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巫舟揣摩着阎云承此刻的心思:昨晚上经历过一场巨变,估计对方的三观都彻底被摧毁扭曲了,一直以来以为的二皇弟,是陷害他太子之位被褫夺的元凶;一直以来当成救命稻草的至交好友,却觊觎他,想要下药禁锢他;甚至连双.腿,也是拜对方所赐。
可就在跌入谷底时,却又峰回路转,他体内的兽血被激发,他如今拥有实力,却没有权势。
一个废太子,想要报仇,那首先不能先死了。
所以,对方这会儿肯定需要的思考,考虑接下来怎么走。
巫舟心想,对方怕是已经想了一整夜了,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狗子,巫舟被抱到对方腿上之后,就两只前爪交叠搭在一起,脑袋搁上去,懒洋洋地陪着阎云承,没发出任何声响。
阎云承这些时日来,因为自卑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待在这个私宅里,喜静,原本以为这从外面捡来的小狗崽子耐不住静,肯定闹腾,没想到对方竟是格外的招人,不讨厌之下,阎云承默认了对方的陪伴。
巫舟与阎云承就这么在宅子里相处了三日,一人一狗倒是找到了相处的模式,狗子舟不闹腾,静静待在那里,阎云承需要静的时候对方就静,需要动的时候狗子舟就卖个萌,汪汪呜呜地缠着阎云承喂些吃食。
不过这一切在第四天终于打破了动静,管家几人被赶出去之后,等了三日发现一直没得到世子爷的信儿,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回来瞧瞧。
结果,宅子里竟然到处都找不到世子的下落。
管家找到阎云承的时候,对方正在喂巫舟喝一碗蔬菜粥……
巫舟这几天一日三餐都是蔬菜粥,喝得狗子都眼睛都绿了,可他能怎么办?宅子里没人,身为前太子,十指不沾阳春水,阎云承能将这碗粥熬熟了,巫舟已经感激涕零了。
他很想亲自上手,可想到一只狗子抱着的锅铲颠勺的模样,估计接下来男主就能亲自动手炖汤了。
巫舟想到那情景,瑟瑟发抖。
至于厨房里的生肉,对比一番之后,还是男主熬的粥好喝,嗯……好喝。
巫舟包着两泡泪,继续哈赤哈赤装作很欢实地喝粥。
“阎公子,不知我家世子人呢?”管家倒是还算恭敬,只是一双贼眼忍不住往阎云承身上瞄,不知世子可曾得手?莫不是世子得手之后厌弃了这阎公子,跑去别处寻花问柳了?
可世子怎么没留个信儿?而且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发现山道上好几处塌陷,总觉得哪里不对。
阎云承并未理他们,继续喂粥。
巫舟边吭哧吭哧舌忝着粥,边偷瞄了管家一眼,阎云承自从腿废了之后,就一直躲着,甚至脸上留了疤之后还戴上了面具,平日就少言寡语,这管家不知阎云承真实的身份,虽然看不上,却也不敢轻易得罪。
巫舟正偷瞧着,脑袋上突然被轻敲了一下,他抬起头,就对上了阎云承一双不郁的凤眸,立刻呲牙乖巧地蹭了蹭阎云承的手背,摇着尾巴埋头开始吭哧吭哧继续吃。
阎云承如今已经是黑心陷的了,敢这么待在这里不走,怕是有别的目的,自然也有应对之策。
果然,那管家问十句,阎云承懒洋洋回一句,最后问不出个所以然,世子没发话厌弃对方之前,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敢真的得罪,只能自己到处去寻了。
最后寻了一整日,除了找到几只死了的狼,还有世子爷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根本找不到人。
管家几人望着那几只狼,心里咯噔一下,世子莫不是葬身狼腹了吧?
几人对视一眼,脑海里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浑身一软,想想好像在那些狼尸的地方,似乎的确像是打斗过一样,于是,他们哪里还敢在这里待,立刻快马加鞭回了侯府,禀告武安侯去了。
巫舟偷听到那几人的谈话之后,就明白阎云承想干什么了。
他要回京报仇,却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他是被贬出京的,想要回去,却需要一个由头,还需要有人替他出面。
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武安侯。
自己的世子背着老子将前太子给骗了,不仅骗了还弄残了,最后还不知所踪,这个烂摊子自然得由他这个老子偿还。
前太子即使再被废了,那也是太子,是皇家的人,欺负了皇家子嗣,这顶帽子压下来,怕是武安侯也要抖三抖。
巫舟偷听完了之后终于放心了,这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多了,阎云承想要回京,这正和他意。
一则对方回京之后,很可能重新恢复太子之位,这离皇位也就差了一步之遥;二则,若是他重新变回了人形,到时候万一阎云承狂性大发,他至少能拉武安侯当救命稻草,好歹是嫡长子,好歹是骨血,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弄死了吧?
巫舟回到房间的时候,并未看到阎云承。
经过几日的讨好卖乖,巫舟终于顺利在阎云承的房间有了一席之地。平日里这时候对方早安寝了,今晚上对方竟然这么晚了还没在?
不会出事了吧?
巫舟翻了个身,又出去了,借着耳朵灵敏的便利,很快在走廊尽头的耳房听到了动静。他扒开一条门缝,正好看到阎云承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
巫舟用爪子呼噜了一把脸,原来是在沐浴啊,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只是就在巫舟打算回去先睡的时候,门缝还没关上,就听到了阎云承的声音:“过来。”
巫舟:忘了男主如今耳力不俗,怕是他走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发现了。
巫舟纠结了一番之后,还是蹿了进.去,不过他后腿儿还没好,三条腿儿蹦进来的时候模样有些滑稽,巫舟本来想着阎云承背对着他也看不到,结果一抬头,豆丁眼就对上了男子不知何时看过来的目光,大概是被他这模样给蠢到了,难得这么多日,对方眼底终于露出一丝很浅的笑。
可好歹是笑模样啊,巫舟眼睛一亮,故意卖蠢一步漂移划过去时,没掌握好,啪叽顺势趴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条尾巴在上方狂摇,哼哼唧唧的,蠢得没眼看。
阎云承愣了下,眼底有了更多的温度,从浴桶里伸.出手臂,声音里也带了笑意:“过来。”
巫舟迈着不稳的步子,故意晃晃悠悠撞到了对方的手掌,抱住了,被阎云承被抱着放到了肩膀上。
巫舟的皮毛一接近对方的肌肤,被冰了一下,好在此时是暑日,虽然夜里山上凉,倒是还能勉强接受。
不过很显然狗子先前的举动让阎云承心情不错,瞧着灰头土脸的狗子,难得纡尊降贵地将狗子从肩膀上转移了下来,直接放到了水里,帮狗子洗澡。
巫舟:“…………”
他被阎云承一手托着避开伤了的哪条腿儿,另一只手则是撩着水。巫舟瞪大了狗眼瞧着面前男子赤果的胸膛,再往上就对上了男子垂着眼温柔认真的模样,汪唔一声,他这算不算是被占便宜了?
他虽然是狗子,可到底灵魂是人啊。
等终于洗完了,巫舟浑身湿漉漉的,身上的毛贴在身上,除了第四条腿儿,于是,在阎云承去拿干帕的时候,巫舟被放在房间里,他瞪着湿漉漉的一双狗眼瞧着不远处铜镜里,狗崽子一脸懵逼地盯着他,全身的毛贴在一起像是一只耗子,另外一条腿儿则是包扎固定着木板,看起来要怎么辣眼睛怎么辣……
巫舟:“……”
他刚刚就是顶着这蠢样一路被抱回房间的?他觉得自己的职宠生涯,估计也差不多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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