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代的爸爸
现场的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围了过来。
“让所有外空间飞船原地待命,暂停撤离。”普朗克压低声音对约翰尼斯说。
约翰尼斯稍显不满,但还是暂时答应。
“密钥解开了。”安妮和普朗克对视了一下,“让所有人撤离,我来尝试终止他的指令。”
撤离!准确的说是: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撤离!
作战的现场不像指挥所那样平静,所有的士兵都接到了指令,停留在外空的间运载飞船冲入了法玛古斯塔的大气层以便第一时间接上运输士兵的飞行器。如果技术员们没有猜错的话,雏形机真正的计划应该是引爆这里的油矿田,法玛古斯塔的油矿非常丰富,如果全部引爆应该可以毁灭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罗拉上尉,您不能撤离。”普朗克接过通讯器,“我们的指令需要您来导入。”
“好的,没问题,请允许我的队员们撤离。”罗拉把自己固定在天花板上,她已经根据指示降下了操作板,“彼得罗夫,你指挥大家撤离,堵住自动升降口就可以。”
“别让他们堵住出口,一会儿您得从那里离开。”安妮一边写程序一边提醒她。
“哦。”罗拉突然对她笑了一下。
安妮恰巧看到了:“放心,我很厉害。”
要在短时间内破解所有信息太难,这种时候机器突然需要依赖人类的直觉。直觉,真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当人类对一件事或一个人过于熟悉的时候就会产生“直觉”,罗拉对作战是这样,安妮对雏形机也是这样。
她知道雏形机给出的题目会很难答,但她知道是谁创造了它,再难的题目交给出题的人都不会是难事,这就是她的直觉,她对这直觉很有信心。
“我会让你活下来的,罗拉上尉。”
可惜这只在熟悉的人和事间生效,看来艾尔文是注定不会对施利芬产生什么直觉了。
法玛古斯塔的战场没有进入他的梦境,但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全身都酸疼得就像是被人打过一样,等他的眼睛逐渐习惯光线后,他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施利芬:“怎么了?我看你眼睛红红的。”
“啊……”施利芬打了个哈欠,“你这次睡得也太久了一点,来吧,洗澡吧。”
施利芬推着他的自行轮椅来到了旁边简陋的浴室:“你既然有那么多钱修个实验室为什么就不能在地下准备个好一点的浴室呢?”
“我修建这里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逃亡。”艾尔文仍旧不习惯被脱光光,他配合的撇过了头。
“是啊,你以前是个科学家,我们的教科书上说不定还有你的照片呢。”
“你这样说我会觉得我很老。”
施利芬摆正了他的头:“不要露出害羞的样子,这样很危险。”
“?”
“因为,我毕竟是个alpha。”施利芬牵起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把他抱了起来,“你这个表情算是勾引了哟。”
“一点信息素都没有……拜托……”艾尔文知道他在开玩笑,“真有危险我就拒绝洗澡。”
施利芬配合的在他颈间嗅了嗅:“毛毛球的味道……该洗了艾尔文宝宝,今天爸爸给你准备了泡泡浴。”
今天要用的不是淋浴间,施利芬特意提前清洗了浴缸,因为浴缸在地面上简陋的房间里,这里积攒的污渍多得令人难以想象。
“简直是可以和伊文媲美的古董,我刷洗它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清洗文物。”为此他还划伤了手。
“谢谢!”这让艾尔文非常欣喜,虽然身体没有知觉,但被温暖包围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感觉简直不像在逃难,我是在度假吧?”
“呵呵……需要给你头上带一个蝴蝶结么?”
“……”
“说笑的,轻松一点好不好。”
“……从轻松的来讲,你这个泡泡浴真的很虚假,至少拿清洁粉打个泡吧?这水上飘着的都是什么?卷舌草的尸体?”
“是叶子,”施利芬纠正,“这是淡蓝色的,卷曲的叶子,对身体没坏处……至少比那些过期了几十年的清洁粉要好。”
“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一颗飘在海草中间的海胆。”
“我则觉得自己是一个正伺候着挑剔贵族的可怜男仆。”
艾尔文在浴缸里笑了起来,“我一定是个落魄贵族,我的男仆穿得真够惨的。”
当了几天修理工,施利芬的衣服被他蹭得七零八碎,看起来就像个悲惨的拓荒者。
“哦!”施利芬竖起一根指头,“你提醒了我!”
他突然站起来脱掉了外套,脱掉了衬衣,脱掉了最里面的T恤:“我的急救包里还有一件衬衣,虽然是湿热季的短袖衬衣,但是我保证我穿上之后身材会显得更好。”
“那你可以……快点穿上。”虽然被施利芬看了很多次裸体,但施利芬的裸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脸红了,男主人。”施利芬双手杵着浴缸边沿,缓缓低下了头,“拜托……空气里可是一点信息素都没有。”
“……其实我看过很多裸体,”艾尔文没说假话,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包括很多男女alpha的……”
“我猜没有一具身体是活着的吧?”
“有啊,有几个心脏在跳。”艾尔文回忆着他那些培育袋,培育袋里的液体总是呈现一种粘稠的黄色,这种质感和颜色可以阻隔所有美好的想象。
施利芬突然把手伸过来,把他的胳膊从水里捞了出来。
“是这样的心跳么?”
他看到自己苍白无力的手被按在了他的心脏上,他的身体明明毫无知觉,但是他感到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
他没有触碰过别人的身体,或者,准确一点讲,他从未像这样触碰过别人的身体。在他的教养中,这种触碰不够礼貌,不够庄重,不够……符合礼仪。他应该和别人保持距离,这样才能独立、理性的思考问题。
“如果你的手还能动,你现在会扇我一耳光么?”施利芬笑着说,“你现在的表情真是窘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