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栀栀
迟浩程先也是同样一句,心里都稍许松口气,本来以为最难搞的老徐,在这大学最后的时刻还是给予了温柔,反倒是四个老师里最温和的一个,而其他老师虽然言辞犀利,该为难的还是为难,但只要态度好论文别过于敷衍,通常不会轻易挂人。
整个上午过去,只有张易答辩好,中午五人去了学校最大的食堂,宁年点了林洛强烈推荐的“功夫鸡腿饭”,然后回寝室午休,午休完下午的答辩就开始了。
宁年觉得整天都云里雾里的,这些东西太过深奥对于他而言,但也忍住了玩游戏的冲动,上去一个就给他们加油鼓劲,先是迟浩,然后程先,最后才是林洛,好在大家都挺顺利的。
林洛在台上被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胸有成足的自信模样让宁年心里对人佩服了些,等林洛下台时候才塌了肩膀,坐回位置上喘气,“我靠,吓死我了,这问了快十个问题吧,差点答不上了。”
“你这还答不上,简直完美啊。”迟浩说。
程先赞同,“这论文观点挺新的,有点东西。”
张易:“逻辑很顺,反正我写不出来。”
宁年左看看右看看,寻思着他也得说句什么,于是道:“你哥哥都给你参谋过,那百分百没问题。”
季迟栩死忠粉宁年再度上线,林洛无言的看了会宁年,却不可否认是事实,但总而言之,答辩算是过去了,他收着资料,冲着几人往后门口示意,张易率先领悟,一个接一个,五人踮着脚尖出了教室。
到教学楼外边,迟浩率先喊出声,“解放了解放了。”
张易苦不堪言,“这论文搞了我半年,头发都掉一半。”
程先比较感性,“兄弟们,我们毕业了。”
话音落下,几人同时间沉默下来,林洛揽过宁年肩膀往宿舍楼去,“四年就结束了,以后再见就是社会人。”
“迟哥不早想当社会人嘛?”
“滚,实习快搞死我了。”
夕阳在五人身后拖出长长一道影子,恰好此时铃响,迎面而来匆匆赶着上课的学生,他们飞奔着往教学楼去,扬起的脸稚气轻快。
身影交错而过,奔向的是不同远方,只有教学楼静静立在余晖中,看着一批人来又一批人走。
夜幕低垂,塘市最繁华的市中心酒吧街,两辆出租车前后排停下。
宁年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左右张望着很是好奇,往里头走了些,周边就都是衣着性感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浑身弥漫着酒气。
“哪家啊?”林洛回头问了声,
这块是酒吧聚集地,震耳的音乐声仿佛能穿透建筑响起在街上,酒吧门外一座座伞亭下,是酒到中旬短暂歇息的人。
五人是去吃了晚饭江边转了圈来的,这会十点,夜生活的开始。
迟浩手机地图导着,定位前边建筑,“那个,便利店对面。”
“MOSSO CLUB”是塘市最大的酒吧,平常都是预约制,因为周末通常是人最爆满的时候,林洛几人先前没什么机会过来,再者他们虽然喝酒,但夜店玩的次数不多,通常是去静吧,所以这一块不算熟。
但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酒吧不至于怂,只有从来闷在家独酌都没酌过的宁年有点发怵,毕竟这电视上看到的,反正是个玩的很花的地,什么勾当都有。
于是这会紧紧拽着林洛胳膊,毕竟还是和林洛最熟,“你等会要看着我点,可别把我丢了。”
“放心啦,我办事你还担心?”林洛拍拍宁年手,“放开了玩,醉了我把你扛回去。”
宁年显然不太放心,营销领着他们进去的时候拽的林洛特别紧,结果还是在门口就发生了摩擦,迎面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撞到他,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狠推了把宁年,“小兔崽子,你tm长没长眼?”
宁年是个胆子小的,在加上本来就乖乖孩子,对这种地方下意识觉得危险,一下子就缩到林洛后边,虽然两人平常打闹归打闹,宁年也觉得林洛很多时候幼稚,但这身高体型那就在这,起码比他能打。
“你说什么呢,谁不长眼睛啊?”林洛向来是个护朋友的,立刻把宁年护紧,这动静很快迟浩几人也纷纷上前。
“怎么了,林子?”
