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卡菠糖
就这样,把话题终止在维港海面吹过来徐徐微风里。
后来在烟花表演结束前,两人恰巧遇到邮轮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为甲板上的情侣留念。
得知洗出来的照片可以被制成明信片,于之后特定的某一天寄往指定的地点。
扶夏厚着脸皮求季晏承也陪他拍了一张,问人要来了笔,背对着季晏承在纸上写下寄语。
季晏承瞧他这模样好笑,忍不住逗他:“有这么神秘,还不能让我看看了?”
扶夏回过身,一本正经摇摇头:“不行。”
季晏承不甚在意:“不给瞧就算了。”
“横竖都是在许愿。”
说罢从怀中取了支烟出来,低头点燃,神色淡淡:“等你这明信片寄回家里,我早晚会知道答案。”
*
从香港回来之后,季晏承消失了一段时间,媒体那边也没流出过他的消息,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眼看着气温一天天暖和下来,扶夏将花园里的土重新翻过一遍,把无尽夏的种子种了下去。
拿着锄头干活的时候,鹦鹉笼子就挂在外面。
小家伙聪明得很,听管家跟扶夏说话说得多了,现如今自己也能开口叫上几句“夏先生”。
陶知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扶夏刚卸了手套从屋外回来,额间还排着细密的汗。
听筒里的声音似是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祁靖川、祁靖川他……”
听陶知说话时的语气这么急,扶夏心头跟着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来。
可谁知他这边刚预开口询问,对方却是突然话锋一变,转眼竟是激动地尖叫起来。
那声音引得扶夏一阵耳鸣,缓了半天才堪堪听清。
陶知说:“扶夏,祁靖川他,跟我求婚了!”
作者有话说:
季晏承:“你小子,闷声干大事,净给老子点眼是不是?(乎巴掌)”
第12章 季晏承,想要戒指
祁靖川、求婚、陶知。
电话那头的碎念持续在耳边响起,扶夏站在原地兀自反应了半天,才将这三个词完整串联在一起。
发自内心替对方感到高兴,与此同时心头也隐隐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扶夏笑了笑:“真的吗,恭喜你。”
“我到现在还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
也顾不上扶夏是不是真的在听,陶知现在完全沉浸在幸福里,自顾自说着:“反正也不可能真的领证,我本来以为他这么做就只是为了哄我开心,可他昨天竟然说还要举办婚礼。”
“我把地方都想好了,既然是春天,那就办在草坪上。”
“扶夏……”见听筒那头一直沉默着,陶知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住噤了声。
“嗯,我在听。”
一道温润的应答传来,见人无恙,陶知这才暗暗舒口气。
很快,复又小心翼翼问道:“你是我在圈外最好的朋友了,我们办婚礼,你会来参加的对吧?”
“那当然。”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对方,扶夏回话,刻意装得轻快:“给你准备个大大的红包。”
电话那头愉悦地“嗯”了一声:“一定要来。”
陶知的语速慢了下去,说着顿了顿,展现出平日难得一见的温柔:“我到时候把捧花留给你。”
“扶夏。”他道:“把我的好运分享给你,祝你有一天,也能够梦想成真。”
平静与陶知聊完这一通电话,挂断以后,对方给扶夏发了张照片过来,让他看看祁靖川给买的戒指。
扶夏站在原地握着手机,唇角勾笑对着屏幕足足打量了一分钟有余,甚至有将照片放大瞧了瞧细节。
再将视线移开时,一转头恰好对上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忽觉有些刺眼。
身上还沾着种花时蹭到的泥土,扶夏没心思顾及这些,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累,想要坐下来休息会儿。
于是就这么倚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仰头呆呆望着天花板,放空脑袋,想着想着,不自觉就出神了。
扶夏记得陶知说过很多次,他一开始接近祁靖川就是为了钱。
陶知目标明确,说起与金主的包养关系一向表现得从容坦然,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却难得拥有独一份的清醒冷静。
然而老天似乎总爱跟人开玩笑,陶知不拘泥于小情小爱、一心只想着搞钱,却无心插柳,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扶夏心中妄念已久的东西。
而扶夏自己,跟在季晏承身边心甘情愿承受着他的忽视和拿捏,可以不要名利,只求能换取对方的在意、停留下来好好抱一抱自己。
