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太平
徐爸爸说，“如果事情是他做错了，我还无故偏袒他，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徐墨衍心一紧，急急往前垮了一步，“爸！”
徐爸爸没回头，“你们也过来，一起听。”
卫青城牵着徐墨衍两步走下挑廊，站到院子里。
徐老爷子听到徐墨衍的声音就抬头看了过来，看到那站在挑廊下身形高大的男人时，他注意到外孙那复杂难过的反应，他心里下意识的一咯噔，这就是外孙喜欢的那个人？！
怪不得……怪不得……
宝贝外孙这样的条件居然会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他诧异得不是一点半点，之前只是听说那个男人家世好条件不错，他是有点惊疑不定的，不过还没过分去惊疑时，就先被宝贝外孙的态度给镇住了，看着他拼死拼活连自己命都不要了都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又加上说大儿子家的小孙子居然明目张胆的把人抢了去，他当时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外孙喜欢的人被孙子抢了，根本就没有侧重到外孙喜欢的人是个男人，只想着，先不管男人不男人，得先给外孙主持这公道再说。
结果打电话过来，还没那个向来就跟他不对付的大儿媳给那话直接堵了过来，他当时气得跳脚，觉得说什么都要在这事儿上把老大一家狠狠收拾一顿。
可是冷静下来，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一宿，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本来想着帮着外孙子把这口气争过来就好好给他说，让他别走上这条歪路，好好的改回来找个漂亮的女孩子。
可是，他没想到，原来外孙喜欢的男人是这样的……
他心里有些高兴，果然这个小子的眼光是高，即使是喜欢男人，也挑了这么一个出众的，他心里那些顾虑和纳闷，总算是不着痕迹的消散了一些。
人是没得说的万里挑一，听说家世好条件也好，看样子也是个稳重老成，是个懂事儿的，整个人的气度也让人心折，如果能成，倒也不差。
只是除了是个男人外……如果外孙是个姑娘，这桩婚事倒是天作之合啊。
徐老爷子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卫青城，卫青城目不斜视的任他看任他揣测打量，态度谦和唤了一声徐爸爸，“徐叔。”
徐爸爸看他，眼色有些复杂，刚刚那么狠的一顿揍，这小子现在还能这么毫无半点波澜的叫他徐叔……
“坐下说吧，我去泡茶。”徐墨衍出声打了圆场。
“用不着！”梁明瑞直白粗暴的打断他。
“随你。”徐墨衍也不和他计较，径直转身往屋里去泡茶去了。
早上这一通鸡飞狗跳，外面什么都没有，卫青城直接让人去屋里坐下说，梁明瑞这次乖乖的跟着进了屋去。
徐墨衍泡了茶放下，卫青城给他在身边留了一个位置，他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他身边去。
看着这一幕，梁明瑞眼里有些压抑不住的不满和敌意，徐老爷子脸色也有些不悦。
“三个月前，我告诉三哥，我喜欢卫二哥，他当时的态度就有点奇怪，我也没有多想，后来就用言语搪塞我，一会儿说他不适合我，一会儿又说他有对象，我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几天前，我妈把他找来让他帮忙联系一下二哥，他不但不答应，还直接告诉我妈说卫二哥是他的爱人，之前没有一点迹象，过了三个月突然就说他们是爱人关系，我不是傻子，不要以为这中间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一句，他冷冷的看着徐墨衍讽刺的笑着，目光怨毒又憎恨。
徐墨衍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
他婉转的劝阻成了表弟嘴里的搪塞，成了争取时间勾引他喜欢的男人的借口，梁明瑞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在他心目中，这一切都是他绞尽心机的结果，永远没得更改。
想着，他无奈又颓然的轻叹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话说？”徐老爷子直直的看着徐墨衍，态度轻慢的问道。
徐墨衍摊摊手，“我无话可说。”
“那你……”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其他的我无话可说，既然明瑞认定了我心机费劲半路起心抢了他喜欢的人，我想着说什么他还能听得进去？”徐墨衍看着祖父，淡淡的笑了笑，“您也这么觉得不是吗？那我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明瑞说的不是事实？”徐老爷子砰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那为什么您就觉得我说的不是事实？您从哪里得来的根据？”徐墨衍直视着他，“他说的您信，我说的您就不信？这还有讨论的必要吗？爷爷？”
“你……”
“我说我们两年前就开始了，明瑞他不相信说我撒谎，我妈给我当证人您说她偏袒她自己的儿子，作为当事人卫青城他说，你们也觉得他是在偏袒我，难么请问爷爷，您现在这样偏听明瑞他一个人的话，难道就不是偏袒？”
“你这个畜生，你说什么？”老头蹭的一下站起来，怒意灼灼的指着他。
徐墨衍缓缓的站起身来，“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人两年前就跟我在一起了，不管您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第一九四章
徐老爷子气得指着他的手都哆嗦，他狠狠的转头怒瞪着徐爸爸，“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好好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
徐爸爸接腔，相对比父亲的激动，他态度平淡得反常，“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儿子，他好不好我都认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我已经清楚了，您带着明瑞请回吧。”徐爸爸摇摇头，直接站起身来对徐老爷子说道。
“事情你都还没给我给明瑞一个交代，你就想轰我走？”徐老爷子一听，更是暴怒。
徐爸爸态度依然平淡，“事情我已经清楚了，我儿子没有做出任何让我蒙羞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你什么意思？”梁明瑞蹭的一下站起来。
“明瑞，大舅还是那句话，你是个大人了，懂得分辨是非黑白，其他的大舅不想多说，你好自为之。”徐爸爸说，话说得轻，一点也没有斥责侄子胡闹的意思。
“什么叫我好自为之？！为什么要我好自为之？我做错什么了？这件事明明就是他的错！是他抢了我喜欢的人！你凭什么叫我好自为之？凭什么？”梁明瑞歇斯底里的嘶吼。
徐爸爸说，“明瑞，事情到底是如何，你心里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我清楚？是啊！我是清楚！你儿子不要脸抢了我喜欢的人，现在你们还全部帮着他说话，我是清楚，清楚这世界上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老爷子看着外孙这样，瞬间怒指大儿子，“你个畜生，你说什么话你？”
