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州府
鱼崽儿好哄,他爸爸可不好哄,晚上准备洗澡睡觉时俞寂还冷着脸。
傅朝闻靠在浴室门边儿等俞寂洗完,听淋浴喷头的水声停了,他立刻拿着毛巾迎上去。
打开门俞寂吓了一跳,扶着浴室门满脸戒备地盯着对方。
“来擦擦头发。”
俞寂自然往后退了半步,顺手接了毛巾绕过傅朝闻:“我自己擦,你回客厅睡觉就行。”
傅朝闻抵着鼻尖应了声,但没有动,幽邃的眸里像是藏着烈焰,渴望地盯着俞寂那段雪白的后颈。
就像块无暇的羊脂玉,挂着诱惑的水珠,空气里还弥漫着极清淡的雨水味儿。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俞寂的体味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能闻见俞寂的隐藏的味道。
那是最直接最剧烈的生理的吸引,他根本无从挣扎无法抗拒。
傅朝闻此刻同样无法抗拒,光是这段光滑雪白的后颈,就看得傅朝闻小腹发紧。
但是没得到俞寂的同意,他又不敢真的做他想做的事情,哪怕就只是上手摸一下。
擦完头发后,俞寂在底下的柜子里拿了帖敷腰的膏药就想回卧室。
傅朝闻眼疾手快地拦住他:“等等宝宝,我帮你贴。”
俞寂闪身躲避,没搭理对方,将毛巾挂到晾衣架上,推开他就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没想到傅朝闻就是不让俞寂走,劝他的理由还特别充分:“你现在回卧室贴还得开灯,要是吵醒鱼崽儿怎么办?”
俞寂无语极了,他平时是在浴室自己对着镜子贴的,还没矫情到要别人帮忙的地步。
他气鼓鼓地看着傅朝闻:“你走开,我自己贴。”
其实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反正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俞寂撩起自己的睡衣撕掉原来的,镜子里就映出他腰窝处的纹身。
那是两簇淡白色的雏菊,很普通的样式,紧凑地挨着,时候久得已经有些褪色。
某个瞬间,这个纹身与久远的记忆重合,傅朝闻红着眼情难自禁。
沾着性感至极的汗珠子,伴随极致快感,漂亮的纹身随着纤细的腰身高高弓起又塌陷,让傅朝闻欲罢不能。
初夜给人留的印象特别深刻,傅朝闻记这个纹身记了两年,可笑的是他眷恋的人就在身边,还给他生了个乖乖儿子,他却没有发现。
傅朝闻颤抖着手摸着那簇雏菊,“你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俞寂低头撕着新膏药的包装,完全没注意到傅朝闻的反常,直接拍掉傅朝闻乱摸的手:“大二。”
他说得什么时候傅朝闻也没听见,忽然倾身把俞寂压在洗手台边沿,中邪般蹲低身子,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俞寂的腰窝处。
俞寂吓得一颤,但已经动弹不得:“你做什么?!再这样现在就走!”
“俞寂你听我说......”
傅朝闻眼前渐渐模糊,从身后紧紧抱住俞寂忍不住哽咽:“你听我说好不好......”
“你走开!”俞寂不想听,他已经厌烦傅朝闻这样打着各种名义对他动手动脚,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好像他俞寂就不会做别的事,就只有陪着富家少爷不断地做i爱,自己还不能说拒绝。
姿势傅朝闻定,时间傅朝闻定,地方傅朝闻定,他俞寂就像个专门用来做i爱的工具,以前哪回都是折腾到后半夜。
这回也是差不多,又是给自己做饭又是故意赖着不走,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上床吗......
见俞寂急得红了眼圈,傅朝闻也不敢再强压着对方不放,手忙脚乱温言温语哄着俞寂:“宝宝你先别生气......”
