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欲买桂花酒
路寂安静片刻,又收紧手臂拥住他,脸颊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季挽刚洗过的发丝蓬松柔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明明是同样的沐浴乳和洗发水,用在季挽身上就是会好闻一百倍。
他这样季挽怎么可能还静得下心看电影,本来洗完澡衣服穿得就不多,这样紧挨着蹭来蹭去,不蹭出反应来才怪。
季挽闭闭眼睛,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浓密的阴影,衣领下的锁骨都浮起一片浅浅的粉红色,衬得上面的印迹愈发鲜艳诱人。
“你干嘛啊。”
季挽的声音都在发抖。
路寂已经在亲他的脖子了,声音含糊不清:“不干嘛。”
这个人有多会亲,季挽是最有发言权的,三下两下的就把他身体感官的各项记忆给挑逗出来。
季挽抖了抖,人很快就软得不行,撩开眼皮看向前面的大屏幕,知道这电影是看不成了,转身一口咬在他下巴上:“你怎么这么讨厌。”
嘴上说着讨厌的人,最终却还是配合着被抱起来送进卧室。
又是一夜小电影。
早上醒来时,季挽一点都不夸张的浑身酸疼,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印着大大小小的粉紫色印子,伸手在旁边扫了一圈,路寂不在床上。
空气中依稀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季挽猜测路寂应该是在准备早餐。
昨晚体力消耗太多,他倒真的有些饿了。
撑着虚软的身子下床去浴室,洗漱完准备出去时,却无意瞥到角落脏衣篓里有一件让他意外的物品。
季挽擦拭脸颊的动作顿下,微微睁大眼睛。
客厅半开放厨房里,路寂正在吧台后忙碌,身形高挺,宽肩窄腰,长这么帅,还会做饭,多好的男人,不仅他喜欢,肯定还有其他数不清的人也喜欢。
空气中香气愈发浓郁,季挽的心情却有些糟糕。
鸡蛋煎熟,路寂关掉火,转身就看到季挽站在沙发旁,穿着松垮宽大的家居服,下面只穿了一条不过膝的短裤,清瘦伶仃的一个人影,白白净净的,像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儿。
路寂一手搭着吧台,笑着叫他:“宝宝。”
季挽回神,眼皮动动,目光移到他脸上,撇嘴:“别瞎叫。”
路寂对他伸出手:“过这边来。”
季挽本来也闲着没事做,走到吧台旁边,却没管他伸出来的手,拿起一支倒扣的玻璃水杯,倒了杯温水。
看他捧着杯子慢吞吞地喝水,睫毛低垂着,脸上情绪稀薄,路寂察觉出什么,放下手:“饿了吧,早餐马上就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季挽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漫不经心的回:“哦。”
路寂垂眸看了他一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弯腰凑到他耳边:“是谁家的小朋友一大早就生闷气,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季挽微垂着头,乌黑柔软的发丝下后颈雪白,上面还有几处清晰的暧昧痕迹。
路寂嘴唇印上其中一处吻痕温柔摩挲,语调微沉,带着叹息:“原来是我的小朋友。”
他越是这样纵容宠溺,季挽此刻的心境就愈发无法平静,鼻尖微微发酸,用力捏紧手里的杯子:“哥。”
路寂下巴抵着他的发丝轻蹭:“嗯?”
季挽想到在浴室里看到的东西,闭了闭眼睛,放下水杯,握住搂在他腰间的大手:“你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喜欢你的是不是。”
路寂搂着他的双臂微微一紧,哑着嗓子:“嗯。”
季挽轻呼出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是个特别讨厌被背叛和隐瞒的人,如果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别人,或是已经不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
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话的路寂轻皱起眉头,把怀里的人身体转过来,仔细看了他片刻,又捧起他的脸:“宝贝说什么呢,睡糊涂了?”
