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川
她一直没有身孕,可能是她自己有问题,为什么三嫔身体也没有一点消息?明明让太医们查过又查,诊过又诊,调理的汤药喝过无数,都说是没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能那么巧,四个人都有问题!
璇玑应了一声,出去传了话,又进来。
石氏又端起汤碗,道:“明年又到大选的时候了,好好打听着京里的好姑娘,宫里无论如何该进新人了。”
璇玑迟疑道:“可是皇上……”
石氏道:“皇上再不爱美色,这次也得留下几个,皇嗣干系重大,不能轻忽。况五爷六爷七爷八爷都到大婚的年纪了,九爷十爷也眼看着就到,这次的好姑娘只怕还嫌少。”
不提皇后这边议论,胤礽带着侍卫们轻骑出了宫门,来到诚郡王府上,只见阖府上下都正喜悦地忙乱成一团。
因不喜带许多累赘,胤礽是微服过来的,已有侍卫飞马先至郡王府报了信,诚郡王胤祉便侯在门口,笑的合不拢嘴,满脸放光。胤礽一下马,诚郡王便上前行礼道:“二哥!”
胤礽一手将缰绳扔给侍卫,一手扶起他,道:“行了,别整这些虚文,快让我去看看小侄儿。”又看了看他的表情,笑骂道,“瞧你这傻样儿!”说着携诚郡王踏入了王府大门。
胤祉将胤礽引至一暖阁,乳母便将小阿哥抱出来给二人看。小婴儿小小的脸儿皱成一团,眼睛还没睁开,哭声倒是宏亮的很。
胤礽隔着襁褓轻碰了下婴儿的小脸,胤祉看着儿子傻笑道:“二哥,给他取个名字吧?”
胤礽也看着婴儿,道:“写信给皇阿玛报喜,让皇阿玛取。”眼睛里也几不可见地掠过一丝黯然。
与皇后大婚第二年皇后也曾怀过一胎,但四个月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流掉了。宁安出生的时候,他没有心理准备,过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有了个女儿的事实,皇后怀孕却是一个多月时他就知道了,也期待着那个孩子的降生。不想那个孩子并没有机会来到人世。
虽则与皇后大婚后不到一年康熙便又赐了三个侍妾,但在婚后前三年,胤礽一直让三个侍妾避孕,一则是对石氏的尊重,二则也是想让她先诞下嫡子,可惜自那次小产后,石氏的身体再没有过动静。婚后第四年为子嗣计,胤礽不再让叶、和、常三嫔避孕,可一直到现在,三人的身体也都还没有动静。
诚郡王喜滋滋地看着儿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异样。
胤礽前脚到没多久,太皇太后、皇后、各太妃便纷纷流水介赏下各种赏赐来,已经出宫在外开府的五、六、七三位郡王闻讯也都上门来贺。是夜,成郡王府内火树银花,燃放的庆贺烟火映的整个四九城半边城都通明。
作者有话要说:第七章终于出来了,感动的泪流满面!!
而且我要无耻地说一句:哇~我今天居然写出来了这么多~~!忍不住先放上来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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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半应该还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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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点,只有三句,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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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改错字
一鸣岂为令人惊(上)
漆黑的夜空上烟花明灭,崇文门外的河南会馆里李去非正对灯苦读,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问道:“这是谁家在庆贺什么呢?”
书童笑儿与他相对,正捏着管毛笔一本正经地学书,时不时地呵一下冰冷的指尖,抬眼望去精神一振,跳起来跺跺脚兴奋地道:“我去打听一下。”放下笔一溜烟跑出了门去。
李去非制止不及,摇了摇头,又把头埋进了书本里。
片刻后笑儿回来,捧着好大一个烤白薯,烫的不停吹气,两只手换来换去,满脸喜色道:“公子,我问清楚了,是成郡王府今天添了小阿哥,在庆祝呢!公子,诚郡王不就是给咱下帖子,请咱去参加文会的那个王爷吗?”
