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凔溟
此时他早将上青楼的那点罪恶感消化干净了,掰着陆铮的手指恨恨地想:总有一天,他会超过梁齐,在这之前,就让他快活一段时间好了。
已经跑回家的梁侍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大喊道:“来人,给老爷煮碗醒酒汤来!”
今天真是醉糊涂了,竟然着了小人的道,想起睁开眼时对面那张涂满白粉的脸,他打了个激灵,觉得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不想近女色了。
还好他警觉性高,听到外头吵闹的声音醒了过来,否则真被一个年纪能做自己娘亲的女人给上了,面子里子全没了不说,以后还能不能硬的起来都难说。
他是被床上的女人吓跑的,所以没弄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事,等第二天出门听到传言时,还好笑地问人家:“哪个傻缺傻乎乎的带镇国公夫人上青楼啊?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那人叹息道:“听说是个姓梁的朝廷命官,哎,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不……”
梁齐顿时傻眼了,这满朝上下虽说不止他一个姓梁的,但是恰巧同一天同一时辰,又进同一家青楼的,恐怕不会有别人了吧?
第169章
曾太傅年轻时也是青楼楚馆的常客,约上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找一个貌美又知情达理的伶人作陪,红袖添香好不快活。
可这样的日子随着年纪渐长慢慢就少了,如今他曾孙都有了,自然不会再自命风流,成日往青楼跑。
因此,当他得知自己的外孙被陆公爷扣押在春风得意楼时,一张老脸气的通红。
他这个不成器的外孙平日没少给他惹麻烦,可惜老妻疼爱的紧,宠着护着,惯出了不学无术的性子。
他不是不知道曾家后继无人,可一个个都长成这样,他能有什么法子呢?
一想起商显扬在提起他家子孙时得意的嘴脸,曾太傅就满肚子苦水。
“老太爷,您还是去瞧瞧吧……孙少爷被伤了命根子,大夫说这辈子怕是……怕是……”
“什么?”曾太傅拍案而起,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陆公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重伤他?”
报信的管家苦着脸回答:“不是陆公爷伤的,是……是他夫人,孙少爷似乎……似乎得罪了他。”
曾太傅胡子眉毛抖了抖,沉着声问:“是那个不要脸的男妻?”见管家点头,他冷哼一声,“走,老夫倒要看看,他一个靠男人宠爱的东西能把我曾家的子孙怎么着!”
那管事弓着腰走在他后头,心里忍不住腹诽:不管他身份如何,到底后头站着陆公爷,何况这次还是被一个男人调戏了,怕是陆公爷也咽不下这口气。
曾太傅到的时候,楼里的客人散了大半,姑娘们躲在房间里开着窗子偷偷看着陆公爷的英姿。
在陆公爷未成婚之前,她们也曾幻想过,若是陆公爷哪天能同其他官员那样来这儿春风一度,那倒贴也值了。
可惜后来这位爷娶了个男妻,众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这才死了心。
“陆公爷,逆子大不敬,还请高抬贵手!”曾太傅瞥了一眼还昏迷着的外孙,忍着怒气说。
陆铮坐在太师椅上,边上摆着上好的茶水,而在他身后,左邵卿正殷勤地捶着肩,时不时捏上两下。
陆铮将茶杯重重一放,冷声道:“素闻曾家教子不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曾太傅老脸一红,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被人这样当众批评,还是个比自己小两辈的,何其难堪?
“无论逆子如何得罪了尊夫人,他已经受到了最大的惩罚,还请陆公爷既往不咎。”曾太傅锐利的眼神落在左邵卿身上,羞怒交加。
左邵卿从他的语调中就知道这个老头不是个好东西,自从他被任命为工部郎中后,众人只会声称他“左郎中、左大人”,可这老匹夫却硬要来一句“尊夫人”,如何不可恨?
他一改之前的,站出来朝曾太傅行了个礼,正色说:“太傅大人,下官乃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被无知小儿当众羞辱,对方更是捏出了过分无耻的条件,这让下官如何应对?下官也是出于自保才失手伤了令孙,如果您真要追究下官的责任下官也无话可说!”
左邵卿一番话,将罪责全都推到了曾家外孙身上,自己不过是个被欺负被羞辱不得不还手的小人物而已。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他反击的力度稍微大了点罢了。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下官也是慌乱才会一时失手,若是知道这位公子是太傅您的外孙,下官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至于……至于令孙提出的无理要求,恕下官宁死难从!”
曾太傅想起这所谓的无理要求,牙根疼了起来,就冲这一条,他的外孙就死有余辜。
而且从陆公爷的态度看,恐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摆平,这个亏除了自己吞下去别无他法。
“是本官管教不严,让夫人受惊了。”曾太傅第一次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他与陆铮同为一品官,一个是文界泰斗,一个是武官之首,但是他比陆铮辈分高,曾太傅以前并不觉得自己低陆铮一等,如今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外孙,竟然要低声下气的给一个卑贱的男妻赔罪。
亏能吞得下,这口气却着实难下咽。
左邵卿对这一家子都没好感,此时见曾太傅气焰散了些,嘴角微扬,而一旁的陆铮则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曾太傅胸口剧烈起伏,板着老脸说:“改日本官一定带逆子登门谢罪!”
“登门就不必了,本公觉得令孙怕是没这机会了。”陆铮扬扬手,身后一个侍卫立即将一本册子递给京都府尹。
京都府尹品级不如二人高,曾太傅来后行了个礼就退到一边当布景板去了,正打算找个机会溜走,没想到就接到了这么个东西。
薄薄的册子上列着一条条罪状,什么偷鸡摸狗的,什么欺男霸女的,还有纵容手下打伤人的,只一条都没什么,可是七七八八的加起来竟然也够这位曾家外孙将牢底坐穿了。
“这……”京都府尹为难地看着曾太傅,等着他表态。
“怎么?这上面的罪状还不足以带人归案么?”陆铮平淡地问道。
“不……不是,这……只是犯人如今昏迷,下官想是否应该等人醒了再缉拿。”
“府尹大人仁善宽厚,下官实在佩服!”左邵卿朝他做了个揖,然后端起茶壶走到昏迷的胖子跟前,举起茶壶倒了下去。
茶壶中的水只是温热,左邵卿一边倒水一边将内劲凝于指尖,悄悄点在胖子的胸口上。
众人皆被左邵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曾太傅更是跳出来呵斥道:“左邵卿,别欺人太甚,老夫还没死呢!”
左邵卿丢下空茶壶,转身朝他眨了眨眼睛,“曾太傅何出此言?下官只是想将犯人叫醒而已,难道说……曾太傅想徇私枉法,不让令孙被带走?”
众目睽睽之下,曾太傅如此爱惜羽毛的人怎么可能自毁名声,深沉吸了口气说:“当然不是,但你何故如此对待一个伤者?”
上一篇:重生之媳妇儿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