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瓣君
她心中明白这些人已经缉拿了钟义,这会子自是来捉拿自己。
她从放弃逃出钟家,而是来泊春苑劫持秦淮开始,心中便已打定了一个主意。因此见到这些官差,倒也并不惊慌。只是用眼睛在钟信和秦淮的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怨毒。
继而,钟秀微微转了转身,目光飘向远处,那个方向,原是钟义仲夏苑的所在,嘴里,却似乎低低自语着什么。
“哥,不论你身在哪里,想来那左近,总会有一眼水井,而我心里明白,这天下的井水,终究是相通的……便像是你和我……”
只见她那张被秦淮啐得满是血污的脸,忽然间又露出了一对梨涡,竟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甜蜜幸福的往事一般,有了一份诡异的美。
不过那笑容刚刚浮现,她却猛地低下头,用力向倚在旁边井栏上的钟信撞去,明显是想在这最后凶猛的撞击中,将对方撞下深井。
她哪知钟信在有意靠在井栏的时候,便早已料到了以她阴狠的本性,势必会做最后的疯狂,因此故意给她制造出机会,眼睛却一直在暗暗盯着她的动作。此时见她猛冲过来,便迅捷无比地向旁边一让,只把一个钟家二小姐,在那些已经赶到近前的官差面前,整个人让进了那眼深井,瞬间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无数水花从井里向上飞溅,渗出一阵冷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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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差最终将畏罪自杀的二小姐捞出来时,她已经彻底没了气。
夜里,在泊春苑的卧房中,菊生端着一盆略有些血迹的温水出了房门,随后,房门便在里面轻轻反锁了。
菊生抿嘴笑了笑,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睡房里,钟信刚刚为秦淮洗净了头上的血污,用一条大毛巾帮他擦净了脸,并把他一头黑发全部梳向一边,尽量将被砸破的伤口显露出来。
钟信看着他露出的脸和额头,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抹隐隐的柔情,轻轻伸出手,在秦淮的脸上摸了摸,那个位置,正是被钟秀打过的地方,现下还有些红肿。
“嫂子这里,倒还疼吗?”
钟信的声音淡淡地,似乎问得很随意。可是秦淮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关切之情。
“看你帮我打还于她,便早都不疼了。”
秦淮这话说的没错,那工夫,眼见钟信如此狠辣地对钟秀下手,他便知道,老七是在为她伤了自己,而睚眦必报。
钟信点了点头,他的手边是家里常备的药箱,这会子,让菊生回去休息后,他要亲自为“嫂子”上药。
没错,原本今天早上的光景,他还在悄悄暗示,说好了今天晚上,两个人要把这个嫂子的称呼彻底改掉。
只是谁也没料到,那场冥冥之中必将到来的撕斗,竟然会来得这么早。
以至于现在,嫂子还只是嫂子,终究没有吃到嘴里。
“嫂子,这药水碰到伤口的时候,大约会很刺痛,你要是感觉难过,喊出来便是,真要是郁结在心里,反容易气滞血淤,倒不好了。”
秦淮微微点了点头。
他头上的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却流了不少的血,再加上被钟秀这一番惊心动魄的折腾,整个人确实有些头晕目眩。
这会子,钟信粗硬的手指一直在自己伤口周围轻轻揉按,才渐渐感觉好转过来。
待到钟信用药棉蘸了些药水,轻轻在伤口涂抹的时候,秦淮才发现钟信果然说得不错,整个伤口处,立时变得又痛又痒。
既然钟信说了要自己发出声响,免得憋出病症,秦淮便在那股痛痒中,略放纵地叫了起来。
“啊…嗯…好痛…真的是好痛啊!”
“叔叔…你再略略轻一点…”
秦淮忽然发现身后钟信上药的手停住了,可是自己头上的伤口却还在隐隐作痛。
“嘶......叔叔怎么停下了,还是一口气上完它吧,便是这痛,我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钟信还是没有动,更不知为何,呼吸却似乎渐渐重了起来。
“叔叔......你怎么还不动?”
第74章
钟信手里拿着蘸了水的药棉,却没有继续给秦淮涂抹伤口, 反倒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出去。
此时的他, 虽仍在努力维持着沉稳的神色,可是身体上的表现, 却远比佯装的表情要来得诚实。因为这工夫,在嫂子没有克制的叫声中, 让老七觉得尴尬的是,自己竟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
这反应让素来沉稳谨慎的他, 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羞耻。
明明眼前人受着伤、流着血, 脸上还有着红肿的指印,无论如何, 自己的感觉,都应该是心疼和怜惜才对。
可是这工夫,面对这样伤痕累累的嫂子,自己却不知为何,偏偏被他那销魂的叫声激起了男性的欲望,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也太禽兽了一些。
身为一个从未有过情事的壮年男子,在男人的肉欲纠缠中, 钟信大约还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
他以为自己对嫂子的这种反应有悖情理,却不知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 本就是喜欢他的全部。他外在的音容笑貌,与他的心、他的身,都是绝然不可分割的。
因情而生欲, 因欲而情动,本就是一个无法打破的循环。
秦淮略忍了忍,见钟信还是没有继续为自己上药,便轻轻转过身来。
只穿着中衣的老七一手拿着药棉,一手则是装药水的瓶子,正有些怔怔地站在那里,秋夜微凉,却可看见他的面色涨红着,更有细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
秦淮愣了愣,不禁便去细看他的神情。
却见他素来沉静的脸上,似乎正在强行抑制着什么,嘴角用力抿着,两条浓眉则拧成了一条直线。
奇怪,不过是给自己上个药而已,至于便这样紧张吗?
秦淮有些讶异地顺着他的脸向下看去,目光在钟信厚实的胸前顿了顿,又快速滑了下来。
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