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为了不给公司造成麻烦,程橙直接提出休年假,她已经好几年没有休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
公司的老总一直很看好这个能力很强的女孩,现在也很同情她的遭遇,优秀的女性不该被家庭埋没拖累,所以很是爽快放了程橙一个大假,让她调整好了状态再上班。
放假第一天,程橙就热情邀约她的两个帅哥邻居吃饭,道歉她母亲给他们带来的麻烦,也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关心和帮助。
开车不能喝酒,程橙举着果汁以饮料代酒:“谢谢你们提供的视频,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生怕我在网友的网络暴力下想不开,一天三遍的问候,晚上的温馨宵夜,还有那些加油安慰的话,感谢记在心里了,很高兴能遇到这么帅,还这么好的邻居,我干了!”
江故没忍住笑了,一杯橙汁,却被程橙喝出了52度白酒的架势。
江故一笑,程橙的眼睛都亮了:“你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
她话音还没落,就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射了过来,眼神移到司珩身上片刻,又很快收了回来,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心里暗暗哼哼,小气吧啦的男人,多看一眼就不高兴,这么会醋,当心以后被醋淹死。
江故没注意到两人的视线波动,只是关心事件的后续:“我看你妈妈还在网上闹,那这事要怎么解决啊。”
程橙无所谓道:“她闹她的,我起诉我的,诽谤罪三年以下刑期,不是在网络上造谣,凭她是我亲妈就能无视法律的。”
江故:“她这么闹,是想要多少钱?”
“钱?”程橙挑眉:“你也太小看她了,她想要的是我这套房子,当然如果能把房子和存款都要走,她也一定不会手软,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移植手术费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大钱,至少没到要她掏空家底的程度,她手里几百万,手术费也就五十来万,但她不愿意,她就想要我出钱,不止出钱,最好把那个废物弟弟未来一辈子都承担下来。”
她那个妈就是这样,男宝癌,爱儿子,但最爱的依旧是她自己。
大概是小时候的环境所致,在外公外婆拆迁发家之前,家里其实挺穷的,没钱,所以她妈小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
后来有钱了,但外公外婆没什么文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细水长流,所以钱都拿去买了房子,剩下的日常开销,虽然日子没那么辛苦了,但也没对她妈有求必应富裕到哪里去。
由此导致她妈对钱的执着渴望。
后来外公外婆没了,所有的钱财都到了她的手里,一下子暴富,于是就变成了她妈这种极端行为。
对钱看得无比的重,但对自己极其舍得,她会大手大脚奢侈在自己的身上,之前家里的几套房子就是这样败光的,但别人想花她的钱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她那个儿子,要不是抱着以后指望他养老的想法,估计都不会多投资在他身上。
所以有自己这个提款机,她妈手里捏着钱,却也舍不得花钱给江哲手术换肾,各种歪心思想要从她这里白得一点是一点。
想到她妈恨得双眼通红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程橙就想笑。
她也想问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不惜利用舆论毁了她,就因为她摆脱了原生家庭的阴影,现在过上了外界眼中成功人士的生活,就活该吗。
她要是过得悲惨,过得可怜,她那个妈估计躲都来不及。
江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你妈妈再婚的对象呢?”
