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子长琴
那之幽公子走了过去,也从桌子上抓了一把黑稻米,轻轻拍打着鹦鹉的背脊,又是亲热地抚摸它的脑袋,然后把手张开。
“……公子,那鹦鹉咬人的!”涵雪看之幽也要喂养的意思,急忙在一旁提醒。
对方温柔回道:“无妨!”
之幽把手伸到鹦鹉嘴边,那鹦鹉会意地把头低下开始捉稻米吃,一两下就吃得精光,而后恋恋不舍地揪着之幽,仰头咽下,最后竟然把脑袋直接蹭到了他的手掌中,抖动着脑袋,又安然地眯着眼,好像之幽就是它的主子一样。一副献媚的样子。
一旁的陶艳和涵雪都看傻了眼,全然不晓对方用了什么魔法,竟然叫一只鸟这般听他的话。
你说,这鸟也太不识抬举了!不仅不识抬举,还太二!
见陶艳发傻,之幽收回了手,对他们解释道:“鸟也通人性,你爱它,它也敬你。要叫它学话,还得多花点耐性。”
“呃……请教下之幽公子,如何能教会它说话?”
对方继而莞尔:“不知道陶艳公子要教鹦鹉说什么话?”
“这……”陶艳迟疑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实情告诉之幽。若是说出来,确实不雅。
之幽也没有强迫,安慰道:“不管是什么话,总之能叫我们的夫君高兴,就是我们做内室的本分了,上回一句【主公万福】,听养鸟宫人说,就足足教了它半年,如今它有了底子,学其他的,应该快一点。”
什么?教了它半年才说了一句“主公万福”?
陶艳的脸唰地垮了下来,觉得自己快要气胀而死了。
还剩下一天一夜时间,如何能在一日内让奇迹出现?
陶艳心里除了咒骂鹦鹉,顺带着连那个杀了他亲爱的布谷鸟的凶手。
——眼前呈现的则是雅公子神色淡然的躺卧在椅上,不轻不重地瞄过自己的眼神。
于是,陶艳张口就朝之幽公子道:“……这雅公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我问下人,她们全部支支吾吾……”
之幽没有料想陶艳竟然问了雅公子,心里一顿,凝眉迟疑了片刻,开始温和的脸上突然变了天:“……陶艳,今日你在我面前,问雅公子的事情也就算了,若你不巧是问了别房的公子,而这位恰恰见你眼红,把这件事情又在雅公子面前添油加醋一番,我看,你倒是死有余辜了!”
不就是随口问了雅公子么?有什么秘密如此神秘,还不叫别人问了?
那之幽眼神变得凌厉,扫到了跟在陶艳后面的涵雪。
涵雪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之幽脚下,连连请罪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绝没有多嘴,请公子明察!我家主子也是因为敬仰雅公子,所以心直口快着急了些,请之幽公子千万不要禀告雅公子和主公!”
陶艳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能叫平时随和的之幽瞬间变了脸色,更没有想到涵雪当场就吓得跪地求饶,一时之间惊呆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收场!
之幽抬头,见陶艳一副茫然的样子,料定他不是说谎,是真的不知道,随即眼神又缓和了一些。换回了原来和善,对陶艳一字一句道:
“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就会让你知道,你不能知道的,也不要多问,雅公子的事情是镇国公府里的忌讳,说话行事,能绕开雅公子的,就不要打扰他……你陶艳生性活泼,我看得出来,往后若闯了祸事,我也可以念你性情不受拘束网开一面,只有雅公子的事情,绝对不可多说一句……”
那之幽言辞恳切,陶艳还在云里雾里。
不过好在陶艳是个聪明人,忙不迭的点头。
交代完之后,之幽先行告辞了,又向鹦鹉道别,那只鹦鹉竟然对着之幽咯咯叫唤,好像在回应他一般。
之幽的到来,让陶艳对镇国公府又有了新的认识。
刚刚他喋喋不休说了一通,总结下,有两点:
其一,雅公子身份特殊,不能招惹,也不能过问。大有半夜见阎王,迅速绕道的架势。
其二,不仅仅是雅公子,府里的公子们相互不打照面,各个都很神秘。
再将这十几天来的所见所闻一一对应,陶艳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自己在花园到处溜达的时候,竟然看不到其他的公子;而这有在杏林一望上,才总算见到了只闻其人,不见其面的雅公子。而这个府里的大小关系,加上涵雪的帮助,陶艳也总算理清了至上而下的关系。
镇国公府中的核心是雅公子。
虽然之幽是明着的管事,不过万事还要请教雅公子。
之幽下面直接当差的是常宫人,常宫人为内室管事,主要对内。
琉剑虽然是大总管,不过一般跟随北谛君左右,主要对外。
再按照位阶来分,八房公子之后才是陶艳。
这是镇国公府里的规矩,等级制度似乎和皇宫类似,尤其是雅公子为主,其他八房为夫,分明就是一个皇宫后宫的翻抄。尽管北谛君还没有设立正妻,雅公子作为妾室之长,若放在皇宫里比较,虽然不是后宫之首的皇后,也可以称得上是富贵一方的贵妃。
可怜陶艳,三番看来,最多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美人,而且还是个没有轮到招幸的美人。
理清了这份关系,陶艳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想跟其他人争抢什么,也不愿意就这样待在镇国公府,陪北谛君一辈子。
他从进门起,就一直在盘算着一个万全之策,能够全身而退。毕竟,他还没有变态到把北谛君当做花楼的姑娘们来搂搂抱抱。
陶艳百无聊赖地回头,看到了一边的鹦鹉,想到刚刚之幽说的,畜生也通人性,善待它点,也许还有奇迹出现。
所以陶艳又继续了他浩瀚的工程,不过他不像前面那么的粗暴了,学做之幽温柔的样子,对那鹦鹉也是温情及至的。
俗话说:死马当作活马医。
还有一日就要交功课了,陶艳无论如何也要再拼一次。
*** *** ***
与北谛君打赌的那日终于到了。
这一日,北谛君很早就从朝廷回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同在书房里的,还有琉剑,以及和自己一手栽培的年轻状元郎周柏轩。
周柏轩从小就与北谛君一起长大,当北谛君的姐姐还没有入宫前,他们都是长江以北之地的豪绅,而后姐姐做了妃子,北谛君才到了京城。
而周柏轩自小有个好头脑,三岁就会背诵唐诗宋词,很是了得。他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入了礼部,官阶侍郎。此时正与北谛君一起商议国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