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第40章

作者:若羽君 标签: 架空 近代现代

“想刚才那出戏。”

云濯凝望天际,散碎白发被风吹起,若有所思。

司徒凛略诧异:“呃,你觉得好看?”

富家小少爷什么梨园名曲没听过,还能喜欢这乡下野戏?

“呃,不是。”

云濯摇摇头:“我只是在想,牵丝之术如此玄妙,若用作武学,或许威力还挺大?”

司徒凛抬眼一望他:“怎么说?”

“以一人十指,就可操纵多个偶人,若技艺足够娴熟,岂不至少可以一当十?”

云濯捏捏下巴,又道:“何况,木头人不比血肉之躯,不会疼痛亦不会流血,打起架来,本就很占便宜啊。”

“好像有点道理。”

想想方才那老者灵巧的控偶绝活,司徒凛略觉赞同,顺手一揉他被玉簪束起的白毛:“怎么?你还想练练?”

“嗐,随便瞎想,顺口一说罢了。”

云濯一摊手,黄昏的小风嗖嗖往袍袖中灌:“我家传下来的武学是剑法,跟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学个什么劲儿呢?”

“嘿嘿,我看也是嘛。”

揉过发顶的手顺次向下,司徒凛一把抓住云濯抱在脑后的右手,在自己眼前晃晃悠悠。

他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就你这笨手笨脚的,哪能学得了牵丝引线,雕镂木偶的活计啊。”

“什么意思?你说谁笨手笨脚?”

一听这话,云濯微愠,就势翻个身把司徒凛压在底下,哼哼道:“司徒凛,好胆再说一遍?!”

“我说你,笨手笨脚。”

纵被居高临下,司徒凛亦悠哉悠哉,单手将云濯的脸蛋轻轻一扯:“不会烤红薯也就算了,现在还想,谋,杀,亲,夫。”

“什么?谋杀亲夫?”

云濯腮帮鼓鼓,一把拍掉扯着自己脸蛋的“罪恶之手”:“昨天不是说好的你扮新娘?”

司徒凛一挑眉:“我扮新娘?好像是?”

云濯一字一顿:“那,我,才,是,夫!”

“哦,你才是夫啊?”

司徒凛假模假样恍然大悟,一手揽上那人的腰,一手借势将人一扯,囫囵滚到一处,蹬下屋顶几片瓦。

他在云濯耳边一吹气,笑道:“所以,相公是想现在就洞房?”

“呸,你这人!”

被人左揉右撩,云濯甚觉破廉耻,脸上不知是被捏得还是羞得,红扑扑一片。

“司,徒,凛!”

恼羞成怒,他伸开一手去咯吱身下那位:“你廉耻心在哪呢?!”

“哈哈,廉耻,心,哈,是,哈哈,什么?”

被人挠到痒肉,司徒凛上蹿下跳,试图拦住那手,岂知云濯铁了心不相让,运起劲道,一来二去和他对拆几十招。

“……呼,先说好,明天除妖,谁也不许怂啊!”

招式拆完,屋顶一片狼藉,二人偃旗息鼓,你搭着肩我搂着腰歪歪靠在屋顶上,司徒凛看着残阳余晖,伸出根手指比比划划。

云濯抬眼一哼哼:“知道了,谁怂谁是狗!”

司徒凛不以为然:“狗?你不就是狗妖?”

“呸!”

云濯敲他一拳:“还要我说多少遍!本少是狼妖!”

司徒凛嘿嘿一笑,伸手接招:“狼妖狗妖,我看都差不多嘛!”

“不一样!”

云濯气急败坏,怒气又起,翻身一踢,俩人再次打成一团,嬉笑怒骂之声响成一片。只是可怜了那屋顶的瓦砾,本就历经年岁不甚结实,这下还被气浪震得晃晃悠悠,接二连三应声而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宇矜啊,我没看错吧?”

拎着大包小包的云辰方到小院门口,就见那屋顶上尘烟飞扬,泥瓦乱飞,顿时大感诧异:“这屋顶闹鬼了?”

“闹什么鬼啊。”

一想就知道是何人所为,离彻摇头哀叹:“只怕是我师弟和你三弟,又在那增进感情吧。”

第十九章 泉中妖 其三

次日,员外宅邸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念着“大事”当前,云濯起了个早,朱红深衣往身上一套,悄默声溜到偏院,偷偷去瞧他那位待嫁的“准新娘”。

食指沾上口水将纸窗捅个洞,单眼进去,正瞧见人家端着个盛玫瑰口脂的素瓷盒子,边蘸边往自己脸上抹。片刻后,弄得白粉敷面之上俱是恶俗又深重的红团,比坊间传说里的女鬼更骇人三分,还全然没有照镜子自我反省之意。欣欣然晃悠蹬着绣鞋的脚丫翻上床去,一把扯散了原摊在床上的凤纹绸缎罗裙,七上八下在身上瞎比划:“哎,当新娘挺有意思嘛!这裙子,绿油油的跟螳螂一个色,怪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