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湖
“咦?”不知为何,他挖冰淇淋的勺子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杞无忧看过去。
目光落在被挖得只剩半颗的冰淇淋上,他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埋着一根薯条,露出了一半。
“怎么还有根薯条?”徐槐奇怪地问。
放错了吧这是,杞无忧暗自腹诽。
奥拉夫脸上写满骄傲:“这是Knut特意为你准备的隐藏款哦。”
“哇,”徐槐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太棒了,好有创意!”
杞无忧:……
好吧,确实挺有创意的。
徐槐和杞无忧在奥拉夫的咖啡厅里吃了顿前米其林大厨亲手做的午餐,待到天色转暗才向他们告别,返程。
依然是徐槐开车带着杞无忧。
“Knut刚退役的时候我还挺担心的,现在放心了。”徐槐手握方向盘,目视着前方的道路,脸上浮现淡淡的欣慰之色,看来很为朋友感到开心。
“从很久以前,Knut的愿望就是退役后养一群可爱的狗,再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现在这些愿望都实现了。”
他过上了想过的生活,身边还有爱人,应该很幸福。杞无忧看着徐槐的侧脸,问他:“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我?”徐槐笑了一下,追忆道,“我的愿望经常变。”
“小时候的愿望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滑雪场,已经实现了。后来又想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居,不过这个愿望好像做不到,我也不执着。现在让我想的话,可能会想开一家宠物店吧……”
杞无忧也不由自主地陷进徐槐的思绪里。
他没有过什么开店的愿望,以前只想把爷爷的武馆重新开起来。现在想想,开宠物店很好,或者开一家冷饮店,研发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好像也不错。
他们一共在特罗姆瑟待了三天,回到奥斯陆,继续在大跳台与滑雪场训练,准备接下来参加半个月后在荷兰举办的世界杯分站赛。
杞无忧现阶段的训练任务是巩固1980,争取把四个方向的1980都练出来。至于2160,暂时不作为训练的重点,毕竟在正式比赛中,跳2160的风险实在太大了,难度越高,失误受伤的概率就越大。除了Sven那个疯子之外,其他有实力的选手都是把2160放在决赛的决胜轮来挑战,而且少有成功的。
杞无忧上次能成功落地,运气因素占了大部分,徐槐不想在这上面赌。
训练期间,徐槐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储昱在瑞士训练,很倒霉地感染了新冠,在家里隔离了几天,到现在还是高烧不退,已经被送进了医院,可能没办法参加之后的世界杯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
杞无忧收到了XGames的邀请。
他起初还有点难以置信,再三确认过,名单上的确有自己的名字,以及前面国旗的图案。
“真的邀请我了?”杞无忧又和徐槐确认了一遍。
“是的,小杞,你在怀疑什么呀。”徐槐淡笑道。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世界极限运动会,这是全球极限运动中水平最高、影响力最大的盛会,有夏季赛事和冬季赛事,通常在每年的一、二月份举行,冬季赛事近两年都在美国Aspen举办。
XGames一共会邀请八位滑手参赛,邀请的都是在近两个赛季有出色表现的滑手。以前的每一年,Ryan的名字都必在邀请名单上。
现在杞无忧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了。
他是这个赛季除了Sven之外唯一一个成功完成2160的滑手。
赛事组邀请他,代表他们对杞无忧这个赛季的表现的认可。同时也意味着,杞无忧的实力,已经处于世界顶尖水准。
第143章 会用到的
过去,在中国单板滑雪项目上,收到过XGames邀请的选手就只有女子单板U型池的两位实力老将,从来没有过男选手。
杞无忧由此成为中国男子单板滑雪史上第一个收到Xgames赛事邀请的运动员。
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集训队,教练和队友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冬运中心的领导也专门打了通电话过来,表示鼓励与期许云云。
没过多久,这个消息逐渐在雪圈蔓延开,XGames官方也正式对外公布了邀请名单,引发了更多人的关注。
对于出现在邀请名单上的这位中国选手,大多数人都是陌生的,更有甚者发出灵魂拷问:名单上最后这个中国人他妈的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显然不怎么看比赛或者近两个赛季不怎么看比赛,对于单板圈的了解还停留在两年前。
还有一些有着多年雪龄、自诩为“雪圈资深人士”的网友直呼看不懂官方的骚操作。他们认为,以杞无忧目前的实力和知名度,还不够资格参加XGames,不理解XGames为什么会邀请他,是这个雪季其他滑手都太拉了吗?