程橙嗤笑了一声:“也闹着呢,嫌她丢人,说害他被工作单位的同事指指点点,好像连工作都停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时候要是丢了工作,那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安稳工作,但我妈不是刚卖了一套房吗,手里有钱,一千万没有,大几百万也是有的,所以一边闹一边哄她手里的钱。”
想到她妈那个人,程橙摇了摇头:“可惜那男人眼光不行,当初仗着脸去哄个恋爱脑的傻白甜多好,竟然还想从我妈手里捞钱,我妈是自己输百万眼都不眨,别人找她要一万,她能跟人拼命的那种,想从她手里哄钱,真的是找错对象了。”
江故:“……”
他有些无话可说,甚至还觉得有些丢脸。
这么想着,眼神还忍不住看向了司珩,他为自己身体里流着这个男人的血感到丢人,这一瞬间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知道司珩会如何看他。
虽然知道司珩肯定不会因此看轻了他,也应该不会把他和那个男人划上等号,但他的眼神下意识还是看向了司珩,想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司珩却误会了江故的意思,以为江故是担忧自己的存在被那个男人发现心里害怕,于是朝他安抚地看了一眼,还夹了一块香煎鳕鱼放进了他的碗里:“这个没有刺,味道还不错。”
程橙看着司珩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旁边的人,就算眼睛没有盯着对方,只要江故有什么需要,哪怕只是眼睛看了一眼,下一秒司珩就能把江故需要的东西给他递到手边。
程橙一手撑着下巴,很想调侃两句,但她忍住了,这人明显还没追到手,看起来江故对司珩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好像还没那个意思,要是被她戳破了,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
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两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双方都是很优秀出色的人,见过了那么惊艳的人,其他凡夫俗子又哪里还看得上眼,关键两人很互补。
虽然看起来司珩更强势霸道气势也更大些,但很明显两人地位的主导者一定是江故,倒不是说因为司珩是追求者所以更顺着江故,而是江故是很典型的外柔内刚,司珩是外刚内柔。
看着面前这一对有意思的邻居,程橙很好奇司珩要多久才能追到人。
目光的侵略性太强,强到低头吃东西的江故都感受到了,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程橙:“怎么了?”
程橙笑着道:“你们看起来像是相处很久的,一点都不像刚住一起的。”
江故看了看司珩,笑了笑道:“那证明我们磨合的挺好。”
司珩嗯了一声,继续专心地吃东西。
程橙道:“待会儿你们自己回家,我直奔机场了。”
江故:“你又要出国?”
“不出国,跟我小姐妹约好了去旅游,大概玩个十天半个月吧,休息好了再回来专心搞起诉的事。”
如果过了十天半个月的她还不消停,那程橙当真不会心慈手软了。
江故点点头:“出去散散心也好,注意安全。”
程橙:“好,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江故没拒绝,他喜欢收这种旅行的小礼物,带着心意和惦记带回来的东西,意义感觉会很不一样。
吃过了饭,双方各自散场,程橙直接开车去找她的小姐妹了。
司珩询问江故:“要不要逛一逛,有没有什么东西想买的?”
江故摇头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感冒了,下午就觉得头晕晕的,睡了个午觉起来,喉咙也有点疼,要不是早跟程橙约好了,他连门都不想出。
这会儿吃完饭,喉咙更不舒服了,他打算回去吃了药早点休息。
两人上了车,司珩等他扣好安全带后才开口:“刚看你没吃多少,不合胃口吗?想不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做。”
江故:“不用了,我吃饱了,回去吧,我有点累。”
司珩发动了车子往家里开去,只是每到红绿灯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朝旁边的人看一眼。
被看的次数太频繁了,江故不解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司珩:“我是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问你你肯定说没事。”
江故笑了笑:“你没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说什么。”
司珩:“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故看着车前的道路,道:“我没事。”
一说完自己就笑了,司珩见他笑了,脸上也跟着挂上了一抹笑。
不过江故笑完没忍住咳了两声,又道:“我好像有点感冒了,喉咙有点痒,家里有药,回去吃点药就好。”
又是一个红绿灯,车辆一停,司珩的手背就探到了江故的额头上,温度正常,并没有发热:“那吃了药早点休息,晚上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江故微微带了些鼻音的嗯了一声,看样子是真感冒了。
第32章
回到家后司珩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等江故洗完澡出来又盯着他把药吃了,还放了个保温杯在他床头:“门就不关了,你睡吧,有事喊我。”
江故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出去吃了个饭,车接车送的也没走几步路,但身体不舒服就觉得很累。
