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萧云闲装作不知:“这是……为何?”
巫舟咧嘴一笑,昨晚上就想好理由了,伸手握住了萧夫子的手,深情款款地瞅着他:“还能是什么?这……还不是夫子你长得天生有地上无的,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将你抢走了怎么办?我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担惊受怕,夫子你可愿意为了我戴着吗?”
巫舟自己说完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太肉麻了,他这牺牲简直太大了。
他原本以为萧夫子肯定能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结果,萧夫子只是愣了下,就直接接过他手里的面具,戴上了。
随着轻薄入蝉翼的面具戴在脸上,等萧云闲再抬起头时,原本俊美的姿容被一张平淡无奇的容貌取代,面色苍白,除了一双凤眼极为出彩,其余的略显寡淡。
可巫舟瞧着,还是忍不住怔了下,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容遮住了之后,只瞧着那双眼,他竟是觉得眼熟得紧。
巫舟晃了晃脑袋,心想他都跟萧夫子相处了这么久了,熟悉是肯定的。
巫舟将心思收敛,一看时辰差不多了,与萧云闲出了院子,因为怕村民觉得异样,他提前准备了面罩,以惹了风寒为由将萧云闲下半张脸都遮住了。
萧云闲要随巫舟离开,许家村的村民都愣住了,好在巫舟早就得了刀疤脸的信儿会再安排一个夫子过来,村长倒是也没多说别的,村民依依不舍,一直送他们走出一两里地,还不肯回去。
最后巫舟一咬牙,翻身上了马,因为萧夫子不会骑马,他们两人乘坐一骑,本来巫舟是想萧夫子坐在前面搂着他的,结果萧夫子上来时,坐在了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巫舟想想这也行,也就没多说,驱马一行几人就走了。
这次除了刀疤男,还有先前见过的年轻男子,也就是州府的公子荀嘉。
他与萧夫子共乘一骑在后面走着,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前面则是这刀疤男与这荀嘉,这荀嘉时不时回头瞥几眼,脸色有些不好看,目露鄙夷,他想不明白,吴副将将那个小子带走他还能理解,毕竟对方那身手还真有两把刷子,是个可造之材。
可那夫子有什么用?竟然也跟来了?他还从未听说过,带一个进军营还顺带一个拖油瓶的。
大概是对方的眼神太过明显,刀疤男脸色不好看,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凶,平日也是板着脸倒是不太明显,正想出声,就听到身后有人驱了马笃笃笃靠近了,眯着眼,懒洋洋扫了这州府之子一眼:“荀公子你这一直往后瞧,瞧什么呢?”
荀嘉懒得理这么一个小喽啰,可吴副将在一旁,这是对方选的人,他勉强应了声:“也没什么,就是在想,该给这位萧夫子在军营里找个什么位置好呢?毕竟对方是个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肯定是上不了战场的,我想想……听说火头营不错,要不这位夫子去那里好了?哎,你瞧瞧我这说的,我可没有贬低夫子的意思,可谁让……百无一用是书生。”
对方说着没有贬低,这可话里话外,哪句不是?
刀疤男眼神一沉,可到底还是克制住了,主子如今的身份不能暴露,这位又是州府之子,弄死了怕是那位就起疑了。
可这口气……
还未等吴副将想好怎么做,就听到那少年突然咦了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看向少年,就看到少年捂着嘴突然上上下下夸张地瞅了男子几眼,这才摇头,那模样让男子皱眉。
谁知对方这么做完之后,驱着马又往后退了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男子。
男子脸色沉了:“你咦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巫舟:“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吗?”
男子被对方刚刚那眼神看得一肚子火:“难道不是吗?他除了会几个字,还会什么?除了去烧火还能干嘛?”
“除了……会几个字?”巫舟摇着头,又上下看了男子几眼,“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可惜了。”
男子火彻底上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忠不孝了?你少胡言乱语。”
巫舟:“我没有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是听到的。说你不孝,你连自己的老爹都骂了,难道不是不孝?”
“我何时骂我爹了?”
“就刚刚啊……啧,年纪轻轻的,记性这不好,可惜你爹后继无人了。”
“你……”男子咬着牙,若非吴副将在这里,他找人弄死这小子。
“不是吗?你刚刚也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我记得不错,令尊也是读书人吧?当年也被人称作一句书生,一句读书人,你将自己老爹也骂了,难道不是不孝?普天之下,书生这么多,你都骂了一个遍,说他们没用,说来,当今圣上也是个读书人,也不会武,你连圣上都敢骂,哪里又不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了?”巫舟上下嘴一搭,硬是给男子扯来一个大帽子给扣了下去,男子脸色当场就白了,死死盯着他:“你休要……胡说!我哪里……哪里敢……”
巫舟像是被他吓到一般,往后缩了缩:“你看!你还威胁我,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说出去,你都对皇上大不敬了,其实……你别是早就有了谋反之心吧?”
男子:“……”他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他只说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人到底是怎么联想到他有谋逆之心的?这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还有命吗?
巫舟怕怕地缩着肩膀:“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要提醒陛下当心啊。”
男子:“…………”他急忙看向刀疤男:“大人,我绝没有不臣之心,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刀疤男已经听出巫舟是想干嘛了,绷着脸,也没多说,只是那么上下看了他一眼,突然嗤笑了声。
这一笑笑得男子差点魂都飞了:“大、大人……”
刀疤男:“看来等到了州府,我可要好好与州府大人好好问一问。”
男子惊恐:这、这是信了?这到底是怎么相信的?!
于是接下来一路,男子老实了下来,压根不敢乱看了,心惊胆战,再三解释,可刀疤男就一句话:等到了州府再说。
男子这一路窝了一肚子火,恨恨盯着巫舟,对上巫舟无辜的脸,攥紧了手,偏偏打不过这小子,又不能当着吴副将的面下黑手。
只能硬着头皮当天晚上歇在一处客栈时,敲响了房门,亲自去道歉,想让巫舟给解释解释。
结果,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巫舟趴在客栈厢房的桌子上瞧着愤愤离开的身影,笑得捂着肚子:该,敢欺负他的人,吓不死他。
其实本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是个聪明的,怕是很快就想明白他这句话压根没说服力,可坏就坏在他们在意的点是这件事传到皇上耳里,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指不定也会让皇上起疑,到时候他跳进黄河洗不清。
于是这种惊恐的感觉让他们忘记了巫舟胡诌的这些根本站不住脚,可有个刀疤男在一旁配合,演得真真的,这就加深了这州府之子相信的程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说的话带了这个意思……等回头他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他们也早就去了军营了。
巫舟一边乐着,不经意抬头就看到身边的夫子正直勾勾盯着他,垂着眼睨着他,眉眼温柔,瞧得巫舟爪子发痒,凑过去,用肩膀顶了顶萧夫子的:“夫君厉不厉害?”
萧云闲瞳仁里有异光微微闪过:“厉、害。”
巫舟得意的一挑眉,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他家夫子还是要让他护着,不然啊,这老是被人欺负,这可怎么行啊。
爪子忍不住搭在了萧夫子的手背上,摩挲了几下,拍着胸口:“夫子你放心,有夫君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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