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彩云归
不行,他不能跑,他要对患者负责。
而且夏凌风都发现他了,他要是再跑算个什么事呀。
很快他就跟桑锦一起交完钱办完手续,准备走回诊室。
为什么交钱的队伍没有再长一点,为什么住院办得这么快……
卫译走到诊室门口后深呼吸,用一种壮士扼腕的心态走进去。
里面的情况还好。
夏凌风在跟戈雅交流病情,戈雅的英语依旧带有浓浓的当地口音,但他努力说得标准点,说得慢些。
夏凌风在凝神听戈雅说的话,听了之后思考一会儿,又用英语说了些什么。
卫译发现夏凌风理解的戈雅说话的内容,居然都是正确的。
他又不自觉地觉得,夏凌风真的很厉害,在实际中很少碰到,没有练过的情况下,面对口音这么重的英语都能听懂。
戈雅看到桑锦回来后,又松一口气,道谢后就又跟卫译提出刚才的请求。
卫译还是很为难,他不是护工,也有别的工作要做。但又觉得扔对方这么一个不懂中文的老外在病房也很孤单,做的什么检查都不明白,跟护士很难交流,如果没办法的话他还是要答应。
就在他想答应的时候,夏凌风忽然用英文对戈雅说:“如果不介意费用问题,可以去国际部那边住院,那边很多护士会英语,可以手机打字交流,也有实时翻译软件可以用,那边的护工有外国籍,英语很好,你们可以沟通,只不过费用贵一些。”
卫译愣了下,夏凌风这是……听懂了戈雅的话,并且看出他的为难,在帮他?
他忽然没那么紧张了。
戈雅问:“真的吗?费用不是问题,我的公司给我买了商业保险,可以报销。”
夏凌风语气肯定地说:“真的。”
卫译也跟着劝戈雅:“戈雅先生,如果费用不是问题,我建议你去住国际部那边,请一位外籍的护工,这样比让我陪同要好很多,我并不是专业的陪检人员,不懂住院护理,让我去陪同可能会耽误你的病情。”
戈雅犹豫着,看着桑锦问:“你觉得呢?”
“我去国际部那边看过几次阑尾炎。”桑锦回答,“那边的确有人会英语,不过会的人不多,能听懂我说话的就更少了,但这位夏医生承诺可以请外籍护工,你可以先相信医生的话。我们请卫译先生一起过去,如果请不到外籍护工,你无法和国际部的医护交流,我们再让他帮忙。”
卫译连忙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戈雅答应了,于是桑锦去补交一部分费用,就有穿着跟卫译同样衣服的物流人员来把戈雅的担架拉到国际部那边。
突发心梗的人在很长时间内最好都不要移动,他们会推着担架到国际部病房,之后几个物流一起“过人”,就是把病人几乎纹丝不动地过到病床上。
卫译看到物流推着戈雅的担架走,正想侧身让路,但脚刚一动就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可能是站得太久,也可能是刚刚情绪紧张,他站不稳。
夏凌风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伸过来扶着他的腰帮他站稳,低声说:“站好,别摔倒了。”
卫译一惊,差点当场跪下。
他特别想知道夏凌风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但是他真的看不出来,诊室又不是能交流私人事情的地方,况且现在大白天,他跟夏凌风都还有工作要做……
他只能低声跟夏凌风说:“谢谢。”
说完后他就跟着戈雅的担架一起离开。
离开诊室不久,他感觉兜里面的手机在震动,他在电梯里面拿出手机,看到消息提示,深吸一口气点开消息。
果然是夏凌风发的,对方发的消息只有一句:中午一起吃饭,我会叫你
卫译在脑内翻译了下,这就是他迎接审判的时候。
呜呜呜,他买的礼物还没到,还没有准备好,他的马甲怎么就捂不住了呢?!