此刻的季挽心情真的很糟,也很难过,他不想随便在路寂面前发脾气,也不想看到那双能轻易将他蛊惑的深情眼神,他怕自己会心软。
所以只好别过脸,语气冷淡:“我很清醒。”
这已经超出开玩笑的范畴了,路寂看得出他眼底深处的低落和难过,内心疑惑的同时,也在快速回忆从昨天晚上他们见面到刚才为止相处的所有细节。
微顿须臾,路寂伸手把他搂进怀里,手掌在他单薄清瘦的肩背上轻抚,压低嗓音道:“季挽,如果你知道我已经喜欢你多久,又喜欢到什么程度的话,就不可能会说出我会背叛你这样的话。”
季挽不是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路寂到底有多喜欢他。
只是一个什么伟人说的来着,陷入爱情的人,智商和目光永远都是短视且盲目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而选择忽略掉事实的真相。
虽然不想承认,可季挽觉得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状态,他厌恶却又避无可避,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太太讨厌了。
季挽闭了闭眼睛,抬起手臂用力回抱住他,声音很闷:“对不起哥。”
路寂摸摸他的头发:“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季挽晃着脑袋,在他胸前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我在浴室的脏衣篓里看到一样东西。”
路寂面色不变:“什么?”
他这个神态和语气,根本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模样,季挽心下稍安,却还是提着一口气:“一件女士内衣。”
闻言路寂手上的动作果然一顿,垂眸盯着他,眼神掠过疑惑:“女士内衣?”
季挽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第一眼看到那东西的心情时都还觉得窒息,低头埋在他肩膀上,还忍不住张嘴咬了他一下,闭着眼睛道:“不要告诉我你是真出轨了,不然我今天咬也要咬死你。”
嘴上放狠话的人心里却是最舍不得的,更像是只受了委屈在向他发泄脾气的小猫,张牙舞爪,却没有任何杀伤力,喵呜喵呜的叫,只会让人心疼。
路寂抚摸着他,突然用力将他整个抱起放到吧台上。
骤然的高低差让季挽此刻的模样完全暴露在路寂眼前,无所遁形,他心里一慌,不想让路寂看到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只好慌乱撇开脸。
路寂把他掰回来,拇指在他泛红的眼尾摩挲着,虽然现在的季挽看起来好可怜,可怜到可爱,可看着这样的他,路寂的心情却不坏,甚至有一丝愉悦:“我的宝宝吃醋了。”
季挽眼圈发红,说话时甚至都带了一点鼻音:“吃你个头,你怎么这么讨厌。”
他说这话时是真的带了点脾气,毕竟这根本就不是吃醋不吃醋那么简单的事。
都要哭了,再不哄说不定真的要出事,路寂抱住他,手掌在他后背轻拍着安抚:“是不能算吃醋,可是看你这么在意我,我很开心。”
季挽本来还有点生气,听到他这样说,那点脾气又慢慢减弱,手指抓紧他的衣服,小声嘀咕:“我本来就很在意你。”
“嗯。”路寂眸中噙着笑意,低头亲亲他柔软的发丝:“你说的什么内衣我真的没有看到,应该是我妹妹前几天过来留宿不小心落在这里的,她性格大大咧咧,又粗心,可能是走时忘记了,我有空说她。”
“哈?”季挽愣住,这个答案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脑袋甚至都当机了几秒,抬起脸,两只大眼睛里都是懵然:“你,你有妹妹?”
这个表情好可爱,路寂忍不住亲他一口,然后才回:“对,她只比我小两岁,最近我爸催她相亲,她不愿意,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跑来我这住了几天,东西估计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季挽渐渐缓过来了,吸吸鼻子,眨巴眨巴眼睛,语气不无惊讶:“我才知道你有妹妹。”
路寂轻笑:“我没有说过,你当然不知道。”
这倒也是事实,季挽点点头,旋即意识到他刚才难过得跟什么似的,甚至真的想过路寂有可能是出轨了,没想到闹了半天对方竟然是他妹妹,这可真是一个大乌龙。
越想越觉得尴尬,季挽脸有点热,抿抿唇,蹩脚地转移话题:“你妹妹比你还小,现在也是上大学的年纪吧,你家里怎么这么着急催她相亲啊。”
说到这里,路寂也露出了点无奈的神色,低叹口气:“听过商业联姻吗。”
季挽“啊”一声,瞬间明白了,下巴搁在他肩上,语气唏嘘:“你妹妹好可怜。”
默了几秒,他突然又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低头看着他:“既然是商业联姻,那你家里人没有逼过你吗?”