酒吧里拥堵也吵,什么情况也没明白,迟浩问了句。花臂男见状倒是明显的没先前横了,毕竟再壮也打不过四个大小伙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营销这会才反应过来赶紧说好听话,倒是也没真伤到人,事就过了。
“没事。”林洛对着宁年说。
往里头再走,说话声音就听不清晰了,震耳的音乐声直冲耳膜,面对着面都得大声喊,舞池中心男男女女扭腰摆胯,浓烈的酒精味道散在密闭的空气里,望眼过去全是全是醉态模样的人。
宁年哪见过这场面,最多是电视上,但门口那幕插曲倒像是给了他胆子,毕竟人多不怂,于是这会后知后觉的兴奋起来。几人穿过人群,到了事先预定好的卡座。
果盘,酒饮,炸物...宁年叉了块哈密瓜,左右前后看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亮。
“宁年,你能喝吗?”迟浩划着酒单,隔着座位冲宁年喊。
宁年:“什么?”
音乐实在太大了,他看迟浩嘴巴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没听清。
“能不能喝?” 迟浩调高了音量又冲人喊了句,宁年仍是一脸茫然,只能推了推边上人,一个个传达过去。
林洛挨近了些宁年,“问你能不能喝?”
这话是冲着耳边喊的,宁年怕痒,呼吸弄得他一秒没犹豫就躲开,头点的很用力,反正他也听不清,那就一律当可以就完事了。
迟浩见状便直接跳过了酒精饮料,他和林洛几人平常白的红的都喝,酒量不差,宁年既然也能喝,索性就直接点了洋酒,反正到时候也会稀释兑开,不喝多也不容易醉。
点完酒张易拿过骰子,等酒上来前玩上两把,宁年摇头表示不会,几人便教他,两把下来也就体会到点乐趣。
很快酒保端上了酒,一人一杯子满上,营销坐边上和他们一块玩了会,卡座上通常都是男男女女拼着热闹,看他们五个男生,问着要不要给他们介绍女生认识。
林洛率先摇头,略微尴尬,“我们先自己玩会吧。”
这才把营销打发走。
“碰一杯先啊,以后大家常聚。”程先率先举杯,提高了嗓门,“宁年也是,大家以后就是哥们了。”
其实说好的常见面,明显不大现实,除了林洛其余几人都不在塘市,哪来时间见面,伤感肯定还是有的,三人都各自订了票,明天就回各自城市,对视间有种想大醉一场的冲动。
“你们以后常来玩,我请客。”
宁年豪爽的也吼了一嗓子,率先端起酒杯一口直接闷了,动作很是豪放且帅气无疑,毕竟感觉到了,宁年从前没朋友,和林洛熟了后也只和林洛玩,这种聚一块热闹的从来没有过,此刻是真的想以后大家要是能常见面就好了。
林洛几人也很快干下。
宁年喝完拧着眉捂着嘴,没刚才那股狂放劲,冲鼻的酒味差点没让他喷出来,好难喝,和可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宁年疯狂往嘴里塞水果解味,被边上林洛推了一下胳膊,“宁年,可以啊。”
林洛看不清宁年表情,冲着人挤眼睛只觉得帅气。
宁年不知道他是可以不可以,只说:“好难喝。”
第23章
你是跟我,还是跟他?
洋酒度数是不低的,哪怕兑了雪碧宁年这种也是悬,塞下好多水果后,宁年却觉得胃里那股烧起来的感觉越发强烈,一点没降下去的意思,嘴巴也苦的不行,拽了把旁边说话的林洛。
“怎么了?”林洛问。
宁年浑身感觉冒着热气这会,吐出的话里都浓浓酒味,“有没有冰水啊,好热。”
程先就在宁年边上,听到他话奇怪,“这空调打的很低啊,你们热吗?”
其余几人纷纷摇头。
宁年只好忍了会,接着摇骰子,劲爆的音乐直冲脑袋,忽明忽暗的紫红彩灯映的人脸都染上迷幻色彩,张合的口中发出的声音微乎其乎,直到人群炸开欢呼,干冰彩带疯狂喷涌....宁年觉得此刻面前的世界简直是群魔乱舞。
“宁年,你学精了啊,开局就六个三,唬我是吧?”
