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蝶影
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走道上的灯照进屋里,也只能隐隐看清屋里的轮廓,乔景安犹豫了片刻,出声道,“哥哥,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应声,他有些不解的侧头看了看旁边乔琛的书房,门缝里并没有光线透出来,哥哥应该不在他自己的书房里,他伸手就要去开灯,却被冰凉的手握住了手腕,乔景安没有动,因为在自己被拉住的瞬间,便知道拉他的人是乔琛。
乔景安被拉进了屋内,身后的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屋里再次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而他也被乔琛搂进了怀里。
哥哥的心情似乎不好,乔景安伸手拍拍乔琛的后背,“哥,你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间,还有搂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
人突然被乔琛抱了起来,乔景安感觉到乔琛似乎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而自己正坐在乔琛的腿上,察觉到乔琛情绪非常的不对,乔景安忙反手搂住乔琛,“哥哥,不怕不怕,出了什么事了。”
片刻过后,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安…”
“嗯?”伸手理着乔琛的发,乔景安心想,原来哥哥的头发摸起来的感觉也挺不错。
“不要离开我。”
乔景安把下巴靠在乔琛的肩头,此刻屋内虽然漆黑一片,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不安,因为乔琛的怀抱里,非常的温暖。
“我不会离开哥哥的,”乔景安蓦地想起下午那个女孩子对自己说过的话,爱情便是想要与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那么他想和哥哥过一辈子,那是爱情吗?
脸颊上似乎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触上,然后便是自己的嘴角,然后是唇,直到温热的舌钻进自己的口腔,乔景安蓦地睁大了眼睛。
乔景安并没有与人真正的接过吻,乔琛的吻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直到乔琛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气喘嘘嘘。
“哥…”
乔琛指尖微颤,他放开乔景安的时候才冷静下来,现在小安会说什么,会感到厌恶还是愤怒,又或者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不自觉的拥住乔景安,他想,若是乔景安真的想来离开,或许自己会困住他,锁住他,即使囚禁乔景安一辈子,也好过这一辈子两人再不相见。
“哥,现在还没有睡觉,晚安吻不是这样的,”黑暗中,乔景安搂住乔琛的脖颈,温温软软的唇触到乔琛的嘴角,“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怕,就算你破产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乔琛全身一松,他的小安,果然总是让他意外。
“哥哥,你是不是真的破产了?”
在乔琛平静下后,乔景安如是说。
乔琛倒也不气,显然对乔景安发射型思维有了良好的适应能力,“没有。”
“哦,那就是没有我陪你,你吃不下饭了?”乔琛拍拍乔琛的头,“要学着独立。”
乔琛的额头顶着乔景安的额头道,“小安不是以后都不会离开我吗,那学不学又有什么关系?”
“嗯,那倒也是。”搂住乔琛脖子的乔景安点了点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总觉得刚才哥哥对自己做的,应该是电视剧中男主角对女主角做的事情。
乔琛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哥哥,今天有个女生说我不懂感情。”
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乔琛沉声道,“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乔景安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乔琛身上,“她说爱情就是想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这样吗?”
乔琛小心的换了一个坐姿,让乔景安靠得更加的舒服,“那你觉得呢?”
乔景安皱眉道,“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和哥哥你过一辈子。”
乔琛嘴角再出浮现出笑容,“她说得很有道理。”原来这个女生根本就入不了小安的眼,这么说来,他还要感谢她。
乔景安再次陷入沉思,难道说,自己对哥哥的感情就是爱情?
良久良久后,乔景安又道,“可是哥哥你会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只要小安你想和我过一辈子,我就陪着你。”乔琛伸手摸摸乔景安的发顶,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让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乔景安再度皱眉,“这样哥哥不是很委屈?”
乔琛笑,“不会。”
乔景安考虑良久,郑重道,“那哥哥你要是没有人和你过一辈子的话,我就娶你吧。”
“嗯?”乔琛挑眉,“你娶我?”
