我不会让他受委屈
夜幕降临,长长的江岸沿线,五彩的灯带接连亮起。
酒吧街也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一些露天的餐吧又放起了轻音乐。
陈维鑫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夏稀又不肯帮忙,陈维银没办法,只能继续在这边蹲点,想看看能不能凑巧碰到江郁。
这两年他受了江郁不少恩惠,让他产生了一种可以永远为所欲为的错觉。江郁在本地人脉强大,不管是市委的领导还是一些大企业家,都能说上话。人在社会上混,很多时候靠的就是关系,陈维银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因为江郁打了招呼,他可以在国企里面轻轻松松地混日子,没人敢为难他,可也因为江郁不想让他在里面干了,便没人再给他好脸色,他只能灰溜溜地被扫地出门。
前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找工作,舒服的日子过太久了,突然被打回原型,很难接受这种落差,面了几家公司都不太如意。
工作还没搞定,陈维鑫又出了事,陈维银没办法只能联系江郁,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他能帮上忙了,可是没想到江郁根本不接他的电话。
陈维银真的是急得走投无路了,才去找的夏稀,不然他才不愿意在夏稀面前低头示弱,可是谁知道那人是铁石心肠,根本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即使他都低声下气成那样了,他也不肯帮他,连传个话都不肯。
陈维鑫打的是市里面某个副局的侄子,警局现在还扣着人不放,对方开了一堆不知真假的伤情鉴定,总之非要整死他。修车店被查封后合伙人也卷钱跑了,现在剩一堆烂账全堆在陈维鑫头上,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维银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去求过江山,但江山对市里的这些关系也不太懂,帮不了他,又道江郁最近忙,都没有回老楼那边,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夜色渐深,陈维银继续蹲在酒吧街那颗树下,祈求能碰见江郁,当面说说好话求求他,从前都帮那么多次了,也不差再帮这一次的。
可是今天又没有看见江郁,除了江照月,他连向强都没有见到过。
从前江照月跟他们兄弟俩就不是特别好,如今更不可能帮他了。
又等了一个小时,都十一点多了,陈维银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又有些烦躁地起身准备走,路过巷子口的时候,忽然从阴影里扑出来一个摇晃的醉汉,一把抱住了他。
巨大的酒气扑面而来,陈维银吓得一懵,随后想要尖叫出声,却被一块手帕捂住口鼻。他拳打脚踢地想要推开对方,可是却敌不过对方的力道,只能感觉到自己被那个人拖着走,耳边是对方流氓般调笑的声音:“大晚上的一个人啊,那陪小爷好好玩玩怎么样……”
一股恐惧袭上心头,陈维银甚至还来不及深思会发生什么,很快就全身乏力头晕眼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间昏暗的包厢里,一杯冰水毫不留情地泼到脸上,陈维银直接被冻醒了。
睁开眼,面前映出一张没见过的像街头混混一样的脸,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陈维银被扔在沙发上,对方正满脸坏笑地端着一杯酒坐在旁边看着他。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陈维银颤抖地往后缩,害怕地四处张望,他不知道这是哪,这个人他也不认识,手机也不见了,想跑也没有力气,被对方一只手就制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晚上,我会让你快活。”那人俯下头,浓烈的酒气喷在他脸上,陈维银恶心得想吐。
“你放开我!”
“急什么,先给你来点儿前菜,助助兴。”
对方这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陈维银瞳孔一缩,浑身战栗起来。
“那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是让你快活的东西。”男人将粉末一点点倒入酒里,微微一晃,粉末立刻溶在了里面,半透明的酒水在昏暗的灯光中折射着危险的光芒。“来吧,张嘴。”
“不要……我不要喝!拿走!”陈维银手脚并用地想要逃脱,对方却并不温柔地压住他的身体,掐住他的下颚就往他嘴里灌。
“啊……唔……咳咳……”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陈维银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分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剩满心的恐惧。
那是什么?是毒品吗?!
怎么办?怎么办??
“放……放开我……”他挣扎着发出呐喊,哭得涕泗横流,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砰的一声,男人扔了杯子,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扯他的衣服,粗糙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陈维银“啊”的一声惨叫,拼了命地哭着反抗,却敌不过对方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