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川泪相思
“不, 她家中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 每日收拾完都会回阿遥为何问起她,难道她也被烧死了?”
“没有, 我只是随口问问。”司华遥转移话题道:“别院出事, 晋王定会过问, 王兄还是先回去吧。”
王子俊明白司华遥有自己的秘密, 不想让别人知道,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好,我这就收拾东西。”
事不宜迟,司华遥帮着王子俊收拾好东西, 随后便送他下了山。别院被烧毁,王子俊也没了住处, 便想在客栈里开房,先住上一段时日,被司华遥拦了下来,“我在沧县买了宅子,王兄去那儿住吧。”
王子俊一怔,随口问道:“阿遥何时买的宅子?”
“买了好几年了,里面一直有人在打理,王兄便说这段时日一直在那里住着便可。”
“好,我明白了。”
司华遥所说的宅子在城西,是个三进的院子,附近没有人家,算是独门独户,很是清静。后门被打开,春海牵着马车走了进去,众人这才相继下了马车。
司华遥看向王子俊,道:“王兄挑一间客房,将行李放下,我带你熟悉熟悉,好应对别人的盘问。”
“就第一间便可。”王子俊对住处并不是特别在意,在他看来最差也不会比他在别院的住处差,“阿遥回山吗?”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会在山下住上几日。”
王子俊闻言心中欢喜,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有阿遥在,我便安心了。”
放下行李,王子俊在司华遥的带领下,在宅子里转了转,仔细记下大宅的布置,以应对接下来的盘问。
转眼天色便暗了下来,司华遥让春海准备晚饭,自己则在大宅附近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盯梢。这种被人窥视,却又抓不到人的感觉,令他十分不适,无论对方是否在保护他,他都不想被别人所掌控。
王子俊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担忧地问道:“阿遥可是担忧别院被烧一事,会牵扯到你头上?”
司华遥一怔,随即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能说给我听听吗?”见司华遥沉默,王子俊忙说道:“不说也无妨,每个人都有不愿说的秘密,这个我懂。”
司华遥笑了笑,道:“并非不能说,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开口。”
“那你慢慢想,若你想说,我随时都在。”
司华遥沉吟片刻,出声说道:“曹营他们与我的过节,王兄有所目睹,应该十分清楚。”
王子俊点点头,给予司华遥回应。
“曹营他们在与我发生冲突后,突然间全部被抓入狱,最后的结果是曹营在诏狱中畏罪自尽,张惑和于林被发配边关。”
王子俊困惑地问道:“他们都是受曹军牵连,这有何不妥?”
“不,正相反,我觉得是曹军他们受了曹营三人的牵连,原因是他们与我发生过冲突,且想对我不利。”
王子俊听得眉头直皱,道:“阿遥为何会这般认为?”
“对于这件事,我之前只是持怀疑态度,并不能确定,直到昨日收到别院走水吴松被烧死的消息,我便确定那不是巧合。”
王子俊听得一头雾水,道:“此话怎讲?”
“那日我故意与吴松对峙,就是想试探暗中是否有人窥视。”
听到这儿,王子俊突然恍然大悟,道:“阿遥是说别院走水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放火,目的是为了烧死吴松,保护阿遥?”
司华遥烦躁地叹了口气,道:“这种保护我真不需要。”
王子俊串联两起事件,也不禁起了疑心,道:“那阿遥可知藏在暗中之人是谁?”
司华遥的脑海中闪过赵韩青的脸,只是并不能确定,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四岁的孩童。可除了赵韩青,他又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总不能是司南遥的父母重生了吧。
想到这儿,司华遥突然愣了愣,上一世他遇到的穿越者就不止一个,为何司南遥的父母不能重生?
