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酒
梁寄沐不动声色拦在方逾拾前面,挡住了宋柏悬空伸来的手。
左右看看,语调平平:“你们认识?”
宋柏尴尬收回手,磕磕绊绊道:“工作有过接触。”
他对梁寄沐又怕又敬,出于自尊,在夜总会打工的事情并不想让梁寄沐知道。
宋柏难以言齿地看向方逾拾。
这一瞬,方逾拾松了口气。
好。
对方不想暴露,那就容易多了。
他对梁寄沐扯谎道:“之前买东西手机没电,宋同学当时在收银台,多亏他帮我垫付的。”
宋柏感激道:“都是小事,比不上您的谢礼。”
梁寄沐几乎一眼就看到了不属于这位学生消费能力的胸针。
原来,他不是被第一个送礼物的。
方逾拾摆手:“客气了客气了。”
宋柏紧张地深呼吸,握着手机鼓起勇气道:“对了,上次走得太匆忙,我能加您……”
“小拾。”梁寄沐忽然出声,“我忽然想起来,洗漱用品忘买了。”
方逾拾成功被转移注意力:“那怎么办?白湾不好买东西吧?”
文创目的地就叫白湾。
因为名字好听,去年爆火出圈,上面立即抓住热点,开启了本次文创区的项目。
梁寄沐点头:“还好附近有商场。”
“那现在去买吧。”方逾拾开了导航,抱歉地对宋柏说,“不好意思啊同学,忽然有点事,不然你跟你老师在这儿聊吧。”
梁寄沐说:“是我要买的,怎么能麻烦你?”
“不碍事,很近,我很快就回来,你们聊你们聊。”方逾拾摆摆手,小跑出去。
路过宋柏的时候,还低声嘱咐了一句:“同学,千万别暴露我去会所的事!”
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梁寄沐温和的表情瞬间撤得无影无踪,幽深的视线把宋柏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柏腰背不自觉弯起:“梁老师?”
梁寄沐没戴眼镜,狭长的眸子失去遮挡,身上就少了分文雅,多了分上位者的凌厉。
他坐在窗边的休息区,示意宋柏过来:“我记得你去年挨过处分。”
宋柏是学神经科学的,也就是梁寄沐主要任教的系。
宋柏冷汗直冒:“是、是的。”
他家里穷,为了海城的生活和学费,大一的时候心甘情愿被一位有钱的石油大亨包养过。
后来被大亨原配发现,闹到主任那儿,虽然事被压了下来,他还是挨了一次不小的处分。
梁寄沐知道内情,平静地垂下眸子:“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
宋柏愣了愣,立即抬起头,焦急地解释:“不!我跟方先生还不是那种关系!”
梁寄沐转了转左手中指上的钻戒,声音冷得不像话:“什么叫,‘还’、不是那种关系?”
宋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他当然可以撒谎,但面对梁寄沐的压迫,心虚地说不出来。
“不用紧张,我只是跟你随便聊聊。”梁寄沐没有逼迫他,抬手接过外卖送来的奶茶,给了他一杯,“你跟方逾拾,真的是因为帮忙结账认识的?”
宋柏捧着热奶茶,咬了咬牙:“是的。我跟方哥很投缘。”
刚刚还方先生,现在就方哥了。
梁寄沐轻笑一声:“投缘?投在哪里呢?”
他只是随口一问,落在宋柏耳朵里,却成了嘲讽。
什么意思?
梁寄沐是在说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宋柏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硬着头皮道:“这似乎不关梁老师的事,老师是不是管太多了?”
梁寄沐不置可否:“我以为你很有眼力见。”
他左手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道:“没看到吗?我手上的戒指,和方逾拾是一对。”
宋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上的戒指。
梁寄沐大方地任他打量:“你的私事,我当然不感兴趣。但我爱人的事,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过问?”