季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把路寂的领子抓得好紧。
路寂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握住他的手背捏捏:“倒也不是没有催过我,只是我跟他们出柜了,他们知道催我也没有用,所以就放弃了。”
又是一个让季挽始料未及的答案,他脑子有点发懵,好一会才想起来问:“出,你已经跟家里人出柜了?!”
路寂点点头,云淡风轻的:“嗯,很早以前的事了。”
季挽张张嘴巴,这要是一般人说出柜他可能顶多有点敬佩,或者羡慕他的勇气,但并不会有这么大的震惊。
但问题是现在说出柜的人是路寂,那么有钱的富二代,据说还是要接管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出柜这种事对他们家族来说应该是很严重的大事吧。
看季挽被惊得迟迟没有言语,路寂笑着捏捏他的脸蛋:“还想问什么,不要憋着。”
季挽垂眸看着他的脸,嘴唇微张,双手无意识抓住他的衣领,嗓子也有点紧:“这么大的事,你家里人没有为难你吗。”
“有。”路寂回答的很坦然,语气甚至很平淡:“当时闹得挺僵的,我爸甚至还用断绝关系这样的话来威胁过我,我休学一年去国外跟这件事也有点关系,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陪我外公。”
季挽听得呼吸都滞了须臾,手指绞着他的衣领:“那后来呢,他们就这么同意了?”
“他们管不住我。”路寂轻笑了下:“不同意也没办法。”
路寂话里话外间透露出的散漫和随意,显然是不想让他为此担心多想。
但季挽却还是听得有些难过,默了一会,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声音有些闷:“出柜这么大的事,你不该这么草率的。”
路寂摸一下他的头发:“不草率不行啊,因为我等不及了。”
“什么?”季挽不解。
路寂盯着他漂亮清澈的眉眼,漆黑的眸底墨意晕开,彰显着赤.裸热烈的独占欲:“等不及要追你,让你做我男朋友了。”
季挽愣愣,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是因为我才……”
路寂抬起指腹在他眼尾的泪痣上轻轻摩挲,嗓音逐渐变轻,透着暗哑:“嗯。”
季挽呼吸一滞,整个人都麻了。
看他红着眼圈许久都不说话,嘴唇也咬得泛白,路寂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轻笑了下:“这么感动吗?”
竟然还笑,季挽气不过,他现在正被一股情绪冲撞得乱七八糟的,正愁无处发泄,干脆握拳在路寂身上打了下:“感动个头……”
季挽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几分委屈:“故意让我心疼你是不是。”
路寂捧起他的脸,在他湿漉漉的睫毛上落下一个吻:“都过去了。”
季挽闭闭眼睛,一把揪起他衣领,偏头在他光滑的脖子上咬一口,留下一圈牙印,又伸出舌尖在上面轻轻舔着,像只正在跟主人闹脾气的小猫,含糊不清地咕哝:“你就是故意的。”
路寂扣住他脑后,将他更深地往自己脖颈上摁。
等怀里的小猫终于咬够了,发泄够了,路寂才勾起他下巴,拇指在他柔软的唇周摩挲,偏头错开他的鼻子,在那颗小小肉肉,泛着晶莹水光的唇珠上轻咬了下。
两人接了个又长又深的吻,路寂微微停下,呼吸声很浑浊:“要帮你吗?”
季挽身体有些颤抖,半阖着眼皮,双眸洇出水雾:“可是我肚子饿了。”
嘴上这样说着,季挽却更紧地往路寂怀里钻,修长柔韧的身体像条没有骨头的蛇,又软又烫,黏人得要死。
路寂沉笑一声,大掌掐着他,炙热的呼吸再次紧密覆下:“我尽量快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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