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贫瘠的岛
岑一清感觉到对方的视线, 对视中,不太自在地挪开了目光。
早上不着急回去,所以宋时雨吃完又回房间休息。
岑一清跟着大家一起去海边看看日出。
沈朝兴致不高,就没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太想说话。
周星川还在吃,看出他摆着臭脸,“要不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沈朝冷他一眼,“你昨天灌我酒。”
这时候想起来算账了,周星川装傻,“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像没印象啊。”
“你是不是还难受呢,要不你也去睡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周星川又不怀好意道,“我让岑哥叫你行吧。”
沈朝看着他,没说话。
房卡是宋时雨拿着的,沈朝懒得再回房间,就直接回到昨天玩桌球的那片娱乐区,在沙发上睡下了。
岑一清坐在海边吹风,脑海里还在想关于沈朝的事情。
今天风有点大,岑一清没套外套,看着单薄,岑远回来搭话:“小心着凉哥。”
“没事,”岑一清微笑道,“我待会儿回去加外套。”
岑远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周围安静,只听得见海潮的声音,看他哥刚刚出神的样子,岑远忍不住问:“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岑一清一愣,反问他,“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有,我就是想起来前两天妈跟我打电话,问你这个事,”岑远转头看他,“她不是给你介绍个男生嘛,她让我问你是不是没可能了?”
原来是要说这个。
岑一清心领神会,温声回应:“确实没可能,我已经拒绝了。”
“嗯,我也感觉你不喜欢的样子,”岑远默了几秒,八卦道,“听妈那意思,你好像有喜欢的人。”
岑一清说:“你也这样觉得吗?”
“说不上来,”岑远说,“说真的,我都感觉你是对谈恋爱没兴趣了。”
岑一清不免笑了下,没想到他在他弟心里还有这样的形象。
“不谈也行,一个人也挺好的,你还有灰灰陪着呢,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妈那里会有点麻烦,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
“年纪小小,操心不少。”岑一清站起身,摸了把他的头。
“哎哥,你给我说个准话啊,真没喜欢的人么?”
岑一清不答,自己走了。
他一点儿都不能给小远透露,不然这大嘴巴又给母亲乔鹃说过去了。
岑远跟上,莫名感觉大家都神神秘秘的。
他哥是,沈朝也是。
喜欢谁还能憋住?岑远不懂。
快到下午,都准备回去了。
宋时雨被电话叫起来,醒来感觉精气神好多了,又吃了点零食补充能量。
岑一清准备去拿自己的外套。
“岑哥,你回房间吗?”周星川问他。
“我拿衣服,怎么了?”
“那正好,你帮我叫一下沈朝吧,他好像不舒服,躺着休息呢。”
“房间吗?”
“就玩桌球那里,你经过的时候叫一下就行。我就不打电话了,怕吵醒他被骂。”
岑一清笑了笑,应下来。
他先去拿了外套,再去娱乐区找沈朝。
那有一个很大的黑色皮质沙发,沈朝侧着脸趴在那里就睡下了,身上也没个毯子搭一下。
岑一清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沈朝。”
应该是睡着了,他没答应。
岑一清蹲下身,目光在他的侧脸停留了一会儿,因为趴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有点沉。
他鼻子的线条很好看,又高又挺地延伸出来,睫毛浓黑,也是长长地覆盖在一起。
岑一清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来打量他,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回避沈朝的目光。
只是岑一清还没来得及喊他,沈朝自己先睁开了眼睛。
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一时间都没说话。
岑一清呼吸放轻,看他醒了,也站起身,镇静道:“准备回去了。”
沈朝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开口的声音还带着点哑:“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
“想什么呢,”岑一清低头,“醒了就起来。”
沈朝动作很慢地坐起身,默了默,忽然伸出手,掌心朝上。
岑一清不明所以。
沈朝没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他的手,碰着他细瘦白皙的指节,再仰头看向岑一清。
“想...”沈朝语气慢悠悠的,“你偷亲我一下什么的。”
岑一清脸热了热。
要是以前,他早就把手从沈朝手里抽出来了。
但他今天没这么做,只是轻笑了下,垂着眼眸看向面前的人,另一只手将沈朝额前的短发理了下。
“沈朝,我现在才觉得,”岑一清语气温柔,“你是一只小狗。”
“什么意思?”沈朝没理解,快在他温柔的眼神里融化。
岑一清不解释了,“字面意思。”
“......”
沈朝盯着他看了半晌。
岑一清笑了下,把人直接拉起来,“走了。”
和大家汇合以后,岑一清又像之前那样把他们送回学校。
然后他回画室,着手准备林立庭委托的画。
经过这两天完全的放松,他在海边获得了一些灵感。
岑一清回到画室,就一门心思扑倒画板上,凭着自己的构想开始认真绘画。他坐在最窗边的位置,特意嘱咐了姜咛和章秋不要打扰他。
他需要一个独立的环境来迅速作画,留住灵感。
所以岑一清从下午回来,一直在画板前坐到了晚上。
太阳光在时间的流逝中移动,直到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殆尽。
画室的人陆续离开,后面姜咛和章秋也先走了,偌大的只留岑一清一个人。
岑一清坐得端正,却丝毫不觉得累,各种色彩按照他脑海里的想象开始呈现在画布上。
因为林立庭要的画只是一个小尺寸的,也不过度追求精致,画起来难度并不大。
岑一清今天有了灵感,恨不得一次性就把它画完。
直到后面岑一清感到些许的疲惫,才不得不停下画笔,手上传来酸感,眼睛累,坐久了腰也不舒服。
岑一清默默闭了闭眼,让眼睛休息会儿,再站起身,退后,再仔细看了看这副画的轮廓,感觉还算满意。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快十点了。
不知不觉居然画了这么久。
他之前画画总是拖延,画一阵就想休息,很久没像这样专注,一连坐好几个小时。
只是今天想加快进度,画到最想要的地方,他才停下。
岑一清准备回家。
灰灰估计都等急了。
他把画留在原地,去关灯。
岑一清出来刚准备锁门,目光一转,忽然被吓了一跳。
沈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
他蹲在边上,很大一只,这会儿仰头看向岑一清,瞧着很是可怜。
“你怎么画这么久?”语气听起来也可怜。
岑一清眨了眨眼,愣是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那个朋友说你要画画,不能打扰你。”
那就是章秋说的,岑一清想了想,章秋好像是七点多就走了的。
也就是说,沈朝在这里默默等了自己两三个小时。
“你是笨蛋吗。”
岑一清实在没法对他生气,又觉得他笨得厉害,而心脏里滋生出丝丝缕缕心疼的情绪。
他朝沈朝伸出手,沈朝顺势握住,借着力有些僵硬地站起身。
沈朝感觉腿有点麻,但能忍受,他是站累了才蹲下的。
“你不是回学校了吗,”岑一清问他,“找我做什么?”
沈朝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曾经没送出去的那份礼物,包装没有变过。
“我还是想送给你。”沈朝取出里面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