宋柏紧握奶茶,挤出的两滴落在手上,他条件反射往身上抹。
回过神后,尴尬地无地自容。
梁寄沐视若无睹,没有任何取笑他的意思。
可宋柏还是觉得窒息,他的老师只是静静坐在那,就给他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梁寄沐并不是一个温柔的老师,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关心学生心理活动和生活习惯。
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点从来就那么几个。
“宋柏,我现在不是以老师的身份劝导你,是以一个已婚人士的角度警告你。”
“别对我的人动不该有的心思。”
……
方逾拾拿着一包洗漱用品回来的时候,刚巧撞上匆忙跑出来的宋柏。
男生撞了一下门,差点跌倒。
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怎么了?跑这么急?”
“没、没事!”宋柏像见了猫的老鼠,猛地挣开他手,“那个……谢谢您。”
“哦。”方逾拾满不在乎地收回手。
宋柏眼尖地发现了他手上那枚钻戒:“您……结婚了?”
“嗯?宋井溪没给你说过吗?”方逾拾乐得跟他展示自己七位数的钻戒,“是啊,已婚。好看吗?”
为了装好孩子,他身上首饰卸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拿到“结婚戒指”这么个光明正大带首饰的理由,当然不会放过。
这钻戒不是当婚姻带的,是当装饰带的。
也不知道戒指哪里刺激到了宋柏,小同学脸色难看至极,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方逾拾拧了下眉。
他不喜欢没礼貌的孩子。
看来下次去会所,不用点这位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梁寄沐神出鬼没浮现,用杨枝甘露碰了碰他脸。
“看什么呢?”
“看您学生。”方逾拾接过杨枝甘露乖巧道谢,“梁老师,桃李满天下。”
“嘴贫。”梁寄沐忽然伸手揽住他肩膀,往身边带了带,“有车,小心点。”
方逾拾半倚在他身上,眯着眼享受了几秒木香味:“嗯。”
梁寄沐对他的不抗拒很满意,视线越过头顶,明目张胆挑衅地看向对面在偷窥的男生,动作语气却很温柔,故意低下头道:“眼镜好了,我们走吧?”
没有任何接触,但从对面的错位视角看,就像是他在低头亲吻怀里的人一样。
方逾拾无所察觉:“车停在哪里呀?”
“我已经让人开过来了。”梁寄沐抬眼,确定对面那人离开后,轻轻把人松开,“抱歉,冒犯了。”
“没事没事。”方逾拾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想到宋柏跑走的模样,好奇道,“您刚刚训那位宋同学了吗?”
“没有,”梁寄沐面不红心不跳,“只是问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方逾拾回忆了一下:“是交不起学费吗?”
梁寄沐反问:“你很关心他吗?”
方逾拾诚实摇头:“我跟他不熟。”
梁寄沐勾起嘴角:“不用操心,你那枚徽章的价格,即便二手转卖,也足够他后面两年的学费了。”
方逾拾看着他去开车的背影,抿了抿唇角。
这人怎么说话那么微妙呢?话中有话?嫌他败家?
梁寄沐没给他多余思考时间,绅士地替他打开车门:“快上车小拾,再晚点,到地方就要天黑了。”
……
开长途对一个人的驾驶水平和性格本身很有考验。
方逾拾再一次从梁寄沐身上感受到了沉稳和可靠。
全程匀速,颠簸急刹喇叭都没有,活像等距平移,就算有傻逼超车插队,也不会生气叫骂。
稳得除了午饭时间,方逾拾一直在安稳补觉。
要不说老一辈都说,结婚还得选年纪大的呢,年纪大确实会疼人。
他再次被叫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梁寄沐一人拿着两人的行李,站在车门口小心翼翼晃他肩膀:“小拾,醒醒。”
“嗯……”方逾拾迷迷糊糊的,抓住他手在脸上蹭了蹭,“好困啊。”
梁寄沐目光不由得软下来,指腹摩挲着他脸颊:“到地方了,上去睡吧。”
方逾拾皱皱眉,挣扎半天,费力撑开眼皮。
等看清面前人,立马精神了,猛然松开手:“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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