见司华遥眉头紧锁,王子俊主动分析道:“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他定是有权有势,否则不可能利用安宁公主搬倒曹军。阿遥仔细想想,是否认识这样的人。”
“这些年我一直在山上,直到参加县试,这才与外界有所接触,若说我接触过的有权有势的人,那就只有林院长。只是以我与林院长的关系,他不可能这么做,完全可以排除。”
王子俊认真地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阿遥与其有过渊源,而阿遥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司华遥想得脑子都要炸了,不禁有些烦躁,道:“算了,越是想越没有头绪,这件事先放放吧,先解决别院走水一事。”
王子俊安慰道:“就目前来看,藏在暗处的人是想保护阿遥,对阿遥并无伤害之举,倒是可以先放一放。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这与我们非常不利。”
“王兄说得对。”司华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道:“夜深了,王兄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好,阿遥也早点休息。”
当夜,司华遥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了战场上,眼前的士兵在厮杀,残肢断体翻飞,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从鲜红下掩盖的服侍可以看出,是赵国和楚国在开战。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司华遥猛地转头,一把钢刀照着他的面门砍了过来。他下意识闪躲,去捡插在地上的兵刃,可手指从刀把上穿过,拿了个空。他慌忙转头看去,一名赵国士兵被钢刀砍中肩膀,顿时血流如注。从不敢置信到惊恐难当再到孤注一掷,这般复杂的情绪在士兵眼中闪过,他握紧手中的刀朝着对方刺去,最后两人双双倒下,怒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司华遥伸手去摸身边的人,手指从他们的身体穿过,这种情况他遇到过,上一世死后半年多,他都是这种状态,并不觉得陌生,只是为何他会来到这里?
“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司华遥怔怔地转头看去,只见赵韩青身穿战甲骑在战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人群中来回冲杀。他悍不畏死,冲在最前面,无数楚军倒在他刀下,而他身上也插了两只长箭,一箭射中大腿,一箭射肩上,他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直到楚军大败而归,他才下令鸣金收兵,回到了营帐。
司华遥跟着赵韩青进了营帐,此时的他已经没了少年的青涩,蜕变成真正的男人,只是萦绕在周身的是彻骨的冷,就好似他的温情也随着青涩的褪去,而消失殆尽。
小喜子带着徐超进了中军大帐,躬身说道:“皇上,徐太医来了。”
徐超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赵韩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徐超好似已经习惯,起身来到身前,在小喜子的帮助下,合力脱掉了赵韩青身上的铠甲。
长箭已被折断,却并未取出,里面的中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如今变成了暗红色。
查看完伤势,徐超为难地说道:“皇上,这腿上的箭还好说,小心拔出即可。可这肩上的箭有倒钩,若是强行拔出,怕是会伤及筋脉,危及性命。”
赵韩青闭上眼睛,道:“该如何治,便如何治。”
“是,皇上,微臣定竭尽全力。”意料之内的答案,徐超转头看向小喜子,道:“劳烦公公再搭把手。”
“是,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两人小心地将赵韩青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他满是伤疤的身子,大大小小,新的旧的,遍布整个上半身,形容极为可怖。
司华遥怔怔地看着,没想到那个在他面前易哭易怒的少年,竟也会变成今日这般……
光是治伤便用了一个时辰,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赵韩青因失血而脸色发白,嘴唇也微微泛着青,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叫一声,只是紧紧蹙着眉。
司华遥的心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赵韩青是一国之君,只需稳坐中军大帐,根本无需身先士卒,他这般行为仿佛是在自虐,在刻意伤害自己的身子。
赵韩青虚弱地躺在床上,道:“去把乔明远叫来。”
小喜子闻言忙劝道:“皇上,您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嗯?”赵韩青看向他的眼神很冷,冷得人心头发颤。
小喜子被吓得一个激灵,躬身说道:“是,奴才这就去。”
很快,乔明远被带进了大帐,看向床上躺着的赵韩青,行礼道:“乔明远参见皇上。”
赵韩青神色淡淡地看着他,道:“再往前便是楚国皇都,司华遥当真在那儿?”
