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江故摇了摇头:“不疼了。”
手术之后疼了两三天,后面就没怎么疼过了。
司珩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抱紧了一些:“对不起,我要是再细心一点,就不会让你难受这么久了。”
他知道江故肠胃不太好,因为溃疡的原因,江故饭后有时候会难受一会儿,有时候吃过东西不久,江故会肚子疼一阵,尤其是自从阑尾炎后,这种疼痛也好像变得频繁了一些。
但他之前问医生,医生说术后几个月会有这样的反应算是正常现象,他就一直想着再好好养一养,等把身体养好了就没事了。
都没想过带着江故去做个肠镜检查。
哪怕现在已经出院了,司珩依旧充满了后怕,如果不是荨麻疹导致炎症反应严重,甚至出了血,等事情发现时,怕是真的晚了。
差一点点,就因为他的疏忽,他差点就要失去怀里这人了。
江故放下书,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你干嘛道歉,我自己的身体我都没注意,怎么还变成你的错了。”
与严重的胃病相比,偶尔肚子疼江故自己都没在意,谁能想到是长了东西呢,几次体检都没检查出来呢。
司珩不说话,只是紧紧贴着身边的人,怎么抱都感觉不够。
江故知道他很自责,病检结果对自己来说是庆幸,但对司珩来说就像一把差点就要掉下来的刀,是死里逃生的后怕。
不想他再惦记这事,江故晃动了一下手里的书,问道:“你说这是开始,在我刚来这座城市时,什么情况啊?要不要详细说说?”
司珩浑身僵了僵,一番挣扎后松开了江故,然后爬起来跪坐在他旁边,微微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对不起,我骗了你。”
大高个的男人这副低头认错的模样,真的跟司珩这个人完全不符,就突然沉稳不沾边,反而像个初初恋爱的小学鸡。
江故把书放到一旁,也坐直了起来,忍着笑意,面无表情的问道:“骗我什么了?”
司珩想过万一以后被江故知道自己骗他这事,估计会很难收场,谎言就是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但是今天的表白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鼓励,让他有种现在坦白了好像也能被轻拿轻放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他表白了,他的感情过了明路,就算江故因为自己骗他生气,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了。
于是想着越拖说不定越糟,司珩决定坦白:“我第一次遇到你是在那家书店,我在车上,匆匆一瞥就...就惦记上了。”
江故:“然后呢?”
司珩:“我下车跑去书店,但你走了,没找着,后来在唐兆的朋友圈看到你,才知道你是他的室友。”
所以他大一司珩就对他一见钟情的盯上了。
江故稍微理解了一会儿,然后又不太理解的问道:“那么早,那你为什么不来跟我认识?”
又不是没有合理的渠道,唐兆的哥还经常来他们寝室呢,他哥的好朋友跟着一起来,然后跟他们认识认识,多正常。
司珩看了看江故,眼神里莫名透着一股小哀怨:“唐兆说你专注学习,不谈恋爱。”
江故没忍住笑了一下,他之前就猜到是这个原因了,只是没猜到喜欢上他的时间,他以为最多就是自己住进来之前的几个月,或者半年一年的。
没想到是四年。
江故:“所以唐兆和唐鸣哥都是你的帮手,我住进来,也是预谋好的对吗?”
司珩低低嗯了一声:“对不起,你生我的气就好,骗你是我不对,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
本来就没生气的江故被他这话又弄的猝不及防了,这人真的是,又怂又勇。
再次安静了好一会儿,一直没等到江故审判的司珩以为江故很生气,刚想偷偷瞄一瞄他的脸色,就又听江故道:“太喜欢是多喜欢?”
司珩抬眸,神色的瞳孔里是满到要溢出来的深情:“是一泓泉水,只要你靠近,就能源源不绝。”
审判没能继续,江故直接一个翻身背对着司珩躺了下来:“我睡觉了,晚安。”
司珩神色有些懵,所以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他试探着倾身上前,想要看看江故。
江故直接道:“关灯。”
司珩连忙跑去关灯,又小心翼翼蹭上床,一点点靠近江故,见他没有拒绝,便又得寸进尺地贴上去,把人抱在了怀里。
整个后背被某人的胸膛暖着,手也被身后那人的大手包裹着,热意一点点传递过来,黑暗中,江故开口道:“今天是分界线,今天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今天之后你要是再骗我,我就视情节严重性给你记过,大过记多了,我就不要你了。”
司珩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好,我要是让你伤心难过了,你就不要我。”
江故翻了个身,面朝着司珩靠进他的怀里,原来被人抱着睡这么舒服,温暖又安心。
冬天的太阳上班晚,七八点钟外面还是一片清冷,司珩早早就醒了,但怀里的人还在熟睡。
江故睡觉真的好乖,不会乱滚,不会踢被子,只要有东西给他抱着,他能一晚上都不动。
像梦一般的表白后,司珩晚上几次醒来都有种恍惚的不真实,但感受着怀里的暖意和重量,又将那份不真实给打破,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早早醒来,怀里是满的,司珩搂抱着江故异常满足,顿时觉得人生为什么要有上班这件事,从此君王不早朝大概就是他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可惜再不愿意起来也得起来,他还要给江故做早餐,早上不吃东西,好不容易养出点起色的胃怕是又要饿坏了。
不等他小心松开怀里的人,江故就准点生物钟的醒来,刚一动就感觉整个人失去了自由,睁眼一看,他还被司珩抱着在,那紧实的手臂依旧圈在他的腰上。
江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手臂,声音沙哑道:“被我压一晚上了,手还在吗?”
