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川
这话本来很正常,可是听在刚经历过一场情事的其其格耳力却让她不由想歪,脸一红,幸好夜黑没人看出来,她立时又想到胤礽之前的嘱咐,呸了一声道:“干你屁事?我最讨厌人这样笑,你再在本小姐眼前晃来晃去,本小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人尴尬地急忙退到一边,对必勒格摇了摇头。
他深知这位小姐的性情,绝对说的出做的到,而且心里藏不住事,不容人违逆,睚眦必报。上次他们正在找的人可是重重得罪了这位小姐,这小姐要真见了决不能这么平静。
必勒格皱起了眉头,走开了。
还是得那样行动吗?
看天色与地面的情况明天终于可以启程了,容若一行人对外宣称要巡视附近屯兵之所,喀喇沁的佐队与贵族们与阿嘎的人马也该返回了,明天就当要分道扬镳。蒙古人们燃起了牛马粪的篝火,拿出所有的马奶酒,邀容若等人一起欢饮。容若不好驳这么多人的面子,尤其其中还有和硕公主未来的额附,只好也加入进去。
其其格的哥哥和在此地的喀喇沁身份最高的人噶尔臧命人拿出了最好的马奶酒,请所有人共饮。这些酒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浓香扑鼻,虽然众侍卫们重任在肩,不敢多喝,但被让到跟前的还是有不少人多多少少尝了几口。
容若正和普楚、其其格的哥哥白音等人在一起说笑着烤肉喝酒,容若喝的很克制,但刚喝了没一会儿就忽然感觉有些头晕,眼一花差点栽倒在地上,正觉得不对,对面的喝的最豪爽的普楚与白音已经咕咚一声倒下了,旁的人也开始摇摇晃晃。
容若反手打翻旁边下属手中的酒碗,喝道:“不能再喝,酒不对!”
惊而跃起,想抽出腰间的宝剑,却手足麻软,抽到一半就抽不出了,腿一软跌跪在一边。
与此同时,四五千人的营帐扑通扑通倒成了一片,没有倒的也是东倒西歪。
与众人一同倒下的趴伏在案上的噶尔臧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嘴角却不由露出一丝得意地冷笑。
镇守行营没有出来应酬的德黑特听到外面动静不对,抽出武器冲了毡帐,一看情况,立刻命令道:“全营戒备!”没有异样感觉的清军们立刻聚到一起,刀出鞘,箭上弦,胤礽也混在其中从营帐里一起冲了出来,低声惊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德黑特一看到处倾洒的马奶酒,已经明白过来了,沉沉道:“我们被暗算了……今晚的马奶酒里被下药了。”
胤礽四下一看,不相信地道:“四五千人都被药倒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药?我们快去保护阿嘎和喀喇沁的首领和贵人们!纳兰大人呢?也中暗算了?”这次中毒的这么蹊跷,万一不对那些贵族正好是现成的人质。
德黑特听说,立刻率人向纳兰容若与首领贵族们共饮的营帐移去。
喝酒时没有出现的必勒格远远地站在行营外看着这一幕,一挥手,身边一个手下尖利地吹了一声口哨,身后黑漆漆的夜幕里便无声无息逸出无数道黑影向营地扑去,而营地之中,一部分原先已经倒地的兵士却忽然跃起,或斩杀向身边同样仆地的清军,或冲向德黑特等人。
容若和白音普楚等人共饮的营帐里,一个本来伏地“大醉”的佐领听到哨声忽然跃起,擎出武器斩向站不起来的纳兰容若,营帐里还有几个容若的卫士没有沾酒,本来准备去扶他,见此情形一个急忙挥腰刀挡格,另一个就一剑从他斜旁刺进了心脏。他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人,出手狠辣无比,一剑毙敌。
就在这个时候德黑特与胤礽等人冲进了营帐,德黑特与胤礽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由于不知是否还有潜藏的敌人,胤礽没有在人前说话,德黑特是真正参加过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将,立马命道:“噶尔臧、普楚、白音带走,其余的人不管。走,突围!”这也是为防止带走的人中有死士,这样带的少就是有也好解决。
有三个侍卫马上上前背起三人。
众人都没有发现噶尔臧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胤礽一眼,射出怨毒的光。
德黑特率领众人向一个敌人相对较少的方向突围而去,但敌人实在太多,必勒格几乎将所有能调来的势力都调来了,务求这一战万无一失,不一会胤礽等人就硬是被缠进了重重包围。
胤礽出了容若的营帐后就已经抓了把泥把脸摸脏,防止有人认出自己,左手持一具精致的青铜弩机,被侍卫们和容若一起护在中间。他右肩受箭伤,拉不了弓,只能用轻巧的弩机防身。
这具弩机制作精良,射程很远力道强劲,胤礽跟在容若身边,冷静地一箭一箭专射来袭的敌人中像是头领的人物,箭箭毙命,一时竟压制的众头领不敢向前。
容若死命掐着手心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抬手抓住他手臂低声道:“殿下,不要再射,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这种特质的小弩箭不多,剩下的留着防身。”
胤礽一看确实已经开始有人张开强弓向这里瞄准,连忙和容若一起退到一个阴影,不再招惹他们的注意力。对方看不见了他,事先又得了嘱咐不能伤离得很近的噶尔臧等人,便没有出手。
双方人数相差实在太悬殊,虽然胤礽这方面的人身手好,但毕竟不能真以一当十,蚂蚁多了咬死象,一个接一个地在倒下,像被剥白菜帮子一样一层层地剥下,而外面包裹的敌人却越来越多,他们几乎到了寸步难移的地步。胤礽紧握着弩机,大恨现在手里拿的不是微冲,要是拿的那个,别说以一当十,就算以一当百又何足道哉。就算没有
微冲,要是保护他的是老大胤褆童鞋在和葛尔丹的战场上领的那个火枪营也好啊,冲击哪里冲不出去?可恨老康表面上重视新事物,却只是当新鲜看看,从来不愿扶持发展!
