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风吹
来人一个回应也没有,朝后一挥手:“把里面的人全部带走,一个都别落下”
“是。”
高妈妈还想尖叫,不料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至于院子里住的简家父子二人,更是亳无反抗之力。等陈氏发现高妈妈久不见人影,让世子姜亭辉插手此事,再来此处小、院时,发现里面空空无人。
高妈妈再醒来时人已经被关在陌生的地方,虽然面上佯装镇定,内心焦虑不安,她完全没想到有人竟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虔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劫盗还好,倘若是冲着南平伯府来的,她根本不敢去想最后的结局。
忽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高妈妈连忙转头看去,没一会儿来人显露出身形,高妈妈惊愕地瞪直了眼睛,来人竟是顾家的老太爷,身后陪着的是顾家大爷顾闵,高妈妈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了,事情曝露了。
“……们顾家好大胆。”高妈妈色厉内荏地叫道,她跟她身后的主子一样,其实已经不将顾家放在眼里了,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入顾家人手里。
“不过是陈氏身边的一条走狗而已,“顾老太爷怒不可遏,“将简家人带过来,让简家人将事情再说上一遍。”
哗啦一阵,简贵荣被带了过来,明显一看就是用了刑的,高妈妈看得倒抽了口气,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她能一口咬死什么也没做过,却忘了这对简家父子可未必有那硬骨气一直撑着。
“别想着寻死,敢糊弄我顾家,我顾家有一百种方法叫你的儿孙偿还当初做下的事,你要老实交待,我顾家只会冲着背后主谋而去,说不得还能帮你保下你的小孙子。”顾老太爷冷冷地看着高妈妈,嘴里说岀让她浑身发寒的话,高妈妈瘫软在地上,她根本不敢赌自己一死了之后,顾家会不会冲着她的儿孙而去,至于出卖主子的后……妈妈无力地闭上眼睛。
高妈妈瘫软在那里,听着简贵荣将当初简冬如何被人送到简家,又是如何嘱咐简老爷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丝毫不敢有任何隐瞒,其中大部分是简老爷子跟他说的,简贵荣打了个寒颤,早知道来到京城会落得如此下场,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踏进来一步。
他们父子来到京城时只知道当初简老二是从南平伯府里出来的,根本就不知道简冬原来的身份是南平伯府的嫡长子,里面不仅牵涉到姜家,还关系到顾家,那个顾云清大将军所在的顾家。
高妈妈心里充满了绝望,当初主子不是没想过直接将人弄死,但那时主子有忌惮,因为京城有传言,当初顾云清大将军虽然人死了,但给顾家留下了不少人脉,主子怕一旦被顾家知道真相会报复到小主子身上,所以人留下来还能当作人质。
三十多年过去了,京城上下早将当初的传言当成了笑话,人死如灯灭,顾云清再厉害又如何,也保不住他死了后顾家的没落,可今日经历的一切让她知道,过去的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顾云清当真给顾家留下了暗地里的人手,否则她哪可能如此容易落入顾家人手里。
“……待,我都说……”
听高妈妈断断续续地交待了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事,以及之后陈氏陆续做出的事,顾老太爷和顾闵怒火中烧,一个时辰后,顾闵才扶着他父亲从地牢里走出来,此处是顾家祖上留下的一个暗桩,就是顾闵也是第一次知道,若非情况特殊,要等到他父亲完全将顾家交到他手里才有资格继承。
“你姑母……顾老太爷除了恨陈氏和姜家,还对自己的亲妹子气恼不已,这一切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来的,她非但没有察觉没保护住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被姜家和陈氏糊弄,将不明来历的孩子当成亲生的抚养长大,完全不知那亲生孩子在其他地方受苦受难。
当初决裂的时候老太爷已经看透顾氏的性格,可今日得知这一切依旧止不住的心冷。
顾闵并没有替那亳无感情的姑母说什么,替她辩解的话谁来同情表弟一家你姑母是糊涂虫,只可怜了你表弟一家,落在那等人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方才有了如今的日子,“在那样的人家长大依旧能出人投地,如果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老太爷觉得定会更加不凡,都被顾氏给耽搁了,“也怪我,当初没防着姜家,才让你表弟流落在外。”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顾闵问,姓高的恶仆被弄到这儿来,陈氏久不见人肯定会察觉追查先去你表弟家走一趟,必须先跟你表弟通个气,这事绕不开他,而且,这件事里还有不少奇怪的地方……”
顾老太爷觉得外甥的身世曝露得太过突然,这一切也太过顺利,他一个命令传下去,下面没过多久就将他想要知道的资料全部送过来了,就好……专门等着送过来的。
见儿子奇怪地看过来,顾老太爷说:“其实你有所不知,那冯小子其实跟我们顾家也有些渊源,我怀疑这小子是事先知道了什么,才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经老父这么一说,顾闵也觉得可疑起来,冯义亮看上去大咧咧的毫无心机的粗人一个,实际上并不如此,可这次却专盯着南平伯不放,甚至将南平伯撩拔得当场发作起来,两人在大殿上当着众多朝臣的面扭打起来,这事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下去了。