司珩微微低下头,亲在了他的发顶上:“早安,男朋友。”
江故伸了个懒腰,翻过身双手圈着他的脖子,用鼻尖在他下巴上蹭了蹭:“早安男朋友。”
司珩把手贴在他的后背上,再次把人往自己怀里揽,根本不舍得放开,怎么抱都抱不够。
这黏糊劲抱得江故好笑,戳了戳他的腰道:“我饿了。”
司珩这才把人松开,没忍住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躺一会儿再起来,起床慢着点,要是头晕一定要喊我,我去做早餐。”
床微微下陷后又慢慢回弹起来,另一边空了,残留的热气也在一点点散去。
江故抱着抱枕躺在床上,看着一身睡衣的司珩起来,走到房门口还要回头看他一眼,生怕他跑了一样。
江故朝他笑了笑,司珩这才安心出去。
不一会儿厨房就传来声响,江故盯着天花板放空了片刻,闻着自己衣服上沾染到的司珩的味道,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告别单身,有男朋友了。
第84章
这个早餐跟以前的每一个早餐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等江故洗漱完出来,早餐刚做好摆到了桌上。
咕哩一如既往即便吃饱了还要往香气扑鼻的盘子里冲,江故无比熟练地半空拦截然后压在腿上给它撸毛。
最大的不同是司珩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刻意地避开,反而是毫不遮掩,缠绵而专注地盯着他看。
江故舀了一勺子红薯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在司珩的注视下,递到了他的嘴边。
司珩一愣,肢体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地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江故的勺子拐了个弯,回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咬着勺子看着他笑。
被戏弄的司珩也跟着笑,然后将热牛奶放到他的手边:“慢点吃,小心烫。”
江故笑着问道:“你等下去公司吗?”
司珩嗯了一声:“等下去公司看看,没什么事会早点回来,晚上有什么想吃的随时发微信给我。”
江故朝他伸出手:“手给我。”
司珩听话地把手给他。
江故的手不算小,修长又漂亮,只是纤薄骨架小,与司珩交握在一起时,明显被包裹的小了一个号。
肤色不同的两手紧握在一起,旁边是没吃完的早餐,江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仔细察看了一番,不用修图,滤镜都不用调,直接就发了出去。
朋友圈配图的文字是:余生,请多指教。
发完之后挑眉示意司珩。
司珩没想到江故直接官宣的给了他名分,红着耳朵心跳加速地收藏了图片,也跟着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朋友圈认领了身份。
脸上的冷静自持是半点不剩,只有绷不住的笑,和得偿所愿的如梦似幻。
不等手机开始轰炸,江故直接静音放到了旁边,先把早餐吃完了再说。
一边吃还一遍叮嘱道:“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遵守男德的重要性你该知道的吧,不必要的肢体不能有,别人的示好要干脆拒绝,要加班要晚归或者跟朋友出去喝一杯要主动报备。”
司珩连连点头,不用江故叮嘱,这么多年他也从未跟人有过暧昧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江故也觉得司珩还算挺洁身自好的,所以关于这些就没再多说,但是有些事最好提前说好,有些底线的容错率对他来说是零。
江故道:“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我觉得该要提前说清楚,第一个就是出轨,零容忍不原谅没有任何借口,包括喝醉睡错这种,都不是理由,再一个冷暴力,可以吵架可以有摩擦但绝对不能冷暴力,要是以后我们吵架了,你借口加班出差不沟通不解决,那再等你回来,恭喜你,男朋友没了,说走就走的那种。”
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司珩光是听一听心都揪得不行。
几乎是立刻保证道:“不会的绝对不会!我保证!我们也不吵架,要是我哪里让你生气不开心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这种事江故不会悲观看待,但也不会天真的相信所谓的永恒,多少情侣刚在一起的时候恩爱的不得了,各种心肝宝贝的珍惜,时间久了就变了。
所以司珩对他好,他就跟他好好过,哪天司珩对他不好了,他自己也可以好好过。
江故看向司珩:“你呢,你的底线是什么?”
司珩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有事别隐瞒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好的不好的,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
江故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司珩放下筷子去到书房,不一会儿拿了一袋子东西出来。
三个房本摆在江故的面前:“这里的,南川路别墅的,还有海城一套临海的,前两年买的,想着冬天这边太冷了,可以带你去海城过冬。”
司珩把房本放到了江故的手边,又将几张卡拿了出来:“这两张是储蓄卡,这张是工资卡,信用卡有两张。”
江故好奇道:“公司不是你的吗,也有工资?”
司珩笑着道:“这里面简单来说是两个账目,一个是公司盈利账目,也是属于我的,但也算是公司的,是以企业缴税,如果我不领工资,那么这部分钱将会直接算到公司盈利当中,纳税很高,所以每个月我是有工资入账,再年收益审核入账。”
司珩将自己的收入构成仔仔细细地告知了江故,包括手里其他的一些投资收益。
江故不是学商的,也没外出上过班,司珩怕他听糊涂了,一笔笔账目跟他说的极为细致。
等将家底交代清楚之后,司珩便将所有的东西都交到了他的手里:“密码只有一个,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加你的生日,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你,你给我发零花钱就好。”
江故都听蒙了,谁家谈恋爱第二天就直接上交家底了,连忙将东西推还给他:“不用这样。”
司珩却不容拒绝:“要的,一方掌握财政才能稳固家庭关系,否则各自经济独立并不利于持久发展。”
他是要跟江故过一辈子的,所以这个经济独立的开头就不能有。
司珩就是怕江故跟他分得太清楚了,他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让江故心无负担去做他想做的事,他做梦都想江故刷他的卡任性地买买买,这是他认识江故以后赚钱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