国内的网友不管内部怎么撕,这次倒是很团结地一致对外,列出一二三点反驳雪圈“懂王”。
杞无忧当然有资格参加XGames。
毕竟2160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的。
毕竟世界杯分站赛冠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坡面障碍技巧决赛上自创新动作的。
以上三个条件叠加,全部都满足的人,除了杞无忧,就只有……徐槐。
巧了,杞无忧就是徐槐一手教出来的。
徐槐是在XGames赛史上拿到奖牌和金牌总数最多的运动员,他参加XGames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最差的也是银牌,同时他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在正式比赛中成功跳出过2340的滑手。
2015年的XGames单板大跳台比赛在美国阿斯本举行,徐槐曾在比赛的第五轮中做出举世瞩目的反脚外转2340,许多人认为这似乎就是人类的极限了,此后多年,再也没人能成功完成这个动作,包括徐槐自己。
这也是他被称为雪坛传奇的原因之一。
一月底的XGames也是在阿斯本举行,这个地方有徐槐的好运加持,他希望可以把自己的好运气都分给杞无忧。
网上纷纷扰扰吵翻了天,徐槐看到了一些网上的评论,但没有过多关注,杞无忧对此浑然不知,每天按部就班地去雪场和大跳台训练。
XGames的比赛只比一个晚上,但每位选手要跳5-6轮,这对于滑手的体力与心态都是巨大的考验。
杞无忧以前比赛从来没有比过这么多轮,缺乏相关经验,需要加强体能和专项训练,制定全新的比赛策略、调整滑行节奏来应对。
与此同时,杞无忧还在练习换手抓板和双手抓板。这两种抓板都是很能展现出滑手风格的动作,如果有足够高的完成度,在比赛中会令人眼前一亮。
裁判和观众都希望能够在比赛中看到创新,看到与众不同。杞无忧脑子里装了很多想法,在徐槐的帮助下逐渐把这些想法落地。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徐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把要带的衣服分门别类装好,又打开床头柜抽屉找证件。
杞无忧的证件都放在他这里保管,两人杂七杂八的证件都放在一起,这样拿的时候比较方便。
打开抽屉,映入眼帘却不是证件,而是两个连包装都没拆的小盒子,一黑一白。
包装并不陌生,黑色的那盒是避孕套,另外一盒白色的是润滑剂。
徐槐看着这两样东西,愣了半天,才有些好笑地拿起床边的手机,给杞无忧打电话。
“槐哥?”杞无忧就在隔壁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小杞,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没有,还在收拾。”
徐槐顿了顿,“先过来一下。”
“好。”杞无忧没有犹豫。
房间门没关,几秒钟后,脚步声就响起,杞无忧走了进来。
“槐哥,怎么了?”
他走到徐槐旁边,视线不经意间从床头柜上的那两样东西上掠过,神色未变。
徐槐抬了抬下巴,问:“什么时候放这儿的?”
“就上次,”杞无忧回答得无比坦荡,仿佛吃饭喝水那样自然,“我来你房间看比赛的时候。”
两人现在还是各睡各的房间,因为他们的床都是单人床。当初装修的时候,徐槐只是把这里当作一个临时的住所,所有的家居都是按照独居的标准定制的。
上次他喝完酒,和杞无忧睡一张床,床太窄,再加上杞无忧搂着他睡觉,导致他做噩梦梦到被人勒住脖子捆住手脚。
从特罗姆瑟回来的当天晚上,他们又尝试过睡一张床,但徐槐半夜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还好被杞无忧长臂一捞捞进了怀里。
两人都是个高腿长的成年男性,睡一张单人床实在挤得不行。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徐槐痛定思痛,决定换一张双人床,但由于疫情,家居店暂时无法提供配送服务。
徐槐就想自己去家居店把床拉回家。
最后杞无忧阻止了他,颇费周折地拉一张双人床回家,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他们在奥斯陆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去美国了。参加完Xgames,还有两场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的积分赛,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等本赛季的所有积分赛结束后,他们也许会回中国。
那天之后,杞无忧就回了自己房间睡觉。
比起赖在徐槐房间,和他挤一张床,他更想让徐槐睡得舒服一点。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和徐槐一起窝在床上看比赛。两天前的比赛是世界杯坡面障碍技巧决赛。
这个赛季坡障世界杯共有六站,已经有一站取消,下一站在日本,两周后,不过那里的疫情形势似乎不太明朗,可能也面临延期或取消的风险。毕竟连东京奥运会都要延期举办,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分站赛了。
“槐哥,我也没有很想……”杞无忧有些苍白地解释道,“就是先买了备用。”不想让徐槐觉得他急不可耐,脑子里只有这件事,毕竟眼下比赛的事才应该放在第一位。
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徐槐为什么不想和他做爱。
杞无忧喜欢徐槐,就是时刻都想和徐槐待在一起,对他抱有各种各样的性幻想。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爱人之间有这些想法都很正常吧。
可徐槐似乎不是这样,即使两人都在一起了,他好像还是有所保留,在某些事上甚至算得上冷淡。
偶尔会觉得有点挫败。
“我知道。”
徐槐摸了摸杞无忧的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那两样东西放进了行李箱的夹层,拉上拉链。
“会用到的。”他直起身,看着杞无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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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我也很愿意
今年的XGames单板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比赛在一月底举行,杞无忧和徐槐提前一周就出发前往美国阿斯本。
出发前,两人做了许多准备。首先要了解当地的防疫政策,这里入境不需要强制隔离,只需提供核酸检测证明与疫苗接种证明,节省了很多时间,可以用来训练。
徐槐订了滑雪场附近的酒店,两人一下飞机就有酒店的专人司机来接。
和徐槐出去训练比赛也好,游玩也好,他总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事无巨细,每次都是这样,杞无忧连脑子都不需要带,只要全程跟着他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