简家,简乐阳接到信,转身笑着对爹娘说:“咱家要有贵客登门了。”
“谁?”简爹好奇道,这两日他都闭门不出了,别人也不好意思上门来参观。
“顾家的老太爷和顾闵顾大人。”简乐阳轻飘飘地说,却将剩下的人吓了一跳,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准备开门迎客了。
虽然早知道自己和顾家的牵扯,也知道顾家和姜家不同,迟早会有接触,但这一刻真的来临,而且顾家辈份最高的老太爷亲自登门,简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他这一路走来,除了家人,何时得到过如此的重视。
侍候在一边的姜婆子听得也吓一跳,顾老太爷亲自登门?简家到底和顾家还有南平伯府有着怎样的关系?真和这两府牵扯在一起,姜婆子只想到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让她心惊肉跳,倘若真如她猜测,那南平伯府里的那位贵妾未免也太过胆大妄为了吧。
顾老太爷和顾闵只带了两个心腹轻装简车来到简府外面,看到这府邸,老太爷再次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对的,他这个自出生起就被人调包流落在外的外甥一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他觉得这一切也许都和那简贵荣口中的天生神力的怪胎哥儿有关,这样一想心跳就加快,答案也许就在门后。
下人刚去敲门,门就从里打开了,没一会儿,主人亲自将这二人迎进去像,“真像“看到简冬,顾老太爷可以毫不犹豫地断定,简冬就是姜秉实的种,而且五官轮廓又多少带了点顾家的影子,所以他应该才是当初顾氏生下的孩儿,他的亲外甥顾闵看到简冬有些复杂,他不是第一次见简冬了,可没想到他们会是亲表兄弟的关系。参与了审问过程的他知道,简家,老大叫简大富,老三叫简贵荣,就老二的名字最随意,冬日出生的,就叫简冬,可见轻忽到了何等程度。
“你们知道我们要来?”顾老太爷一边随简爹简娘入内,一边仔细打量这夫妻俩,心里暗暗点了下头,虽说外甥早年遭遇坎坷了点,但看得出性子平和得很,并不像那简家人。
“是我家哥儿说了有贵客登门,果然是贵客。简爹温和笑着解释,顾闵听得瞪大了眼睛。
一行进入主院,简乐阳带着弟弟简文远等着他们,顾老太爷和顾闵一看清简乐阳,那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直到进入厅堂里眼睛仍然舍不得挪开来,使劲地盯着简乐阳看。
简文远看看顾家老太爷和那位顾闵大人,又看看自家哥哥,真是的,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吗?
“老太爷一路走来想必饿了渴了,不如先用点吃食?”简乐阳淡笑着说。
“孩子,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们顾家的存在了?为何不早点与我们顾家相认?”顾老太爷看这哥儿眼神坦荡了然,就知道一切的奇怪之处都出在这哥儿身上了。
简乐阳笑道:“时机未成熟罢了,现在这般不正好吗?虽然我早年怀疑我爹的身世,但那时并没有确凿证据,也不知该往哪里寻找,直到前些年无意中从当时的县令府里搜到几封从南平伯府里出来的信,这才有了怀疑的目标。”
简乐阳将早准备好的证物放桌上,推到顾老太爷和顾闵面前,正是当初从钟府搜出来的信件
顾老太爷冲顾闵点点头,后者打开来看了信上写的内容,眼里闪过怒意,这姜家欺人太甚不仅将嫡长子调包,而且之前许多年一直让人监控,幸好当地的县令对简冬的身世并不是很了解,否则知道他身上流着顾家的血,生出一个天生神力的哥儿,只怕会有所怀疑,简冬一家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未为可知。
“孩子,我是你亲舅舅,当年也是舅舅我疏忽大意,才让姜家人得逞,让你们在外受了这些年的苦。”顾老太爷心里对简冬一家有愧疚。
“顾老太爷言重了,“简冬没有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份歉意,顾家并不欠他的,“此事与顾家无关,何况,早年虽有些波折,后来却一家和睦,有岳父帮扶,又有一双孩儿,这些年并不苦。”
顾老太爷听了只觉鼻间更酸,外甥的性子与他那妺子以及姜家人丝毫不像,难得的谦逊有礼知足踏实,也许正是这样的性子,才会安于乡间生活没有生出怨忿之心。
“舅舅想为你做主,讨回公道,想知道外甥你是怎么想的。”顾老太爷问道。
简冬看看自家阳哥儿,回道:“因为阳哥儿,我才能弄清自己的身世和当初的一切,其实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让妻儿卷进这些旧事与麻烦中,“那对糊涂生父生母,他一点不想认对什么嫡长子以及世子身份,也丝毫不在意,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与阳哥儿生得这般,只要进入京城,这一切就没办法避免,与其等着被当初的主谋发现来杀人灭口,不如主动出击让为恶者得到应有的惩治。”
“只是那姜家,我们一家并不敢沾分毫,只愿离得远远的,如果老太爷不嫌简冬愚钝,我”
“当然不嫌,我还怕外甥嫌舅舅我当初疏忽大意。”顾老太爷忙打断简冬的话,期盼地看向简冬以及其他三人,甥媳看着大方有礼,两个孙辈更是惹人喜爱,他怎可能将人往外推,巴不得全部收进顾家门内。
简冬露出喜色,带着娘子与孩子起身给座上的顾老太爷行礼:“外甥见过舅舅,见过表兄家。”
和姜家到底不一样的,这几日顾家所做的事简冬都听简乐阳说了,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不是孤家寡人,无根的浮萍,他的妻儿儿也有亲戚照应,从顾老太爷眼里,他看到长辈真正的慈爱,这是他从简老爷子和简老太太身上渴望过却从没有得到过的。
“见过舅太爷,见过表舅。”
“好,好。”顾老太爷激动地将外甥一家扶起来,顾闵看得也感慨之极最为感兴趣的还是简乐阳这个哥儿了,第一眼就看得出他跟泉哥儿不一样。
“真该叫泉哥儿过来见见你,你跟他站在一起比真姐儿更像一对双生子。”顾闵笑着对简乐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