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子长琴
“……”
“不会么?万一真的一浸水就掉了,别人看到还以为你剥了一层脸下来,这不是祸害的吓死街坊邻居么?”
“……”
“……害死别人也就算了,别顺着也害死我这个好心收留你的南郭先生啊!”
“……”
陶艳抽了抽嘴皮子,一脸黑线,果然不能对这个家伙的善心抱有太大的幻想。
“……你好心给我送伞……感情就是为了这个理由?”
“哎……”杜安晨突然探了口气,“好在你每天贴了张面具过日子,不然,我怕你早就被人捉回京城了。”
“恩?”
对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官府的悬赏榜单,指了指上面的画像道:“……你看看你,这是这个月的第三张悬赏抓你的榜单了,你的身价从纹银五百,变成了八百,现在直接给挂到了一千……我看着锅里的肉又吃不到,你说,我怎么那么命苦?要不现在就报官拿你换一千两银子算了!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我就值一千啊?”
“错,五五分账后,你就值五百。”
“靠,五百就把我卖了?”
“错,你被抓回去以后,另外的五百也归我了!”
“……¥%@#¥&*%#¥%”
靠!什么朋友啊!
他狠狠瞪了一眼杜安晨,外加一记暴栗,又接过官府的悬赏榜,上面的的确确周正的画了自己的容貌,还写了身高体型年纪的特征。
再看下面的通缉理由,堂而皇之写到:“——此人为朝廷捉拿在即的江洋大盗,善于画面乔装,不仅偷物偷人,还偷心,罪大恶极。特悬赏白银一千两,任何有线索的举报当地官府,必要智取活捉!”
“偷……心?”
杜安晨笑眯眯,一语中的:“……他能昭告天下,说你偷了他的心,而不是他的兵符,看样子,这回,他是下定决心,不放过你了!让你跟天下为敌,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皇榜都发了,你能躲一辈子么?”
“……”
他的手指捏过陶艳的小脸,笑得花枝乱颤,“眼看天要热了,我看你每天带着人皮脸,捂不捂得出一脸痱子来?若要看你毁容了,还不如我做一回恶人,现在就把你法办了送给官府!”
“你!”陶艳弩弩嘴,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你要把我卖了,我一辈子恨你!”
“被你恨着,也比看你每天没有以前的一点性情好,你看你现在,躲着北谛君不说,手里捏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也不去问永南王邀功,你说你拿了这个东西,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了买衣服穿,你拿着他还要东躲西藏一辈子,是不是自己手贱?……你现在还有以前的潇洒自如的个性么?别以为来了江南,就能忘掉京城重新做人了,脸都不敢被别人看到,还做得什么真性情!”
杜安晨一席话,问的陶艳哑口无言,他想反驳,跟他说自己来江南的本意,可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知他懂他的朋友,天下不过一个杜安晨,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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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谈间,两个人走回了如意楼,柳儿在门口等着杜安晨等了很久,见到他们回来急忙说道:“安晨,早上宝大叔闪了腰,这回起不了床了,怕是要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如意楼里没有掌柜的怎么办?”
“宝大叔闪了腰?”
杜安晨皱皱眉头,宝大叔在如意楼打点了近三十年,等于半个东家,少了他,万事就不会那么轻松了,杜安晨又不想被琐事烦扰,没了掌柜看店,怎么能随时出去带着柳儿风流快活?
“大少爷!”
身后传来悦耳女音,后院门口立了一位娉婷少女。
“是宝姑娘啊!”
宝姑娘?
陶艳第一次见到这如意楼了出现了天仙一样的妹妹,眼睛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那宝姑娘年纪正当风华,衣着淡雅,小家碧玉,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温软,杏圆眼,雪凝肤,绯色红晕挂两颊,样貌周正,属于上乘。
她见了杜安晨连忙行礼,应该,也识礼数。
陶艳扫了一眼对方,不想宝姑娘也正对着陶艳多留意了几分,四目相对的刹那,急急害羞地把头低了下去。
小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宝姑娘可是为了家父的事情?”
“正是……不瞒大少爷,家父近年年岁已大,如今又闪了腰,怕是要回家修养一阵子了……”
杜安晨点点头:“哦,那也是应该的,你老家远,买药不方便,我倒是可以叫这里的伙计每天给你买了送过去。”
“多谢大少爷,小女感激不尽……”
而后杜安晨又交代了几句,便让伙计将房里嗷嗷直叫的宝大叔抬了出来,雇了辆马车送出了如意楼。宝姑娘走之前回头又看了一眼陶艳,这才跟了马车出去。
杜安晨看在眼里,不怀好意的拍了拍陶艳的肩膀取笑道:“我说你,走到哪里都招蜂引蝶,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又被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勾了魂了!我看,你也别惦念着京城的那个王八羔子了,别辜负了人家姑娘看你眼神的热络,直接在这如意楼安家落户,娶妻生子,宝大叔的掌柜的位置,你来坐坐!?”
“谁……谁惦念王八羔子了!?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陶艳气鼓鼓抿了嘴巴,直接寻到柜台里,抓里一壶酒就汩汩地往自己嘴巴里灌。
杜安晨又道:“我看你对这里熟门熟路,那掌柜的就由你来做罢了,上午去学堂【毁人不倦】,下午在回来我的如意楼打打小工,赚点零花的,以后可以养家糊口,如何?”
陶艳咂咂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到是真对刚刚杜安晨的一句“在这里娶妻生子”动了念想。
他回不了京城,也不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做永南王的一条忠犬,没有了自己的性情,国仇家恨都是做大事的人想的,他生在陶家没有办法选择人生,无可奈何的被自家人送进镇国公府,送到了北谛君的大床上。
他们叫他笑,他因为养育的恩情,绝对不敢哭,他们叫他哭,他也从来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