乔景安从乔琛腿上跳了下来,“哥哥,你放心,我其实很会赚钱的,等我赚钱了,你要是没有人要的话,我就娶你。”
没有人要?
娶?
乔琛突然觉得自己扭曲了,不然听到这么侮辱人的话,他的嘴角怎么还是忍不住往上翘呢?
63、过往 ...
“夫人,碧霄不求能做公子正室,只求能伺候在公子身边,奴婢便心满意足。”黄衫女子跪在满头金钗的女人面前跪下,她的身后站着好几个高大仆役。
老夫人面色一冷,一个茶杯砸在了黄衣女子的额际,“好一个小蹄子,我说当初怎么要伺候在卿儿身边,原来是起了这等心思,一个小小的贱奴,竟然肖想这等事情,你若是不愿嫁给梨园的门房,那就乱棍打出去。”
“夫人,求求夫人让奴婢留在公子身边吧。”黄衫女子不停的磕头,额际早已经渗出血来,可是四周的人都冷冷的看着,没有一个人上前求情。
“好一个不要脸的贱婢,拖出去。”夫人似乎连看黄衫女子一眼都嫌心烦,把头微微一侧,低头用手绢试着自己的嘴角。
黄衫女子见状,猛的站起身,直直的向旁边的柱子上撞去,只听沉闷的声音响起,朱红的房柱上绽开了暗红的血花。
喧闹,争吵,段君卿走进院子时,看到的便是伺候在自己身边近十年丫头倒在地上的画面,她白皙的脸颊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看到他进来,只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公子,奴婢不愿离开公子。”然后,那双清亮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段君卿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丫鬟,再看着坐在上首的女人,声音带着怒意,“娘亲,碧霄是我房里的大丫头,你怎能把她逼上死路?!”
“卿儿,你是我段家的二公子,怎么能与这等贱婢在一起,你且记得,段家儿郎的妻妾必定是知书达理,万不可是卑贱之人。”夫人面色不变,冷冷的看了眼地上的尸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除了冷漠便是傲慢,属于段家人独有的近乎冷血的傲慢。
段家的儿郎,段家的儿郎。
公子,奴婢不愿离开公子。
乔景安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后才发觉额际冒出了冷汗,就来后背也被冷汗打湿。自小就听过段家长辈太多事迹,段家出过镇国将军,出谋划策的宰相,名动天下的才子,惊采绝艳的第一美人,还有文武双全的男后。段家有过太多的辉煌,而段家的人也个个出彩,但是段家却没有一个鲜活的人,因为他们从头到脚只属于段家,而不是自己的。
十七岁那年,倾心于自己的婢女不愿嫁给家奴而撞死在房柱上,至死也不过是母亲口中不要脸的贱婢,而实际上却是段家葬送了那条如花的生命,是自己负了那个女子的一片深情。
行尸走肉不懂感情的段家人,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呢?
在段家人眼中,门当户对比什么都重要。记得自己那位离开段家的叔叔曾对自己说过,段家就是一个埋葬人性的坟墓,段家人拥有天下人艳羡的荣耀,却没有天下人都有的快乐。再光鲜的段家人,也不过是个好看又精致的木偶人,仅此而已。
满腹经纶,武功高强,容貌俊美,风华绝代,这些都是那些人送给自己的美称,但是归根结底,自己也不过是段家精致木偶中的一个罢了。
“小安,怎么了,做噩梦了?”直到身后靠近一具温热的身体,他才满头冷汗的看向身后之人。
乔琛打开床头边的灯,见乔景安面色煞白,忙把人搂进怀里,发现他全身冰凉,就连手心也是冷汗,忙用被子把他裹住,伸手拍拍他的头顶,“不怕不怕。”
乔景安手指有些僵硬,被裹在被子里身体渐渐的恢复知觉,他看着眼前之人担忧的眼神,扯开嘴角笑了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乔琛见他神色实在难看,也不问是什么梦,把裹成蚕蛹的乔景安抱住,还轻轻的隔着被子拍着乔景安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