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的爸爸
所以,时至今日,他也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发现是么?真是够了……他走回大厅的时候发现普朗克还在等他。
“门口全是记者。”普朗克说。
“艾尔文不离开,他们是不会离开的。”格劳修斯冲他耸耸肩,“还好,接他的车队应该快来了。”
“哦。”普朗克没精打采的说。
对于今天的庭审,不论法官们有多不满意,民众们是满意的。谁关心所谓程序正义?迅速结案,把凶手立刻绑到电椅上才是大家想看到的吧?这会儿艾尔文还没有下来,门口的记者堵住了艾尔文的律师,大家喋喋不休,提很多煽情又无意义的问题。
这时,负责押送艾尔文的法警从楼上下来了,门口的人群一下热闹了起来。武装警察从人群中劈开了一条道路,两个法警这才一左一右押着犯罪来到了门口。
“等他走了我们再走!”格劳修斯招呼普朗克,但普朗克没有理他,他朝人群挤了过去。
“喂!”
格劳修斯没拉住,普朗克一个人挤进了人群。
果然,刚才围攻律师的记者们纷纷把矛头对准了艾尔文。
“可以谈一下你的犯罪动机么?”
“你知道你造成了上千万人死亡么?”
“你作案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对此感到愧疚么?”
汹涌的记者浪潮外是更加愤怒的示威人群,呼喊’恢复绞刑’的声音不绝于耳,愤怒的标语简直连到了街口。
如果此刻有一个人可以从高院的门口拍一张照片的话,这一定是一个经典构图——相互推搡的人群和警察,头顶各种交错的收音器,全副武装的特警,以及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的犯罪嫌疑人。
艾尔文穿着囚衣,他的黑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一丝波动,他看着躁动的一切,就像在看一群蝼蚁。
“走吧。”架着他的法警把他往前推了一步。
艾尔文顺从的向前迈了一步,踩上了法院门口冰冷的大理石台阶。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突然在人群中炸响!
艾尔文本能的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恰巧看到架着他的那个法警头上中了一枪一下瘫在他身上滑了下去。
“有袭击!有袭击!”另一个法警赶紧拖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回大厅,但无奈他们的退路早就被刚才围上来的记者堵满了。
人群慌乱了起来,很多人想要从院子里逃出去,但人太多了,出口根本挤不出去。人群中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又一个炸弹在人群中爆炸,就连前来维持秩序的警察都被气浪掀翻。
谁?怎么回事?
那个法警还是尽力在把他往后拖,但人实在太多了,他的脚镣不知被谁绊了一下,他一个没站稳摔下了阶梯。
“艾尔文!!”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个巨大的机甲从天而降,它手上举着一辆大客车,然后,它把车厢举过头顶朝他砸了过来!
☆、第一百零八章
这是一场对付恐怖袭击的恐怖袭击, 不论大多数人怎么想,至少有些人已经对’法律’、’正义’失去了耐心, 他们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反击, 制裁’犯人’。
几个退役军官盗窃了一台机甲, 伪装成运输车埋伏在高等法院附近,当艾尔文出现的时候, 他们引爆了预先准备好的炸弹, 然后用机甲发动了袭击。当时还有一排客车停在高院外,那个操作机甲的人扛起其中一辆瞄准艾尔文砸了过来。
这一击足以让一个体质柔弱的Omega丧命,但他却没有死。
就在车厢飞向他, 所有人都四散而逃的时候, 普朗克挤出人群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车厢砸到地面后翻滚的速度很快, 就算是alpha也没法抱着一个人躲开,幸好围墙就在不远的地方,普朗克护住他滚向墙角,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车厢和墙角的夹角间。
市中心没有重型武器,机甲没有第一时间被控制, 当普朗克努力撑住墙壁避免他们被车厢压扁的时候,那个疯狂地驾驶员还在继续向他们投掷重物。烟尘把狭小的求生空间搅得污浊不堪,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艾尔文,你还活这么?他想伸手去摸他的颈动脉,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啊!”
“你醒了?”
普朗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恐怖分子被抓住了, 还好他们没有偷到爆破物,你运气真好,要是有个炮弹什么的,你和艾尔文就得变灰尘了。”
坐在他病床边的是格劳修斯,他正在看一本书,现在他把书合上了。
“艾尔文呢?他怎么样?”普朗克发现自己被夹上了钢板,动起来很费劲。
“他?”格劳修斯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他好得很,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还有就是擦破了点皮。”
他看到普朗克松了一口气,躺了回去。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车厢压倒了你的左腿,医生给你的小腿做了截肢手术。”格劳修斯打开了病房的灯,灰暗的房间一下亮了起来。
“他醒了?”
“他没醒,虽然就是受了点轻伤,但现在还在昏迷,大概omega的体质就是这样吧。”
“我想去看看他。”普朗克从病床上蹭了起来,他看向自己的腿,果然,左边的裤腿下空荡荡的,“给我找个拐杖,没事的,等器官培植好做移植手术就行了。”
格劳修斯无奈的摇摇头,让护士给他找了个拐杖。
其实艾尔文就在他隔壁的病房,他的确还没有醒,这会儿全身都捆着监控器,头上绑着绷带,看起来反而像是个受了重伤的人。普朗克还不习惯杵着拐杖走路,一路摇摇晃晃,格劳修斯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去扶了他一把。
“你救他干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本能……”普朗克看着艾尔文,他很多年没看过他睡着的样子了。
“他睡着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样子好太多,”格劳修斯说,“他睡着的时候就像是一朵飘在水上的丁香花,他醒了就是个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