这会儿躺上床只想睡觉,于是抱着枕头也没听清司珩说了什么,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司珩将想要爬上床的咕哩一手捞了下来,阻止了它去吵他休息,又将客厅的灯关了,免得灯光影响了房里睡觉的人。
将沙发那儿的小灯打开了几盏,司珩对于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办公的姿势很熟悉了,处理一会儿文件,就停下来仔细听一听屋内的声音,确定安安静静没什么声音,就继续办公。
临睡前司珩小心进到江故的房间里看了一眼,人睡着了,看样子应该是感冒药生效了,睡的很沉,司珩又小心地退了出来,直接睡在了沙发上,这里离次卧最近,有什么事他能听见。
心里惦记着房里的人,司珩睡睡醒醒根本没睡沉,每次醒来总要去看一眼江故才安心。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再次从浅眠中惊醒,司珩一下子坐了起来,快步往房间走去。
果然刚才隐约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江故发烧了,额头滚烫,身上全是冷汗。
司珩返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件外套,把江故的诊疗卡收在了口袋,又从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隔在了江故的后背上,这才把人小心扶了起来:“江故,醒醒,我们去医院了。”
江故的意识隐约清醒着,他知道自己应该发烧了,身上很难受,浑身都疼,身上的皮肤疼,骨头疼,头也疼,呼吸也困难,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珩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有些推拒,声音微弱地喊疼,尤其是被触碰到的地方,是那种敏感的疼。
可他没有力气,那点推拒的力道甚至连挠痒都算不上,司珩完全没感觉到,见江故烧的迷糊,直接帮人披上了外套,随后一把稳稳把人抱了起来。
江故浑身虚软地靠在司珩的身上,身体的热度穿透了衣料传递在了司珩的身上,烫得司珩心口发紧。
皮肤的接触面积更大了,江故无力地挣扎了一下:“疼……”
小心给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司珩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后安抚道:“到医院打一针退烧针就不难受了,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一出门,一股火热的风吹来,哪怕凌晨两点多了,这鬼天气的热度依旧没降多少。
江故刚到车库,胃里一阵翻涌,他还稍微有点意识,生怕吐人身上,忙用力抬手推了推抱着他的人。
司珩立刻停了下来,半蹲下让江故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江故一偏头就吐了出来。
晚餐没吃多少,之前吃药又喝了不少水,这会儿吐了不少清水。
司珩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等江故不吐了才把人重新抱起来放到了车上。
夜里急诊室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床位基本都满了,司珩只能找了个椅子先把江故放下。
吐过一次的江故稍微清醒了点,虽然依旧很难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但迷糊的意识缓过来了。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一身睡衣的司珩有条不紊地排在各个队伍里,拿检查单,开药,交钱,拿药,忙碌在急诊室的各种程序里,却依旧不错眼地关注着他这边。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因为这份脆弱所以很容易被感动。
江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身体很难受很不舒服,但心里却是安稳的,他知道有个人在照顾他,照顾着他的不舒服,三更半夜也一点不嫌麻烦的带他看医生。
他记得有一次半夜心脏不舒服,疼得厉害,是唐兆半夜陪他挂急诊,他还记得那时候的感受,跟现在不一样。
那时候他满心抱歉,抱歉打扰了同学的休息,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害别人为自己忙活了大半晚上。
心里因为自己给人造成了麻烦而觉得不安,明明心脏很难受,却还是强撑着能自己做的事自己做,尽量减少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即便那时候他跟唐兆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但为什么司珩不一样呢。
头很疼,昏昏沉沉的,江故的思绪没办法集中思考,完全是散乱的,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司珩不一样时,司珩已经拿着药过来了。
司珩蹲在他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贴了退烧贴:“药开好了,打了针就能退烧了。”
江故嗯了一声,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自己去输液室,却又被司珩轻轻抱了起来。
等打上了针,又遇到了一个麻烦事,那就是他又没穿鞋。
没穿鞋,要么踩地上要么侧靠在椅子上,把脚放在另一个椅子上,可这样一来,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