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也烈烈
“好吃。”边既看了眼那碗蘸料,“你估计吃不了,太辣。”
“我不吃,我喜欢吃原味的,蘸料是专门给你做的。”
说着,姜云满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虾肉,催促:“趁热吃,这玩意儿凉了腥。”
边既夹起来吃完,手脚麻利把虾钳和虾尾都剥了出来,全部放在姜云满碗里。
姜云满又蘸料再夹给他。
几个来回之后,姜云满都无奈了:“你就不能往自己碗里夹点吗?”
边既看着自己碗里跟姜云满差不多数量的虾肉,说:“我不夹也没少吃。”
对视几秒,两人笑出了声。
之后低头吃饭,谁也没在提这茬儿。
吃过晚饭,照例,饭后残局归边既收拾。
姜云满陪太子玩了会儿球当饭后消食,玩累了躺在豆袋上玩手机,一进朋友圈,全是各种点赞评论。
说什么的都有,其中揶揄他脱单了or有苗头了的最多。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姜云满只当没看见。
他挑了些能回复的回复,这时薛开逸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你明天加班不?不加班来我家吃火锅哇,咱们都好久没聚了】
【边既有空的话把他也叫上】
【兄弟够意思吧,时刻不忘给你制造机会】
薛开逸一提,姜云满粗略算了算。
从他出车祸到现在,季节都变了,他和薛开逸竟然一直没见过面。
打工人的无奈,很难碰上大家都有空的日子。
姜云满想了想,回复:【明天不行,后天吧】
【够意思,后天给你带酒喝】
薛开逸秒回,问:【你明天要加班啊?】
姜云满不怕被说重色轻友之类的,如实交待:【不加班,是我有约了】
【明天我约了边既去山里露营,嘿嘿嘿】
薛开逸:【?】
【行啊你,姜小满,还知道自己创造机会,我还以为你要搞暗恋】
姜云满抬头看了眼厨房,确定边既还在里面收拾,悄悄咪咪打字跟薛开逸说:【奔三了还搞什么暗恋,碰上喜欢的当然要想办法搞到手】
【而且,怎么说呢,我虽然不是边既喜欢的类型,但我好像不是全无希望】
【我试探过他了,他跟我一样是母胎solo,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薛开逸饶有兴趣追问:【意味着什么?】
姜云满信心满满,手指在键盘上一顿操作,疯狂输出。
【意味着他搞不好跟我一样不明白自己】
【你看我,二十几年一直笃定自己是直男,实际上嘞,我是个gay啊!明明我之前被好多奇葩gay骚扰还有一些ptsd的】
【同理,边既之前跟我说喜欢什么类型(牵涉他个人隐私,我就不展开细说了),我感觉只是他以为自己喜欢,因为没真正喜欢过谁之前,连自己都不知道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啊对不对,我就是现成的例子】
薛开逸看完这一堆分析,由衷道:【校草魅力果然不一般】
【那么多gay都掰不弯的直男,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掰成了蚊香】
【祝你成功,兄弟】
姜云满回复:【借你吉言,兄弟】
【扯远了,说回正题,后天吃火锅我不知道边既有没有空,有空我叫上他一起】
薛开逸回了个好。
等边既收拾好厨房,两人在客厅玩了俩小时电动。
玩到快十点的时候,边既出声提醒:“最后一局,这把结束你去洗澡。”
姜云满:“好。”
尽管姜云满赢得正上头,但想到明天要早起去山里的事情,他果断舍弃了游戏。
没办法,跟边既出门玩比游戏有意思多了。
最后一局结束,姜云满积极主动地放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从淋浴间出来,姜云满看着空空如也的挂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积极主动得过头了。
睡衣和内裤他都没拿,换下来的衣服被他扔进了脏衣篓里。
他目前有三个选择。
第一,把换下来的衣服从脏衣篓里捞起来,将就穿一穿,穿到卧室再换新的。
第二,就这么哧溜溜从卫生间出去,回卧室穿新的,赌这几步路碰不上边既。
第三,叫边既帮他拿。
姜云满首先排除了第一选择。
他无法忍受给刚洗过澡的身体穿脏衣服,哪怕马上换上干净的,他也只会觉得连干净衣服也被污染了。
那么只能在二三之间选了。
姜云满小心翼翼拉开卫生间的门,透过门缝观察外面。
奈何卫生在走廊中间,视野极其有限,客厅和主卧都有灯光,他无法通过这点可怜巴巴的事业判断边既正在哪里活动。
这么哧溜溜出去,不碰见边既皆大欢喜,碰上边既……
不行!
虽然人终有一死,但他不能社死,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斟酌来斟酌去,唯一可行的办法只剩下第三选择。
要是放在以前,拜托边既帮忙拿贴身衣物这种事他都不带犹豫的,反而,今非昔比,他也变成了跟边既一样敏感的男同。
敏感第一步,容易脑补、容易害臊。
姜云满哧溜溜在卫生间酝酿情绪,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边既第三次看向电脑桌面角落的时间。
卫生间的水声停止的第24分钟,姜云满还没打开门出来。
他按捺不住,起身走到卫生间前,轻叩两声门,冲里问道:“姜云满,你没事吧?”
姜云满回过神,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隐约可见边既的身影。
他随时可以推门而入。
而他全身哧溜溜。
姜云满稳住声线应了声:“没、没事,怎么了?”
边既追问:“你应该洗完了吧?我听热水器好久没动静了。”
姜云满回答:“洗完了。”
“洗完了你怎么不出来?”边既关心道,“卫生间水蒸气重,待久了头会晕的。”
“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脚痛又不舒服了?”
“没事没事!没有脚痛!”
姜云满怕边既担心,立刻回答。
边既听完确实不担心了,不过更疑惑了:“所以你为什么一直在卫生间待着?”
“……”
真是个好问题。
姜云满酝酿许久仍感觉难以启齿,奈何边既已经问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隔着一道门,姜云满声若蚊蝇,边既没听清楚,出声问:“你说什么?大点声。”
姜云满只好再次:“我说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边既这次听清楚了,无奈笑道:“你叫我帮你拿啊,难道一直在卫生间待着能长出衣服吗。”
他倒是想。
姜云满在心底嘀咕。
“……那你帮我拿一下。”
姜云满臊着脸说。
边既倒是爽快:“等着。”
姜云满松了一口气,想着说好歹这件事是过去了。
当他通过门缝接过边既递过来的衣物,发现只有睡衣没有内裤时,他感觉自己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姜云满先把上衣穿上,犹豫要不要挂空挡套上睡裤的时候,他留意边既给他那晚衣服一直没走,还在卫生间门口站着。
他试着说:“我真的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守着我。”
边既却有自己的执着:“没事你就穿上睡衣出来,我看着你没事我自然就不守着你了。”
“……”
很暖心。
也让他烦心,烦的点在于,他没办法空档套睡裤了。
都是男人,边既又在门口守着他,门打开一打量就知道怎么回事。
姜云满只能第二次臊着脸开口:“……行吧,其实还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