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 第29章

作者:凌伊丶 标签: ABO 年上 相爱相杀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西区的所有人反应都很快,在对方的几个人举枪指向林恩时,高泽也带人同时端起枪。

林恩步伐平匀,只走了五步就到了黄炳成跟前,他们之间隔着会议桌,而江旗仍然被摁在桌面上。

林恩强迫自己不去看江旗,不要流露出软弱的表情,而要不动声色地直视黄炳成。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坚持是否有意义,可是如果今晚让姚洲出面代为摆平一切,那么就像姚洲说的,只是坐实了林恩的无能,很快还会有下一次叛乱。

林恩想让自己表现得硬气一点,别再让江旗作为代理领主替他承受这种事。

这一次他直呼黄炳成的名字,继而说,“放聪明点,如果我和你没有谈成,换成后面的任何一个人跟你谈,你连全尸都没有。”

四周很黑,林恩却能清楚地从对方眼中看出一种心虚且气短的神色。

林恩不疾不徐地施压,一根手指点了点桌面,他的手指距离江旗的额头不过两寸。

“你动他,我动你。”林恩对黄炳成说。

接着,林恩笑了下,学着黄炳成之前那种不怀好意的语气,也叫江旗“江领主”,他说,“江领主提过的条件,你现在立刻答应,等会儿我让你站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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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炳成被西区的人带离以后,会议室的灯也亮了。

获救的江旗立刻带着手下去处理广场上的俘虏,林恩苍白着一张脸,留在原地。

姚洲走到他身边,带了点笑,打量林恩,又低下声对林恩说,“小少爷让我刮目相看。”

距离东区那次会面不过几个星期,林恩的成长的确让人惊叹。

林恩顾不得周围有人,隔着自己的外套袖子抓住了姚洲的手。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都不好意思直接去和姚洲握手,刚才那点勇气耗尽了,现在只剩一阵阵后怕。

姚洲让他抓着,众目睽睽之下姚洲也不便抱他。过了半分钟,林恩把手松开了,对姚洲说,“谢谢你陪我来。”

如果身后没有姚洲,林恩绝没可能对人撂下“你动他,我动你”这种嚣张的话,同样也没可能逼迫对方妥协就范。

和姚洲道完谢,林恩看见高泽和兰司正站在会议室门口说话,林恩又走过去,很客气地对他们道谢,接着他走到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去和茉莉说同样的话。

兰司背靠门廊,看着林恩的背影,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没遇上姚洲,没有这场婚约,林恩应该也会遇到一个很爱他的人,对他很好。

高泽见他走神,问他,“怎么了?”

兰司收回视线,笑了笑,用那种听不出真假的,有点玩世不恭的语气和高泽说,“你知道的吧,林恩的相亲函是我递给老大的。我大概是,后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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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姚洲换了一辆车,让一个手下当司机,他和林恩坐在轿车后排。

林恩起先还撑着精神,小声地和姚洲说话,后来实在撑不住了,靠在姚洲肩上睡着了一会儿。

车身颠簸,林恩也没睡多久,大约一小时后他又醒过来。

这时候接近凌晨五点,车辆行驶到海港边,进入了西区的地界。

远处的海平面上泛出仿若带状的霞光,与海面和云层交缠在一起,又往更广阔的世界推及涌动。

林恩望着车外,很出神地看了会儿,对姚洲说,“海上日出很美。”

停顿了几秒,他又说,“我想我会一直记得和你看的日出。”

然后他转回头,看着姚洲,不明显地笑了笑,眼神很亮,低着声音说,“如果前排没有司机,我很想吻你。”

姚洲盯着他,也勾起唇角懒懒地笑了下,他扣住林恩的下颌,迫使林恩仰起脸,继而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在唇上贴一下,再贴一下,渐渐地就深入起来,有了掠食者的侵略性。

林恩的嘴唇被碾揉红了,声音被堵住,呼吸接续不上,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感到自己颈后的腺体传出些微的刺痛感,让他四肢酸麻,完全不像一个Beta该有的反应。

激烈的深吻一直持续到林恩发出小声的呜咽,他是真的喘不上气来了,推拒的手指都在发颤。姚洲终于结束了深吻,但没有让林恩离开掌控,仍是一手搂着他,另只手伸到一旁降下了车窗。

铃兰的香气有些明显,姚洲不想让前排司机闻到,更不能让林恩生疑。

林恩抬手半掩着脸,靠着姚洲的一侧肩膀,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急促,身体里有种异样的渴望,久久无法平复下来。而且当着司机的面与姚洲接吻这种事也太疯狂了,林恩想到自己刚才溢出口的低吟,又感到一丝羞愧。

偏偏姚洲还不依不饶,俯下身问他,“喜欢吗?”

林恩垂着眼,睫毛翕动,心跳仍然很快。最后他把手放下了,抬眸看着姚洲,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感觉有些微妙。姚洲敛了笑,眼色转深了。

刚才在会议室里那个与人冷静周旋的青年,只把一个瘦削清隽的背影留给他。而眼下他却被姚洲扣在怀里,吻得浑身都软了,仍是点头承认喜欢。

姚洲被林恩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簇邪火,当场把人办了的想法都有了。

他勉强忍住了,把林恩又往怀里揽了揽,贴着他发烫的耳廓说了句,“现在放过你,今晚等着你谢我。”

第35章 我提前回家,一起吃晚饭

林恩去二零区折腾了一宿,累得够呛。到家以后他连英嫂准备的早餐也没吃,上到二楼主卧倒头就睡下了。

姚洲和他在同一张床上躺了没多久,一个电话打进来,这时候刚过早上七点。

林恩睡得还很沉,姚洲拿起手机走出卧室,接通以后对面传来白越之的声音,“姚老板,没打扰你休息吧。”