李去非闻言也掠过一丝喜色,却紧接着皱起了眉头:“是啊,诚郡王喜得贵子,郡王府估计要忙些日子了,看来这个文会办不成了。”
笑儿大惊:“啊?”急忙又道,“我是听院里砚青他们说的,也不知道准不准。”
说话间他拿着白薯忘了换手,被烫的直嘘气。李去非放下书,将白薯接过来掰成两半,热气腾地从丰盈松软地瓤里冒出来,诱人馥郁的甜香充盈室内,顿时勾得两个人肚子咕咕叫。
将其中一半给笑儿,李去非迫不及待咬了一口,也被烫的直吹气,道:“看这放烟花的方向,多半就是诚郡王府没错了,看来这个文会是没指望了。”眉宇间有些惋惜,却也并没有多失落,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这个红薯是谁给你的?”
笑儿见他不在意,也不注意那个了,回答道:“就是砚青,他和丹云他们都在蔷薇架那里烤火呢。”说着有些不乐地皱起了小脸,“公子,你为什么答应张四爷他们搬到会馆来,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不是挺好么?就算你嫌那里破,我们现在也有钱了,可以换个地方租啊。”
李去非敏锐地问:“笑儿,有人欺负你了?”
笑儿有些委屈地扁扁嘴。
鉴于李父大人实在太能得罪人,整个河南会馆倒有一大半人即便是本人跟他没过节,师长亲友也都被他朝死里得罪过,所以李去非虽中了举,来京城却连会馆都住不进去。如今虽说李去非因为看起来甚有前程,会馆向他示好,他并不想得罪乡梓,所以又住了进来,但这些人虽没当面给他难堪,在底下笑儿却是免不了受些气的。
想到这里,李去非有些歉疚地道:“笑儿,你受委屈了。马上就要春闱,春闱之后咱们立刻就搬出去。”
笑儿急忙道:“公子,我没事,不过有人说两句怪话罢了。没怎么样的,不必那么急着搬。”
李去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笑儿啃着白薯,忽然想起一件事,神秘秘道:“公子,我听说了,端木少爷那天请咱们喝酒后没在见过,是回福建老家了!”
“啊?”李去非惊疑,“再过十几天就是春闱,他怎么这时候回家?”
笑儿道:“听说是他家的生意出了大事。”
李去非知道端木家是商贾之家,仍疑惑道:“生意上什么样的大事,能大过科举?你是哪里听说的?”福建端木家只是商人世家,若能中进士,则整个家族都能更上一个台阶,是什么样的的大事能让他们把家族临上考场的后辈千里迢迢召回去?
笑儿道:“是周少爷的书童意影哥哥告诉我的。”
笑儿口里的周少爷是指周望古,与端木霖是一个地方来的,若是从他那里传出的,那八九不离十就是真的了。李去非默默想了一会儿,三两口吃完白薯,继续埋首书中。
诚郡王府因为喜添麟儿,文会果然取消了,其实李去非本来就奇怪,为什么快考试前诚郡王胤祉想起来要举办文会,岂不耽搁接到帖子的士子们温书的时间,不去也没什么可惜。倒是那一天,附近会馆与本会馆的几个士子过来找他了。
本会馆一个素以才名著称的士子先似笑非笑开口道:“李兄,今日不是诚郡王文会之期吗,李兄为何还不出门去?”
同来的另一个士子不赞同地说:“紫舟,今天我们来是有正经话请教去非,你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
先开口的士子闻言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李去非大为惊奇,他可知道这那士子的傲气,也认出来这几人全是附近有名的才子,正奇怪他们到底什么事。站在门边的一个相貌清俊的蓝衫士子打量了他一番,开门见山问道:“李兄,我们过来是想问问你,对朝廷上正议论的‘摊丁入亩’一事有何看法?”
李去非愣了下。
去年秋闱前山东巡抚黄炳上奏折,道其境内各地连遭旱灾,民生艰难,请皇帝准许废除本地丁银,摊入地亩征收,以解民困,皇帝立即将奏折交予了户部及九卿、詹事、科道讨论,天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