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第166章

作者:若羽君 标签: 架空 近代现代

段昭英一脸疑色地望向他。

“云家的剑法有一式名为‘君心观月’,九淼的刀法亦有一式名为‘远山观尽’,二者皆讲求岿然不动方明察秋毫,是以不变应万变之式。”

司徒凛顿了顿又道:“只是,修炼此类招式,需得封闭自我而心境归一,诸如我与云濯之类性子跳脱者必练不成此招,但于当年的我师兄与云二公子而言,却再合适不过。”

段昭英皱眉道:“你是说……”

司徒凛点点头:“他们不仅练成了此招,还曾创出名为‘远山观月’的合招。”

余音未落,见二人忽然不动的吕印彬果已不假思索直接攻来,而方才还招架吃力的云辰与墨曜竟真如司徒凛所说一般,虽半招未出,却能凭借刚刚的一番洞察与默契的配合将吕印彬的招式一一拦下。

而再至数百回合后,那一黑一白相背而立的身影仍半分未动,吕印彬反已是绝学尽施,再无所长,被击得连连退后。

“嗷——”

招式全被拆穿,吕印彬恼羞成怒,索性放弃了一切章法,怒吼一声,双手将铁剑高高举起,直向墨曜砍来。

那机关手臂力道极大,非常人所能抗衡,墨曜扬刀去拦,足下仍被击得连连退后,布靴在泥地之上划出深深印子。而说时迟那时快,二人之间又是一道白光闪过,那刀那剑在电光火石之间皆断作两半,吕印彬却也终于一声哀嚎,颓然倒了下去。

云辰的问曦剑自侧面刺入了他的胸口,雪白的剑身之上绽开黑色的血花,染湿了脚下一片土地。

吕印彬手中的断剑坠了地,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云辰,眼里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却仍满满是不甘与愤怒。

云辰见状毫无迟疑,将剑狠狠一刺,登时只听得一阵碎裂之响,吕印彬的胸口一片白光涌动,那机关躯壳中的大量灵力也随之溃散。他终于咳出一口黑血,沉沉低下头去,再无声息。

一代云崖宫主,良善全泯,机关算尽,做尽害人利己之事,生不如死三年有余,终究落得这般两手空空又死无全尸的下场,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见吕印彬已死,云辰一把抽出问曦剑,旋即奔向山洞解开云华身上的绳索,关切道:“大哥,可还无恙?”

此时的云华,一袭家主白袍已被泥渍染得不辨颜色,发冠和佩剑也不知何时丢了,一头散发胡乱披着,狼狈至极。

他本是两眼无神一动不动地坐在洞中,此时听了云辰的呼唤,似终于醒过神来,低声道:“二弟,你说,怎会是青绀呢……”

云辰抚了抚他的肩,道:“知人知面难知心,陶青绀多行不义必自毙,大哥你莫要再想此事了。”

云华却似浑然不觉般摇了摇头,又道:“怎会是青绀呢……”

云辰又道:“大哥,陶青绀杀人害命罪行累累,我知你是他友人心中难受,但这事和你没有关系,切莫太过自责。”

这下,云华似终于听进去了些许话,可沉默许久,却又苦笑着重复道:“怎会是他呢……”

“大哥……”

见人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似已被心魔所魇,云辰欲言又止,终摇了摇头。

而正此时,二人眼中又落入一片白衣之角,其上纹饰金梅初绽,来者身份不言自明。

云华几乎是瞬间便睁大了双眼,怔怔抬头对上云濯的目光。

云濯的神色却未有半分波澜,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陶青绀呢?”

云华张了张嘴,好像艰难地咽下了几个快要脱口而出的音节,哑声道:“……归离潭边。”

闻言,云濯撩起衣摆转身离开,脚下动作利落非常,只是手中紧紧按着无奇剑柄,隐有颤抖。

出洞之时,他冲那正在等候的三人招了招手,道:“走吧,在归离潭。”

“啊?”

看看难得面无表情的云濯,又看看摇头叹气缓步而出的云辰,段昭英又觉得自己开始搞不清状况:“怎么回事,你们好不容易救出云家主,叙了一句话的旧就又跑出来了?”

云濯一言不发,甚至还直接拽着云辰向归离潭方向走去。

于是司徒凛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须臾又拍了拍段昭英,道:“你们先去吧。”

掺和不通这几人的往事,自己也不知该作何疑问,段昭英挠了挠头,只得跟着墨曜云辰和云濯而去。

而待四人身影远去之后,司徒凛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迈入山洞之中,与当中的白衣之人面面相对。

“云家主。”

他道:“可有话想对我说。”

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云华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与元气,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噙着苦笑:“司徒如止,你又是来嘲笑我的?”

司徒凛不语,只将手中未展的扇子在掌心磕了磕,不同于以往的轻柔力道,这次他的力道似有所隐忍也似有所恼怒,须臾竟磕出了几道红印。

或许是本来也没想得到回答,云华兀自道:“我不明白,当年杀人无数恶贯满盈的明明是我三弟,为何如今这一切却成了青绀所为……可笑,可笑,当真是天命无常!”

须臾,他又猛地站起身来攥住司徒凛的衣领,怒道:“司徒如止,为什么,为什么!你我同是一门之主,为何你信我三弟便是无错,而我信青绀却落得今日下场?!”

云华这话说得极悲戚也极大声,一时在小小山洞之中回荡不休,司徒凛却如听到笑话般讽刺地勾了勾唇角,直视着云华双眼,反问道:“真的是这样么?”

云华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恐惧:“你什么意思?”

司徒凛淡淡道:“陶青绀和云濯,到底谁是恶徒谁是无辜,云家主是至今才搞清楚的?”

云华怔愣了片刻,旋即将头一撇:“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徒凛一字一顿道:“我说,七年多前,我和云濯拿给你看过的那封信,诱我师兄前往归离潭的那封信。”

云华忽然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双手。

司徒凛又道:“你当年只说云家无人笔迹如此,可想来云家主与陶青绀和宁雁在此之前已经结识,竟会不知那笔迹是谁的?”

云华踉跄而退:“你胡说什么?我当时与他们相交甚浅,我怎么会知道那笔迹是谁的?!”

“哦,相交甚浅,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