“皇上,草民只知王爷来了西南,并不知他到底在何处。”
赵韩青沉默地看了乔明远良久,缓缓移开视线,“我寻了他八年了,至今杳无音讯,这八年我过得怎样的日子,你再清楚不过,为何不肯与我说句实话?”
乔明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正如赵韩青所说,这半年他过得什么日子,自己都看在眼里,但他不可能背叛王爷,死也不能!
赵韩青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枕边,道:“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别让朕再抓到你,否则便是你的死期。”
乔明远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皇上肯放我离开?”
“若再不走,朕便要改主意了。”
乔明远没再犹豫,转身离开大帐。
小喜子站在床前,等着赵韩青的命令,可等了许久赵韩青都没有言语。
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司华遥难免有所触动,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想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却在下一刻,睁开了双眼。
“少主,您醒了。”
耳边传来春海的声音,司华遥看着头顶的床帐,醒了会儿神,这才坐起身看向窗外,见天还未亮,问道:“发生了何事?”
春海神色凝重,道:“回少主,方才有高手在宅子周围出没。”
司华遥眼睛闪了闪,道:“是否还在?”
“他与奴才的功夫不相上下,发现了奴才,奴才去追,没追上。”春海单膝跪在了地上,道:“属下无能,请少主降罪。”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司华遥起身下了床,来到桌前倒了杯茶。
“谢少主宽宏。”春海起身,道:“少主,茶凉了,奴才再去给您泡一壶。”
“不必,习武之人,不在意这些。”司华遥‘咕咚咕咚’喝完一杯凉茶,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了过来,道:“你可看清他的面貌?”
“他蒙了面,穿着夜行衣,奴才只能大概看清他的身形。”
对方是高手,又是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定不会让人认出他的面貌,这都在意料之内。
“看来我们确实是被人盯上了。”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山中的大宅虽然隐秘,想要找也不是太难……传信儿回去,让他们警惕些,暂时隐匿行踪,切莫让人察觉。”
“是,少主。”
司华遥坐了下来,接着问道:“晋王那边可有消息?”
春海忙答道:“晋王听说了别院的事,已下令让晋王世子过来查问此事。”
“晋王世子?”
司华遥搜索剧情,晋王世子名叫赵荣,是晋王嫡长子。这人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年仅二十三岁,便猝死在花街柳巷,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晋王世子名叫赵荣,是个纨绔子,没什么能力,只仗着个好出身,才做了世子之位。”春海犹豫片刻,接着说道:“少主,赵荣极为好色,且男女不忌,未免麻烦,少主最好不要露面。”
就司南遥的容貌,可以说是当世无双,司华遥自然明白春海的顾虑,不禁叹了口气,道:“能不出面,我当然不想出面。只是此行来的是赵荣,怕是来者不善。”
“少主这是何意?”春海有些不解其意。
“你方才也说,赵荣是仗着有个好出身,才做了世子之位,其地位并不稳固。而在晋王府,能与他争夺世子之位的,除了那个同样不争气的亲弟弟,还有王兄。以前晋王妃或许并不在意,可如今王兄不仅过了院试,而且考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这就不得不让她心生忌惮。而别院走水,正给了她对王兄下手的机会。”
春海眉头微皱,道:“少主的意思是说晋王妃要将别院走水的罪过,栽赃到王公子身上?”
司华遥叹了口气,道:“不止王兄,我怕是也会被牵扯进去。一个别院而已,烧也就烧了,晋王即便要怪罪,也不会太过为难。可你别忘了,别院里还死了人,且是十五人之多。若我所料不错,晋王妃应会拿这个来做文章,将王兄置于死地。”
春海的眉头越皱越紧,道:“那些人是醉酒后碰倒烛台导致失火而被烧死,怎能栽赃到少主头上?”
司华遥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索性睡不着了,干脆去别院瞧瞧吧。”
春海一怔,随即应声道:“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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