他又开始那种发消息时一个字都要斟酌几遍的状态,不过想了很久他决定还是回得简单点。
说多错多,他不知道夏凌风现在什么想法,隔着手机说感觉很多事情说不明白,就只回:好
他一路陪着戈雅到国际部那边,亲眼看到一位外籍护工接手戈雅的事情,戈雅自己表示没问题后,他就离开了。
大概中午十二点时,他收到夏凌风的消息:中午没空
夏凌风:晚上你先回家,在家等我
卫译:好
他又在脑内翻译了一下,这是死刑,缓期执行
下午五点多,他准时下班。
这个点夏凌风八成还没下班,他就摸出手机先给对方发消息:我下班了,先回家
他回家去琢磨点夏凌风爱吃的食物,以期待获得减刑。
大概是二十多分钟后,他都要开车到家时,他收到夏凌风的回信:有事回来晚,不用等你先睡
发完消息的夏凌风放下手机,叹气。
他现在也非常想跟卫译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没空。
周五晚上,他也想早点回家休息,但收住院的病人出事了,他需要紧急为对方做手术,义务加班。
是他之前收进住院的一位十二岁患儿,患儿五岁时曾在其他医院做过心脏瓣膜修复手术,一个多月前的一次正常复诊时,发现患儿心脏中,肺动脉瓣根部,有一块很小的肿物,肿物正在慢慢压迫肺动脉。
患儿家属带着她来B市求医,号挂到他们医院,挂的是他老师的团队号,负责接诊的是夏凌风,他收住院,排在下周一做手术。
可惜刚刚护士来找他,说患儿情况不好,呼吸困难,血压降低。
夏凌风推测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肿物压迫肺动脉的情况变得很严重。
也许只是一个喷嚏,也许只是一次翻身,但在心外科上面,尤其是心血管上面,这些意外真的很多。
意外来临时抢救的黄金时间十分重要,夏凌风听说后就决定立刻为患儿动手术。
这又是一台要开胸的大手术,但幸好不是血管上的缝缝补补,应该不需要五六个小时。
所以,他今晚注定不能早点到家问清楚卫译的事情。
还是让对方早些睡,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准备上手术台前夏凌风又看了一次手机,看到卫译的回复,觉得那个回复里卖萌的表情有点像卫译每次跟他求饶的时候,其实他很心动。
但他表面上还是很高冷地回:知道,不回家吃
他在想,如果卫译好好跟他撒娇,那么他也许可以不介意对方瞒了这么久的事情。
卫译到家后收到夏凌风的消息,发了个知道,又配了一张卖萌的图让他保重身体工作别太累了,明天周六是休息时间,想吃什么告诉他。
他发完消息先去备菜,备好了放在冰箱里,等夏凌风回来再做。
哪怕对方今天晚上回来晚,备好的菜明天再做也来得及,反正都是生的,就是洗过切过而已。
弄好一切后他才留意到夏凌风跟他说不回家吃,只能默默地先把菜放在冰箱里,开始等人。
但他等到快九点,夏凌风也还是没回来,同时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有点等不住了,虽然夏凌风说回来晚让他早点睡,但到底是多晚呢……
他决定去找谷菲问一下。
卫译:夏医生今晚有什么紧急的手术么?
一般只有紧急的手术才会让夏凌风这么晚还没下班。
谷菲: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夏医生收进来的一位十二岁患儿情况不太好,他紧急手术去了
谷菲:手术应该得要四个来小时吧
谷菲:今天怎么忽然打听这个
谷菲:平时夏医生经常加班,也没见你经常从我这边问
卫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能谷菲天生八卦嗅觉比较敏锐吧。
他想了下,干脆把事情跟谷菲说,毕竟他觉得自己现在也真的需要个人来倾诉下这件事情,给他出出主意,哪怕是什么脱光了打蝴蝶结这种主意也行。
卫译:我今天做陪检的时候,迎面撞到他了
谷菲:什么?!
谷菲:啊啊啊啊啊!!!
谷菲:这么精彩的时候为什么我竟然不在现场
谷菲:快说,你们当时发生了什么?
谷菲:夏医生是什么反应?
卫译:……他没什么反应
卫译:我们也没发生什么
卫译:当时有个心梗的病人正躺在担架上呢,哪能把病人晾在那我们讨论事情
谷菲:……好有道理
谷菲:唉,真是太遗憾了,如果你们相遇的时候旁边没有病人,都没什么紧急的事情,是不是场面一定很精彩?
谷菲:夏医生会是什么反应,震惊,生气,之后压着你这样那样,还是你们会吵架,之后甜蜜和好?
卫译:……不要代入狗血八卦剧,我觉得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很镇定
是的,镇定地听他解释,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再说出自己的处理结果
已经快三十,十分成熟冷静的夏凌风,就是这样的性格。
就像今天这样的,夏凌风也没说好还是不好,什么都没表示,只说他们谈谈,可惜一直没时间谈,他就这么被晾着。
其实他自己分析了一下,夏凌风是可能会生气的,但生气的点应该不在于他做了物流或者陪检这样的工作,而是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瞒着。
以及……他那许多的小心思,都在每天琢磨着的小心思
谷菲:天哪,夏医生也太冷静了吧,真的能这么镇定吗?
谷菲:你等等,我去问问路沛今天夏医生表情如何
谷菲:问回来了,路沛那家伙说今天夏医生看着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
卫译:你看
卫译:夏凌风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表现出异常
谷菲:你觉得这对于夏医生来说是小事吗?
卫译其实也说不好这对于夏凌风来说是大事还是小事,但就拿夏凌风自己的话来说,既然没有违法乱纪和出轨,那剩下的就可以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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