姚洲算算日子,白越之也该联系自己了,他应了句,“你说,白总。”

白越之很直接,问今天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这就是要答应姚洲的提议了。

以他们各自的身份,拒绝可以采取很多种方式,但应允就需要面谈细节。

姚洲说了个时间,白越之同意了。

通话结束后,姚洲在走廊里站了会儿,又折返回卧室。

林恩仍然睡着,姚洲在床边坐下,慢慢俯低身,直到贴近林恩的后颈。

林恩浑然不知有人靠近,他闭着眼,睡得神情酣然。

此时并无任何外界的刺激针对他,但姚洲仍然闻到了一丝幽淡的花香信息素。接着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下意识举动。

他吻上那处腺体,想给林恩留下一个短暂标记。

尽管他很快意识到这个行为的不妥,停住了,但心里那个已然清晰的想法无法再被忽略。

婚后的一百多天时间,林恩用一些事证明了他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Beta,他大多时候的安静,他不合时宜的清高,他偶尔为之的孤僻,他没有掩饰好的对于姚洲的仰慕......不管在外人看来这些是不是吸引人的地方,但姚洲觉得都可以接受。

姚洲想要占据林恩的整个人生,而且不会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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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姚洲提前到达修车厂的仓库。

仓库门半开着,姚洲推门进入,兰司坐在监控屏幕前。其中有一处监控画面显示异常,兰司正在与分管这一区的负责人通话。

姚洲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回沙发。

兰司很快与对方聊完,挂断电话,转椅带着他转向姚洲这边。

姚洲没问他监控怎么回事,兰司处理这些问题一贯让人放心。

“来多久了?”姚洲问。

“没多久,半小时吧。”兰司说。

姚洲把纸杯里的水喝完,捏扁杯子扔进墙角的垃圾桶,说了句,“高泽送你来的。外面没看见你的车。”

兰司愣了下,自从上一次他们在仓库里拔枪打架,已经过了十天。

这十天里很多事情都在变化,尽管表面看来一如从前。

现在兰司和高泽住在一起,这其中当然有很多原因,腺体受损是主导的因素,但也夹杂着当事双方都绝口不提的感情。

兰司没接话,姚洲的视线转向他,又说,“十几年前地下城的局势比现在复杂得多,高泽有他的迫不得已。你要想找我,不管是打架还是聊天,我都有空。”

尽管仇恨如鲠在喉,兰司也不会否认,姚洲作为上司或朋友,是愿意让人追随的那种。

过去的四年里,兰司数度为他出生入死,不是只为了掩饰身份那么简单。

兰司沉默了会儿,换了个话题,开门见山地问姚洲,“白越之是来取代我的吗?”

说完,他偏头看了眼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慢慢驶进来。

白越之在某种方面和兰司很像,同为操作系的Alpha,名下有一间情报公司,是擅长分析与交际的那类人。

兰司认为以自己这样怀有异心的身份,姚洲就算继续用他,也该提防着他不会给他重要的职权了。

然而姚洲看着他,笑了笑,对他说,“兰司,那四年里我没看走眼,你也没有。西区没人能取代你。”

姚洲说完站起身,经过兰司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继而走向门口,去迎接白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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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周前的见面一样,白越之带的人手很精简,这次来西区他连保镖和助理都省了。司机替他开了门,他独自从车上走下来。

姚洲站在仓库外的屋檐下等他。十二月的天,风吹得很凛冽,白越之穿着薄呢风衣,带皮质手套,理短发,面容英俊瘦削,走在铺满落叶、环境简陋的修车厂后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姚洲等他走近,不疾不徐地说,“我派了个车队去隧道口迎接白总,看来是错过了。”

白越之走了另外一条不必出示身份证明的小路。他的警惕还是有的,和西区大佬会面这种事一旦被传谣,对白家的影响必定是负面居多,他必须慎之又慎。

白越之知道姚洲是有意提及车队的事,他笑了下,脱掉手套与姚洲握手,说,“姚老板客气了,不必讲究这些排场。”

说着,他抬眼打量姚洲身后的铁皮仓库,感慨道,“以前不知听谁说过,西区的会客厅是一间仓库,我只当是说笑,没想到今天亲眼见到了。”

说到不讲排场时,白越之的语气还是虚以应付的那种;再说起仓库,他的感慨却带了几分真诚。

从无到有的人,白越之也见过不少,但能把一个白手起家时用着的仓库一直沿用至今,姚洲的行事风格可见一斑。

白越之与姚洲一同走进仓库,里头倒是很明亮整洁的一间大屋子,造价昂贵的皮沙发摆在正中间,屋顶挂着吊扇,一整面墙的屏幕实时监控着西区的各个角落。

兰司坐在监控屏幕前,见到白越之进来,就和上次一样,他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白越之回以点头,然后在沙发里坐下,姚洲坐在与他隔着茶几的另一边沙发里。兰司没有加入谈话,全程只在一旁看监控。

白越之没和姚洲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表现出很实干的一面。

上一次的见面称不上多么愉快,白越之是带着一些顾虑来的。聊了一阵子,姚洲就事论事的态度说服了他,白越之渐渐放下成见,合作的条件大致谈妥后,他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份名单,摊开放在姚洲面前。

“现在五名候选者已经完成联盟内部的注册,这几个名字姚老板应该不陌生。你要入席,就要挑落一个下来,再取而代之。”

停顿少许,白越之捡起茶几上的一支笔,指向其中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