俞寂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傅朝闻,你现在就给我走。”
傅朝闻有点发愣,俞寂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喊过他,看来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第97章 没你我活不下去
浴室的门砰地被甩上,明明声音没多响,却像道炸雷似的爆裂在傅朝闻耳边。
他撑着洗手台,抬头看着镜子里映出的憔悴的自己,只能感到深深的挫败和无力。
俞寂现在那么抗拒自己,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在他面前,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
室外风雪的态势丝毫没减,客厅的灯光显得更加晦暗,他压着疼痛的额头躺在沙发里,身底下是铺好的被褥枕头。
这些床上用品都不是新的,以俞寂现在的财务情况可能也没有买随时备用的新的,上面隐约有股俞寂的味道。
是他身上常有的清淡槐花香,还有股奶香洗发水的味道,温暖干燥,就像俞寂的皮肤。
闻着这股气息,傅朝闻确实极容易入睡,但现在他心里仍然堵着疙瘩,不跟俞寂讲清楚他睡不着。
沉默半晌傅朝闻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放轻声音慢慢喊了声俞寂,没得到回应他就尝试着拧门把手。
并没有锁,连门锁都是坏的,仅仅是虚掩着而已,轻易就能推门进去。
卧室比客厅还要亮些,俞寂是有开着小夜灯睡觉的习惯,开始是因为鱼崽儿半夜哭闹,后来就觉得开灯才有安全感。
傅朝闻绕到婴儿床边,给蹬掉小棉被的鱼崽儿盖好肚肚,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床沿。
俞寂紧闭眼睛侧躺着,蝶翅般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他凑近吻了吻俞寂的手背,顺着纤细的手腕吻到锁骨,克制的呼吸灼烫着俞寂的皮肤,俞寂轻轻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已经收敛了适才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满是平静和漠然,淡褐色的眼眸静静望着傅朝闻。
被这样性感的目光注视着,被清淡的被槐花味儿完全笼罩着,傅朝闻像瞬间迷了心智,亲着亲着就亲到了俞寂的嘴唇。
起初仅仅是双唇相贴,后面的动作就逐渐大胆起来,不轻不重地舔舐着他的唇角牙齿。
这副唇瓣似乎没有以前细腻,那时候亲着仿佛能咬出水,现在有点干燥,还有裂口。
俞寂没有闭眼,没拒绝也没配合,任他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搅来搅去。
黏糊的唇瓣良久才分离,傅朝闻仍然在握着俞寂的手,没像以前那样冒犯地四处乱摸。
昏暗的光线中,两人安静地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傅朝闻想从俞寂漂亮的眼睛里看出点别的东西,从前那种不由自主的仰慕和迷恋,又或是委屈巴巴的控诉。
可是都没有,俞寂很冷静很淡漠,他陌生的目光刺得傅朝闻心脏生疼。
“你想做i爱吗?”
俞寂忽然起身,自顾自褪下自己的裤子,“做完就走吧,别再来找我,当我求求你。”
说罢为了配合傅朝闻好进去,还主动地趴过身子把脸埋进枕头,弓起瘦弱的腰背。
傅朝闻脸都青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俞寂,他居然用跟自己做i爱来做交易,而交易的筹码竟然是让自己别再骚扰他。
气红双眼的傅朝闻沉默不语,俞寂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去拉傅朝闻手放在自己后腰,“你不是喜欢我的纹身......”
