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鳄人行山
“许先生!”一名研究员喊道。
许昼跟着他走到一间房间前,研究员简单介绍了接下来的内容,科学团队会和他进行半小时左右的交谈,许昼要做的就是如实说出自己在飞机上的经历。
研究员帮许昼推开门,许昼的脚步立刻滞住了,他很想转身逃走。
文怀君赫然坐在圆桌后,换了一身白色的研究服,眼睛架在鼻梁上,正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他身边坐了一男一女两个研究员。
难怪昨天他会出现在机场,原来文怀君是科学家之一。
大学时文怀君念的是物理系,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很好的成绩。
但那时文怀君说自己会回去帮家里经营公司,为什么现在他成为科学家了?
“许先生您好,快请坐!”粽皮肤的美女研究员热络地招呼着,这下许昼逃都逃不了了。
“我叫米娅,他是安德烈,这位科学家是文教授。”
许昼坐到圆桌唯一剩的那个空位上,正好和文怀君面对面。
文怀君这才抬头扫了他一眼,好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面色如常地问:“耳朵好了吗?”
“…好了。”许昼说。
圆桌不大,许昼可以清晰地看到文怀君眼底的血丝,看上去很久没有休息了。
今天文怀君的下巴却很干净,一点胡茬都看不见,那份成熟的男人味都减轻了,许昼恍惚觉得他与二十岁时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安德烈顺着问道:“请问您的航空中耳炎,是下飞机后突发的,还是在飞机上就有耳压不平衡的症状呢?”
“在飞机上就有点。”
“那您有尝试通过吞咽或者咀嚼缓解这个症状吗?”米娅问。
许昼不知怎么地抬头看向文怀君,正巧他也看着自己。
“没,因为没带口香糖。”
文怀君写字的手一顿,两个研究员都善意地笑了。
“您还有其他不适感吗?”
许昼摇摇头,“没有,我几乎一直在睡觉。”
“那您有做梦吗?可以讲讲吗?”米娅追问。
许昼愣了愣,下意识地望向文怀君,他成熟的脸和梦中玫瑰雨里的样子逐渐重合。
他抿紧了唇。
我总不能说梦到你们的大科学家和我结婚了吧?
安德烈耐心地解释道:“由于你们很可能是第一批穿越虫洞的人类,我们想尽可能全面地收集穿越者们的细节感受,所以如果方便……”
“没事。”文怀君突然出声打断,“不用问得那么细。”
“哦哦,好的教授。”安德烈忙不迭道。
半小时后,问答接近尾声。
“许先生,谢谢您的配合。”米娅笑道,粽色卷发在她耳边摆动。
“不知道您是否愿意作为我们项目的长期研究对象,时长暂定为三年。由于时空穿越对人体的影响还是未知的,我们希望可以长期追踪穿越者们的身心情况,但配合研究可能会花费一定时间,所以我们会给您提供相应的报酬。”
米娅说了一大串,意思很简单,就是许昼接下来三年继续配合研究,可以拿钱。
米娅补充道:“不会影响您的正常生活,只是每个月需要接受一次身心情况评估记录。”
这是对科研有帮助的事,许昼便答应了。
“谢谢!您可以看一下同意书,在这里签字就好。您其实可以随时停止参与,但是我们还是希望尽量不要啦。”米娅吐了一下舌头。
许昼确认没问题,签好字,就见文怀君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盒子,里面装着市面上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文怀君把盒子推到许昼面前:“条款上写的,配合研究会有不同形式的报酬,这就是给第一阶段的。”
两个研究员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什么时候有这档子事了?项目经费这么宽松啊?
许昼没看桌上的手机,而是安静地和文怀君对视了三秒钟,终于笑着说那就谢谢科学家团队了。
许昼正准备离开,房间的门就被一个卷毛研究员推开了,他手上提着三个高纸杯,上面印着墨绿色的美人鱼logo。
“哈喽朋友们,哈德森教授请的咖啡!”
卷毛视线一转,落到文怀君身上,“噢文教授你在这儿,太好了!他们请您现在去一趟lab,那个数据跑出来了。”
“好。”文怀君答应着接过咖啡,结果立刻被一个人劈手夺走了。
“Cappuccino……”许昼念着咖啡杯上贴的标签,气得他直接换了中文,“你忙傻了啊?”