林洛倒满整杯酒,怼至宁年跟前,“喝喝喝,别耍赖啊,刚才就只喝了一半。”
昏暗的卡座角落,宁年的脸看不清晰,只是此刻眼神都迷离起来,胃里火烧火燎的烫,完全意识不到林洛所说的话里意思,盯着被推至眼前的酒,只会傻傻的重复第三遍。
“林洛,这里好热啊。”宁年扯了扯领口,锁骨往下的皮肤透着大片红。
“喏,冰的,喝了就不热了。”林洛一点没察觉,以为宁年转移话题,把酒推过去催促,倒是程先见宁年说了好几遍,注意到不对。
“等等,林子,宁年不是醉了吧?”
恰好这时DJ伴奏顿了,场内灯光亮些,于是转过去的四双眼睛同时看见满脸潮红显然飘忽的宁年。
那双水灵狐狸眼都对不上焦了。
“....”林洛盯着宁年好一阵又转头瞧桌上酒,“这好像...也才三杯吧?”
迟浩不确定怀疑,“这酒是兑了吧?”
张易:“我目前没什么感觉。”
程先:“我也没感觉。”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茫然。
宁年见没人回应他,燥热的抓起含着冰块的酒杯就要往嘴里送,林洛才吓得赶紧抢回来,溢出的酒液剧烈摇晃洒了宁年一裤子。
面前的人垂下眼睛,睫毛颤了下,慢了将近两拍,赶在音乐再次响起前低低埋怨一句,“弄我裤子上了。”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林洛先问,“你之前喝的什么酒啊?”
该不会宁年的能喝指的是动力酒精饮料吧,几人心惶惶中,宁年抬起的眸子都虚了,树懒似的回答,“不喝。”
宁年砸出句,“第一次喝酒。”
空气安静,心脏骤停,好半天林洛率先发飙,“你不能喝不早说?”
他还在那死命灌,这种不喝酒的动力都能倒,更何况三十多度的洋酒。
宁年不是个敏感的人,但被吼了多少还是察觉出不对来,仅存的大脑清醒意识让他说出话。
“其实我现在还好。”
声音埋在再次炸起的音乐声中,最后只能凑林洛耳边又重复一句,“没特晕。”宁年说。
大家都是来玩的,这还没开场倒下一个,难免影响心情,林洛看眼宁年,“你真的行吗?不行我们就回去吧。”但显然有些不大情愿。
其余三人也望过去,宁年不愿意他们扫兴连忙点头,“没事,就是我不喝了,我喝点水。”
林洛和迟浩几人商量一番,确实不想这么早走,毕竟最后一晚,只能让宁年不喝了,加入他们玩酒桌游戏,但宁年越玩越菜,甚至于后来连说话都模模糊糊,最后摇头倒在了一边,困倦的眯起了眼睛,“我想睡会,你们先玩。”
喝的正兴头上,四人也没管的了太多,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再说都是男的,没危险性。
.......
夜色浓重,月亮隐进云层,整座城市陷进静谧中。
凌晨两点的酒吧街却仍旧热闹,嘈杂的音乐从大门口传出,来来往往的人裹挟着一身酒气和热气,伞亭下是中途醒酒的和出来抽烟的,烟雾混着酒气,男女搂腰亲密,甚至有直接坐在大腿上当众拥吻的,场面混乱不堪。
没一会儿,出口位置脚步匆忙出来一高大男人,男人打着领结西装,少有的斯文正经模样,怀中搂着一人,看不清脸,只有露出的脸颊小块皮肤白皙,显得很亮。
出了门是两层阶梯,男人步伐急促没能注意到,踉跄间手臂一松,怀中的人沉沉摔在地上,惊到了周边一圈人,执勤保安率先上前查看。
宁年是在疼痛中睁开的眼,面前是张陌生的脸庞,男人神情慌张向保安道谢,在保安狐疑的视线中,扶起宁年。
“小年,没事吧?”
宁年头疼的厉害,睁开眼就晕,被迷迷糊糊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眸光很散,没聚焦的不知道看哪,直到听见自己名字,才短暂的凝了几秒。
是在喊他,宁年想。大脑却无法往深了思考,只说:“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