刚才的膏药没贴,那两簇盛开的漂亮小雏菊就在傅朝闻的眼前瑟瑟发抖。
傅朝闻扯过被子给俞寂盖住下半身,用温热的指腹蹭了蹭那纹身,“亲它不是冒犯你,只是因为我曾经见过有人纹这种花样。”
纹雏菊样式的多得是,见过也不足为奇,俞寂没搭理傅朝闻,敛好被子靠回床头倚着。
“同样的纹样,同样是腰窝的位置,那天我记得是大学的毕业晚会。”
俞寂头皮瞬间麻了一瞬,手指哆哆嗦嗦抓紧被角不敢动。
“那男孩儿戴着厚厚的眼镜,在屁股后边儿跟了我一路,闷头跟到连廊才跑上前拦我,局促地站着应该是要告白吧。”
“他戴眼镜,头发也长,穿的牛仔裤洗得发白脱线,好像长得也是副呆头呆脑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跟他睡了,但是醉得厉害没记得脸,甚至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但在那男孩儿后腰的位置,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雏菊纹身,我当时就觉得特别漂亮,要是能再遇见他我肯定会追求他。”
说罢傅朝闻就那么目光灼灼地望着俞寂,俞寂抱着自己肩膀吸吸鼻子,声音细若蚊呐:“我不知道......”
傅朝闻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其实后来我跟别人问过,但没有那男孩儿的任何消息,我更不知道他后来怀孕了。”
“我挺感激他的,独自承受那么大的压力那么辛苦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也特心疼他,自己都没怎么不成熟,就开始学着当爸爸。”
“可能是迫于生活的巨大压力,他早早去工作落得严重的腰病,还去翰城那种风月场当陪酒,后来又被傅景明招聘进傅氏。”
傅朝闻抹了把脸,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或许所有事情都是冥冥注定的,但是俞寂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我哥看中的不是你,如果他没执意把你拉进集团,不管周扬还是傅朝闻,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你,想想真挺后怕的。”
“你没有我或许能过得好好的,但我没有你真的活不下去,这段时间我吃不好睡不着,再见不到你我就发疯了......”
“你就当我是私心重,我爱你所以死皮赖脸也要留在这里,我也想陪着儿子慢慢长大,听他清楚地喊我爸爸,教他做人做事。”
傅朝闻握着俞寂的手放在唇边:“俞寂,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他张着嘴怔愣半晌,最终只憋出一句话:“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子鉴定报告俞寂随身带着,没有粗心大意落在傅家,傅朝闻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傅朝闻便把医院的巧合跟俞寂说了,听完俞寂也有些不敢置信,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他的预期。
两人闹僵以后,俞寂不愿意让傅朝闻知道这件事情。
既是怕传到叶清的耳朵里引起麻烦,也怕傅朝闻不接受崽崽,或是生气自己瞒他那么长时间。
但现在看傅朝闻似乎把本来就该有的愤怒的情绪自己消化掉,现在只想跟自己一起抚养鱼崽儿。
俞寂是喜欢安稳且容易满足现状的,也没有冒险精神。
其实他对现在的生活挺满足的,有份薪资待遇高的稳定工作,小鱼崽儿健康快乐长大,他不敢奢求可能随时会消失的东西。
傅朝闻知道俞寂心里犹豫,便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安慰他:“宝宝我不逼迫你做决定,你只要不那么抗拒我就好。”
他伸手擦掉俞寂脸上的泪痕,扶着俞寂躺好并帮忙盖好被子,让他乖乖地闭好眼睛。
夜色已深,确实该睡觉了。傅朝闻拧暗了卧室墙挂着的小夜灯,又俯身摸了摸鱼崽儿的小脑袋,凑近轻轻亲了他两口。
“我睡着以后......”
傅朝闻转身就看见俞寂瞪着大眼睛,紧张盯着傅朝闻亲鱼崽儿的动作,“你不会想偷偷抱走他吧......”
傅朝闻失笑:“我更想抱走你。”
听俞寂可爱的发问,傅朝闻又忍不住蹲到床沿边儿,珍重地握着俞寂的手。
眼睛深深地看着对方:“俞寂,你爱我吗?”
认真又紧张的表情看着他,俞寂动了动嘴唇没说得出来话,翻过身去不想搭理傅朝闻,“你出去,别吵到我崽崽。”
傅朝闻无奈笑笑,直接起身离开了卧室,俞寂攥着怦怦乱跳的胸口钻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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