梁明瑞发疯一样的闹着，“你们这些人太无耻了！徐墨衍！你，太无耻了！”
“明瑞……”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没完，我不能如愿，你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徐墨衍，我诅咒你！你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会不得好——”
“啪——”
“唔——”
失控的场面突然静默下来，所有人都怔愣当场，梁明瑞趴在地上，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剧痛从脸颊反射般的传进大脑，他愣了愣，半晌才抬起头看上去，看着站在身前那高大得不像话的男人，一脸冷漠的怒意看着他，那寒肃的目光比见了血光的刀锋还凉，一直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
“你，有种再说一遍。”
卫青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梁明瑞有些胆颤，怔怔的捂着脸，不敢相信，刚刚这个男人居然对他动了手……
可是脸颊上的剧烈疼痛那么真实，真实得他耳朵都因为这一耳光嗡嗡作响，他有些机械的哆嗦，脑子里半响都是一片空白。
“你……”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老爷子，他跳起来，就要找打人的卫青城算账，结果话还没出口，卫青城就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他，看着卫青城陡然肃然的脸，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扼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你有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教训儿子呵责孙子的时间，可以先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作为一个长辈合不合适，都说以身作则，”卫青城说道这里，垂眼看了一眼地上还没缓过神来得梁明瑞，“教养出这样的子孙后辈，整个家族都应该蒙羞了。”
“你这个……”
“我尊重我爱人的亲人，但是像你这种为老不尊的老混账，我绝对没有那个义务！”前一句，还说的客气，这一句，就没什么好话了。
徐爸爸听到这话，眉头动了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徐墨衍倒是拉卫青城的胳膊了，让他不要说了，可是却半点没效果。
更何况，他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火，这样的话，他不能说，他爸也不能说，从卫青城嘴里说出来，他不否认他解气。
“你、你……”
“端着长辈的架子就要有长辈的样子，做不出长辈的样子，就省省那些臭架子，当了你儿子你孙子是倒霉，但是再倒霉也没这个义务。”
徐老爷子呼呼的大声喘着，脸上涨的通红。
“还有，我昨天就警告过你这个宝贝外孙，再敢来闹，我他妈就剁了他！”卫青城伸手就把梁明瑞从地上拎起来，就像拎一只小鸡一样，甩手就丢了出来，直接丢出了堂屋的大门门槛，重重的砸在外面挑廊上。
挑廊是硬邦邦的混凝土，梁明瑞被丢在上面，砸的头晕眼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明瑞——”
这暴虐的一幕，吓坏了屋里的其他人。
徐爸爸和徐墨衍父子俩都吓愣住了，半晌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徐爸爸窜出去扶梁明瑞，徐墨衍则一把拖住证准备迈步出去的男人。
“二哥！”
徐墨衍扯住卫青城，呼吸有些急，“二哥！二哥！你别动手！”
“明瑞？！明瑞！明瑞！”徐老爷子吓坏了，颤颤巍巍的走出去，看着徐爸爸扶坐起来的外孙，他脸上的煞白怎么也消不下去。
“明瑞啊，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外公看看……”
梁明瑞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青城拉开徐墨衍的手，徐墨衍反手四四的扣着他的手，有些焦急的说道，“二哥，你别动手！咱们好好说，你别动手！”
不管怎么闹，一旦动了手，再有理也成了没理，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事情，要真的闹大了，这事情怎么收尾都不好看，闹得沸沸扬扬的，对谁都不好。
“撒泼也要找对人。”卫青城反手将徐墨衍的手扣住握在手里，站在大门内，强横的勾起嘴角，“你他妈的以为全世界都要惯着你？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梁明瑞咬着唇哆嗦，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的缩在地上。
“我这辈子说出去的话还没有收回来的惯例，一次两次我看在墨衍的面子上忍了，事不过三你妈没教过你吗？老子的耐性一向不好，警告你他妈都以为是放屁是不是？”
卫家老爷们儿的土匪作风瞬间展露无遗。
卫青城并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年轻的时候，脾气也是一等一的炮筒子，在一线战场上，即使是炮火横飞也是个说要收拾人就要动手的主儿。只是后来经的事儿多了，再加上所处的环境太过复杂，性子慢慢就沉淀下来，经过这么些年，他土匪一样的性格已经很少有外露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是另一种说一不二的强势。
但是修养再好，修身养性再多岁月，一个人真正的性格都是不会被真正磨灭消散的，一旦触碰到他的底限，就会噼里啪啦的爆出来。
媳妇儿一向是卫家男人的禁区，不能碰不能摸的禁区。
无疑，梁明瑞那些没经过脑子吐出来的话，已经碰了卫老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被碰触的那根神经。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徐老爷子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站起来，气得眉毛倒竖，指着卫青城就怒吼出声。
“我算个什么东西不劳驾你费心，你也没这个过问的资格，现在我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着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滚蛋，要么就等着给他收尸。”卫青城冷哼一声，说话强势迫人。
“你、你敢！”
“你想试试我敢不敢？”
“……”
徐墨衍拉着卫青城往后退开一步，“二哥！”
“小卫。”徐爸爸也有些不敢继续放任下去了，要是真闹出事来，这件事到时候只怕难以收尾。
卫青城不懂，目光强硬，毫不相让。
徐老爷子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
“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