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夏时季伸手,冷眼看著史鸣宇,“拿来……”
“什麽拿来?”
“你上回在我家拿去的那包奶糖是李昱泊给的……”
“呃……”糖早拿去送人的史鸣宇再次灰溜溜地走了。
“你呢,你想说什麽?”夏时季瞄邓顺。
邓顺嘿嘿笑,“我借书来的,不参与你们。”
夏时季见他识趣,把他书包里的几本漫画书都拿了出来,非常大方地说:“都拿走 吧……”
邓顺连忙捧起书,说:“多谢,多谢……”
说完抱著书没走两步,又回过头,对夏时季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零花钱都花完了,管你再借点……”
夏时季瞪他,但还是打开了李昱泊的书包,从里面抽了张钞给他。
“下次全还你……”邓顺这次总算跑开了,还拉起了他的两个别的班的跟班。
夏时季知道邓顺老帮他那两个家境不太好的跟班买吃的,他妈妈给的那点零花钱根本不够用,他也就懒得真要邓顺还钱了。
围着夏时季的人向来多,但他只要进了家门就出不来,要出来也得和李昱泊先招呼好了才行,李昱泊又是个管得非常严的,於是长期以来,能和夏时季保持真的好友关系的儿个小夥伴也就那几个人了。
其它的,无非是父母认识的亲戚朋友的孩子,谈不上什麽朋友不朋友,就是认识,有点关系。
李昱泊虽然对夏时季严格,但为人大方,他家有开百货店,吃的多,经常给认识的人带吃的,他们家又有车,台风天的时候也经常让梧五叔开车过来送人及时回去,同学去他们家里店里买东西报他的名字还能少点钱,所以他在他们这些人中还是非常有烕望的,而且就算他年纪小,小夥伴们的家长有事的时候还要找李昱泊商量,而且高年级的几个比较有名声的学生都听李昱泊的话,这更是无形中助长了李昱泊老大般的地位。
所以和夏时季玩得比较好的这几人对李昱泊也是敢怒不敢言,李昱泊说不准夏时季出去玩,他们也还真不敢多撺掇夏时季出来。
再说夏时季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要是说李昱泊坏话,他能跟你打一架。
别看他个子小,身体瘦,打起架来不要命,真跟他打,就算比他高壮,打得半路都怕他。
史鸣宇就是小时候为了喜欢的漂亮小姑娘跟夏时季示好,主动和夏时季打了两次架打怕了,到上了小学就再也不敢和夏时季提打架的事了。
恢复上学的第一天,夏时季断断续续睡了半天,才觉得自己补了回来,回家做作业的时候好多都不会做,又被李昱泊狠狠敲了一下头,重新学。
他爷像往常一般坐在旁看热闹,夏时季倒不怕他看热闹,他就担心他爷的牙会因为吃太多糍粑会掉。
他爸每隔一天就要打电话来叮嘱玲婶婶不能让他们挑食,让她什麽都做给他们吃,可管不住夏时季天生不爱吃饭一样,谁也管不住他爷吃糍粑,反正有时不给他吃就是对他残忍,夏时季有时也只得学会和李昱泊对他一样的很心,这才把他爷一天三个糍粑的量减到一天一个,有时额外给点奖赏,多加一个,及正是再也不准他一天三个地吃了。
“别挑食……”李昱泊塞了他一口鸡蛋後又瞪了他一眼。
做作业的夏时季本来要吐出来,看到李昱泊扬起的手,只好强忍住恶心吞了下来。 等作业做完,两个鸡蛋也塞完後,李昱泊让他洗手吃饭,夏时季当场就嚷嚷起来,“又 是吃,还让不让我活了?肚子都要撑爆了。”
李昱泊见他还嚣张,什麽放也不说,冷著张脸就拎著他脖子去洗手。
“爷,爷……”夏时季习惯性求救两声,没听到革命同仁的搭救声,他也就老实地去洗手去了。
洗完手觉得李昱泊太坏,忍不住咬了李昱泊的嘴一下。
咬完觉得自己怕是咬得他太疼了,又忍不住舔了他两下,舔来舔去李昱泊就抱著他的头吻他了,夏时季就干脆不管了,随他去了。
还好没多久,玲婶婶就在外头喊他们吃饭,夏时季被李昱泊放开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摇晃著脑袋叹著气往外走了。
他有时也觉得是自己没出息,老是对李昱泊不狠心,才让他管得自己死死的。
可老实说,要是李昱泊不管他吧——要是不管他,这日子也还是没法过下去喽。
因著他爸在电话里的噜嗦,夏时季不得不慢慢地懂得了很多事,有时候他也心事重重,但转脸看到李昱泊也就忘了。
他就是没法对著李昱泊的脸想太多他爸和他说的那些以後的事。
反正他抱怨什麽,不高兴什麽,李昱泊都在身边。
当秋天进入到深秋时,夏时季在一个台风天淋了雨,在全镇漫延的流行感冒中,他也不幸中招了。
台风天不用上课,又赶上感冒潮,学校更是又多放了一天假,天台风店铺也是要关门,不做生意,这本是好端端在家赖床睡觉的日子,但夏时季却只能头重脚轻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连鼻子都被堵得无法呼吸。
他这是传染性感冒,李昱泊要照顾他却连口罩都懒得戴,夏时季给他戴上他就摘下,一戴上他就摘下,弄得夏时季最後都火了,气呼呼地赶人。
不过赶人也还是没把人赶走,夏时季进的医院是他爷好友的儿子办的医院,小病人一来,被小孩子叫伯伯的人就亲自会诊了他,见他们在医院会诊室就玩这套,干脆给了夏时季小小的一间单人病房打吊针。
房间是真的很小,窗户都没有,空气完全不流通,夏时季怕李昱泊在满是流行性感冒病毒的医院里也感染上了,在李昱泊回家去给他弄吃的时候,从床上勉强滚了下来,找了个电话偷偷打电话给李大伯让他把李昱泊逮回去。
他是怕死了李昱泊生病了。
李昱泊一生病,他就觉得天塌了。
这也是夏时季宁肯自己生病的原因,在他心里,李昱泊还是负责当个什麽病都不会得的人吧。
就当夏时季以为李昱泊被逮到他大伯家去了,哪想,给他送饭的还是李昱泊,进门前还狠狠地用眼睛剐了他两刀,吓是夏时季两眼往旁边看,都不敢直视他。
“张嘴……”李昱泊冷冷地看著被他摘下口罩就用手握住口鼻的夏时季。
夏时季被他瞪得害怕,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开了口,用带著哭咅的沙哑喉咙叫他:“李昱泊哦……” 、
李昱泊不理会他的哀求,病得连喉咙声音都变了,他不要他照顾他,还想要谁来照顾他?
“张嘴……”李昱泊再次命令,不允许夏时季反抗地说。
夏时季见他铁了心,哀求都没用,只能张嘴喝粥。
喝了粥哭著说:“你要是病了怎麽办,我们俩都病了,爷怎麽办嘛……”
“玲婶在家看著他,没事,你要是不好起来,难道要他来医院照顾你吗?”李昱泊深吸了一 口气,免得被他这个不懂事的小混帐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