容若也是紧咬着嘴唇一筹莫展,难道就真被这一群蚂蚁咬死在这儿?他死不足惜,可是身边还有太子殿下!
这些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德黑特在最前面冲杀,他倒是武功高强,没有人拦得住他,可是他想带这么多人出去也万万不能,敌人缠的太紧了,竟然悍不畏死。德黑特冲杀了一会儿,忽然突地向一个方向冲去。容若和胤礽都在密切注意着他的动向,向他冲过去的方向看过,只见那个方向较高的一个地方站着个黑蒙古袍的鹰视狼顾中年男子,正是喀喇沁部的塔布囊必勒格。必勒格身后一个卫兵手里拿着面黄色的令旗,在那里指挥进退,黑夜里分外显眼。
两人立时明白过来了,原来指挥这次袭击的是他!
德黑特还没有冲出多远,必勒格一侧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手里拎了把短剑,一直冲到离必勒格不到十步了必勒格的那些卫兵才拦住他。他冲必勒格不知大喊了一句什么,离的太远了听不到,必勒格回答了句什么,他忽然大怒,扬手将短剑朝着必勒格扔出,力气竟出乎意料的大,短剑刷地掠过必勒格的脖子,鲜血猛地从必勒格脖子上狂喷而出,一下子溅了一尺多高!
所有注视着那里的人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必勒格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他慢慢地、慢慢地……倒了下去。
主将生死不知,战场上的敌兵一时大乱。
扔短剑的人也完全呆住了,看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那一扬手会造成这个后果,必勒格的手下蜂拥而去,人潮一瞬间将他淹没了。
胤礽也这个变故惊住,他已眼尖地认出了那个人,那是其其格。看她扔短剑的手法那么熟练,一定是在家扔东西打人惯了吧?这回也顺手把短剑给扔出去了。看她的表现,这后果也是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瞧必勒格那个血的喷法,肯定是伤到动脉了,他死定了。只是这个死法太黑色幽默了些。
德黑特见机立刻又冲杀回来,领着众人向外突围而去,此刻来袭的敌人群龙无首,没有人能阻止起有力的反击,竟就这样让他们冲出重围抢了一群战马逃走了。胤礽逃走前甚至还有余暇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召走了月光。
临走前胤礽回头看了看淹没其其格的汹涌人群,心中感觉十分复杂。
一冲出重围甩下敌人,胤礽就立即叫德黑特点燃紧急召集兵马的烟火讯号,老这么被追着跑可不行,太憋气了,这次看敌人的规模只怕这片草原上葛尔丹的势力都尽汇于此了,正好抓住机会全歼了,省多少事啊!也不枉他吃这么多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竟然恢复正常了,我在做梦么???
第 69 章
路遥的家世虽普通,却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表面上温和,骨子里却极自我执拗,是那种不愿意的时候任天塌个窟窿也绝不会妥协的人,但是他自己愿意了却怎样都行。
穿越成胤礽后不愿意顺应老康的安排和女人发生关系,抗拒的像要死人,一想通了立刻就什么也不是问题了。这次跟其其格的事情就是如此。
他有一种艺术家的任性脾气,骄而娇,但是掩藏的极好,加上润物无声的手段,至今还没有人察觉。
烟花召集来的人速度快的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原来三天前容若找到胤礽发出讯号后他们就向着这里赶来了,下雨的三天中也没有停,只是雨中行进艰难,走的慢,所以现在才到。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来的恰是时候,尤其其中还有一个虎枪营。
所谓虎枪营是老康二十三年从黑龙江征的精骑射、善杀虎的人组编的一营兵,是精兵中的精兵。这一营人加上前后脚赶来的几队禁卫军和胤礽身边幸存的侍卫禁卫们大致已经有两千多人,杀回去全歼了敌人也是有能力的,何况后面还有汇合的禁卫、军队源源不断地朝这里赶来。胤礽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杀回去。
临时将这两千余人编制了,命最知兵的德黑特率领着返身向来路杀去,不料没走多远就遇上了追杀而来的敌人——真是找死!德黑特一声令下,双方便战成了一团。
胤礽身份尊贵又受了伤,自然不便上前涉险,德黑特命人将他严严密密护在了安全的地方,容若也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