“你当时拉到脱水都忘了?还敢喝这个!”东方青年两条漂亮的眉毛都拧了起来。
这话一出,两人都怔住了。
两人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多半是许昼熬夜。
建筑系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许昼经常画图画到深夜,文怀君就在旁边跟着熬,拿一张大空白纸算题。
那时咖啡店刚进入华国不久,一杯星巴克都能算奢侈品。但文怀君不在意,拉着眼皮子打架的许昼出了门,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试试星巴克有多好喝。
文怀君买了名字最花哨最流行的卡布奇诺,两杯,Venti,特大杯。看着花出去的大洋许昼就已经不困了。
一人一杯捧着喝,结果刚走回出租屋文怀君就说肚子疼,一晚上跑了五趟厕所,整个人脱了水一样。
许昼脸都要吓白了,他知道文怀君有乳糖不耐症,不能喝牛奶,但不知道喝含奶咖啡会更严重。
“谁知道咖啡里面有牛奶啊。”文怀君捂着肚子皱眉头,一米八的个子缩成一小团。
许昼自此每次路过咖啡店,心里都感到自责。
文教授大概很久没被人这样怼过了,一时间表情还有点愣。
三个研究员也愣了,惊疑不定的目光聚焦在许昼夺过来的咖啡上。
许昼这才意识到,这件小事对文怀君来说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而且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现在文教授和他的妻子都结婚十五年了。
许昼尴尬地把咖啡放到桌上,张了张嘴准备说对不起。
“没事。”文怀君抢先道,没让他把抱歉的话说出口,也没告诉许昼他其实早就慢慢习惯奶制品了。
毕竟十五年是段很长的时间。
文怀君曲起指节,很快很轻地碰了一下许昼的手腕,快到许昼都没记住肌肤接触的感觉。
“你拿去吧,我不喝。”
“你的水杯呢?”许昼问。
文怀君没跟上话题的转变,顿了一下才说:“在实验室。”
许昼注视着文怀君眼里的血丝,语气有些发狠:“我他妈的真想往你杯子里下安眠药。”
许昼对天发誓,他只是在对人类顶尖大脑进行人道主义关怀,绝对不是旧情未了。
但许昼进行人道主义关怀的语气却很冲:“你们实验室规定睡觉犯法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文教授的研究日记01
今天喜提研究对象,他好像以为自己在做梦。
希望他做久一点。
研究对象对我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刮胡子,练胸肌。
列入待办事宜。
第3章 许昼哭了
许昼端着手机和咖啡回到安排好的酒店里,脸还有些热。
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丢出脑海,坐到房间里的电脑前。
既然来到了十五年后,他就要继续好好活下去。
现在的电脑速度快了很多,许昼自己鼓捣了两遍就会了。
许昼先登上斯城理工的官网,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账号已经被注销了。
过去十五年里,他在法律意义上就是个死人。
许昼便给斯城理工打了个电话,询问自己能否继续十五年前的学业。
这话问出口许昼也觉得好笑,就像是一个人拿着过期十五年的彩票去兑奖一样。
接电话的是个说话温柔的女士,表示学校也是几天前才知道航班降落的消息,正准备联系许昼。遗憾的是,许昼之前的导师已经去世了,但建筑系另一个名叫安春妮的华裔女教授对许昼的简历很有兴趣,她建议许昼和教授约个线上会议。
许昼心里五味杂陈,低声表达了对前导师去世的抱歉,尽管他们未曾见过一面。
女士说老教授是自然死亡的,走得很安详。
“我们也祝贺你平安回到人间。”女士说。
许昼挂了电话,给安教授发了一封措辞恭敬的邮件。
他正准备上网浏览一下这十五年来的历史,房间里的座机就响了。
电话那端的工作人员问他:“许承栋是你的亲人吗?他在找你。方便把你现在的号码告诉他吗?”
许昼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还活着?
他顿了两秒才说了个是,然后拿起科学家发的新手机不熟练地找出了手机号。
结束了和工作人员的通话,一分钟后新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华国的号码。
“喂,喂?小昼?听不听得见啊!”男人苍老但粗野的嗓门从手机里传出来,许昼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你爹啊?” 许承栋紧接着问。
许昼说:“我要留在这里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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