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他以前就算自己打他他都不会还一点手的。
现在他越来越听话了,他居然这麽对自己了。
夏时季想著,觉得心跟手一样的疼了,他撇著嘴角带著眼泪指控李昱泊:「你把我弄伤了,还要涂这种让我睡不著觉的东西到我身上,李昱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李昱泊本来就心疼得很,一听他这麽说心更疼了,他抬起眼睛焦急地直直看著夏时季,「我这麽喜欢你,你一说要走我就急了,你忘了,去年你去城里看阿姨,才走了一天我就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想你货架倒下时都忘了躲……」
「你别说了,」一听他这麽说,夏时季的心一下就软了,他伸出没伤的手拦住李昱泊那双会把他魂都吸走的眼睛,实在太无可奈何啊,「好吧,我原谅你,你不要说那件事了,我会伤心的。」
当时李昱泊被货架砸得进了医院,吓得他当天就强令他爸开了车回来,在车上他以为自己心脏都会害怕得停了。
到了医院,李昱泊头上还缠著恐怖的白纱,一回想当时第一眼见到这个景象时自己的手软脚软心脏还停跳,夏时季都还是觉得害怕。
他讨厌回想不高兴的事,只好一下就原谅了李昱泊,以求他不要再提起,「你涂吧,别更弄疼我了。」
一说,明明不想哭的,可觉得自己实太凄惨了,眼泪一下子还是滴落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想走回家而已,又不是要去城里父母那,李昱泊凭什麽要把他弄伤啊?
最终还是上了药,夏时季闻著难闻的药味,蜷起了双腿缩在椅子上。
他眼睛还红著,瓷白的脸有著哭过的痕迹,带著满脸的委屈,他看都不看李昱泊,把头半埋在蜷著的膝盖间。
李昱泊不能不去收帐,本来当天的帐就当天进入银行的,现在他收得晚了不能存银行不算,如果不去收那就会乱帐的……
他只好倾过身去亲夏时季的头发,轻柔地说:「季季再等等我好不好,我去收了帐,你再陪我回家。」
副驾驶座上的夏时季不理他,把头撇到了另一头对著他那边的车窗。
李昱泊又亲了亲的头发,下了车,提不起脚步去店铺,绕到夏时季那边的车窗位置旁,弯下腰,对著车内的夏时季轻哄般说:「季季笑一笑……」
季季,季季个没完了,他怎麽好意思老是叫个不停……夏时季白他一眼,没理他。
「还疼不?」李昱泊依旧没走。
夏时季哼了一哼,见他问个没完,心想自己不要跟这人一样小气,所以终於乖乖张口说:「疼……」
一听他还喊疼李昱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摸夏时季的头发,被夏时季又白了一眼,说:「你怎麽这麽讨厌。」
「是,我讨厌。」李昱泊点头。
夏时季皱眉,见他还是不走,「你快去收帐,都这麽晚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啊?」
一听他这麽说,李昱泊的微敛的眉头松了开,试探地问:「乖了?」
夏时季见李昱泊也不开心,轻轻地叹了口气,点头:「乖了,你快去吧。」
「那,还疼不?」李昱泊没有马上走,又问了一句。
「好点了……」夏时季见李昱泊还站在那,觉得他也有点可怜了,抬起头想接近离他不过半臂之遥的李昱泊在他胸膛前蹭他一下,但一想到这是在停车的地方,可能会有熟人看见,只好收回身势,伸出一手拉了下李昱泊身上的衣服,「你快去,我等你回家,我现在这麽惨,样子很不好看,就不跟你去了,下次跟你去好不好?」
李昱泊低下头,没让夏时季看到他因他的话而眼角泛红,点了点头,说:「你乖啊,我这就回来。」
夏时季轻轻地「嗯」了一声,李昱泊不敢多看他,生怕被发现了自己的样子……他知道他们以後要面对的事情会很多,但只要夏时季这样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怎麽坚持都无所谓,他也会学会用最好的方式不去伤害他的夏时季。
他会找到最好的方式的。
而他身後的夏时季此脸靠著双膝,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有淡淡地风吹进车里扬开了他额头上的一点头发,曝露出了他有点小小忧伤的眼睛……然後,他轻轻地,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随後,他嘟了嘟嘴,叫了一声:「李昱泊……」
明明人才刚走,自己都还要叫他名字,夏时季又叹了口气,他们这样子互相喜欢,对方一点小小的事都在乎得不行,可是,两个男的相互喜欢的事情可从没在春夏镇发生过啊。
以後,要该怎麽办才好。
回了家,一进院子,夏时季就先让李昱泊看他爷睡了没,他是不可能带著一股子药味去看他爷的,老人家经不住吓,一点小毛病也会计较的。
等李昱泊回来了,夏时季也洗好了澡,正跟他妈在打电话。
他嘴里不断地「嗯,嗯」应著敷衍著他妈,一边看著李昱泊脱光了衣服,连同内裤也剥掉扔在了地板上进了浴室洗澡。
他妈正好这时在那边问:「阿泊今天在你那睡?」
刚从李昱泊「那里」移开视线的夏时季脸不红气不喘:「是啊,我们刚吃完同学的生日宴回来……」
他要是告诉他妈,李昱泊不止睡了他的床,还把他的人也给睡了,不知道他老妈会什麽反应?
当然,夏时季也知道自己只敢想想而已,这事,还是藏著掖著靠谱些,但愿那无时无刻都在准备著吃醋的李昱泊今年在他们俩家的各路人马回後之後马脚不要露出一点点来才好。
他还记得,李昱泊两个在城里上学的妹妹最喜欢围著他打转了。
夏时季苦恼地叹了口气,他妈的他其实也不喜欢那些小姑娘老在他身边转悠好不好?
这李昱泊,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的醋,他吭都没吭一声就让他上了,他还能喜欢上其它人不成?
李昱泊一到了床边,首先就朝著夏时季的手腕吻了一下,问他:「还疼吧?」
「还好啦。」其实也不怎麽疼了,靠著床头的夏时季抬起了点身体,让躺在他身边的李昱泊把手放到他腰後抱住他,他自己枕在他肩上说,「不需要涂药了。」
那红花药的味,跟李昱泊妈妈身上的香水是一个级别的,只会薰得夏时季头疼不已。
换平常,李昱泊真想说他两句,但夏时季刚才那可怜兮兮哭著的样子还在心底,他也舍不得这个时候说他,只好说:「等会睡觉手放到一旁,免得压著了。」
「知道了…」夏时季躺平了一点,问:「这个星期的双休我们怎麽过?」
「你想怎麽过?」李昱泊问他,把放在床边的手机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不是非常重要的人打来的,就把手机又扔回了旁边桌上,稍低了头吻了下夏时季的头发:「你说我们怎麽过?」
「萧伯伯你记得不?」夏时季有些郁闷地说:「就是爷爷以前跑船时的老朋友的儿子,听说他在准山里开的度假山屋生意挺好的,非得接爷爷去住两天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