却始终,未能得其所愿。
扶夏忽然想起幼时特别喜欢的一个机器人玩具,当时整日惦记、每次路过商店都要回头看上几眼,父母却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不给他买。
可是有一天,这个玩具却突然出现在邻居家小朋友的手里。
扶夏至今难忘自己当时投去那股羡慕的眼神,对比自己现在的境遇,仿佛“求之不得”四个字,早已无形中成为他此生逃脱不了的命格。
一想到这里,扶夏眼底逐渐失了焦距,将手搭在额头忽觉浑身无力。
沉默良久,不由得笑出了声。
季晏承再过来别苑,已经到了陶知婚礼前夕。
气温回暖以后连带着院子里的鹦鹉都活跃了几分,扶夏看小家伙每天扑腾得这么欢实,偶尔会让管家把它带回屋里,教它说话顺带着给自己解解闷。
然而都说宠物通人性,只要季晏承一出现,小鸟在笼子里有时候一天都不吱上一声。
即使是这样,季晏承依旧会觉得吵。
只要他这边的眼神稍有不对,管家立马就能会意,提溜着鸟笼赶紧拿远,不管外面刮风下雨都得给它撂到院子去。
晚上临睡前,两人在浴缸里一起泡了个澡。
也不知是叫热水给烫的、还是季晏承没掌握好力道,被人抱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扶夏胸口布满暧昧的红痕,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将人衬得竟是盛开的玫瑰还要娇艳几分。
躺在床上休息片刻,没一会儿,外面真就下起了小雨。
扶夏怕鹦鹉放在院子里着了凉会生病,遂从床上坐起来,趿着拖鞋跑到窗边看上一眼。
不多时,身后一个坚实的怀抱环了上来。
季晏承身穿墨色睡袍,揽着扶夏的腰,温声在人耳边叮嘱:“周末叫司机提前来接你,不用管我,我从机场直接过去。”
这周末,是祁靖川和陶知举行婚礼的日子。
扶夏低着头“嗯”了一声,半天没说话,再开口时,却是忽然来了句:“陶知前两天给我看了他的戒指,款式很特别,是祁总专门找人定制的吗?”
季晏承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神色有些恹恹,说了声:“也许吧。”
之后不知是看见了什么,话锋突转,抬手往一处指了指,问道:“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扶夏发现他原是在说楼下的花园。
“翻新了。”季晏承沉着声,饶有兴致地望向那处:“这次种的什么?”
扶夏扬起眸光浅浅笑了笑,心下一动,踮脚附在人耳边,带着调侃的气音轻咬:“无尽夏,有毒的。”
“这花喜温难养,娇贵得很。但若细心照料着,最迟6月就能开。”
扶夏两手抚在季晏承胸前,目光灼灼抬头望着他,思量半天,忽而说道:“亲力亲为去栽花,我这也是第一次。要是到时候真成了,就当是奖励,问你讨样东西好不好?”
“什么东西?”季晏承放在他腰间的手细微摩挲了下,颔首看过来。
“戒指。”扶夏道:“我也想要一枚戒指。”
平日里除了手表,季晏承自己就不怎么戴首饰,听见扶夏这么说,当时便笑了:“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
“喜不喜欢,跟我想不想要,好像不冲突吧?”
看人言语中似是透着点偏执,季晏承没急于回他的话。沉默了片刻,敛去笑意,在月色下抚上他的肩膀。
“看你,最近没休息好吧?眼下乌青都重了一圈。”
季晏承说着抬手,拇指轻抚上扶夏略显疲惫的一双眼,轻轻磨了磨。
“要不要出去转转?”他柔声提议:“选个你喜欢的地方,让自己好好休个假,还刷我给你的那张卡。”
季晏承的回答已经算是递了个台阶过来,扶夏知道,如果自己再执着地追问下去,真把人惹恼,多少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扶夏摇摇头,乖乖收了声。
怔忪间,他听见身旁传来打火机砂轮的摩擦声。
不多时,季晏承的话在耳边响起:“陶知那戒指其实靖川一年前就买好了,找ALLRAR总监亲手设计的。”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首饰感兴趣了。”人说着弹掉烟灰,淡淡笑了下:“但若真的喜欢,我让靖川找他,给你设计个吊坠怎么样?你穿汉服的时候可以配着。”
坠子虽好,却远不如戒指这种“俗物”寓意来得特殊。
扶夏不想要的季晏承倒是大方,想要的,他却永远给不了。
不好再与人对着来,扶夏勉强一笑,应下:“等有机会吧,不着急。”
说完神色平静、上前一步将帘子拉好,留下盏昏黄的壁灯,转身上了床。
盖上被子蒙住头的一瞬间,扶夏长久压抑的委屈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嘶吼着要从眼眶冲出来。
怕扰到站在窗边抽烟的男人,扶夏死死咬住自己的唇角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那不争气的眼泪,最终还是模糊了视线,绵绵流下,在枕边造出了一片汪洋。
作者有话说:
深夜12点,作者阿卡菠糖打开了她的写作后台,看到无人评论、也无人给她赠送海星,含泪苦笑,默默关上了电脑。
给她一点海星,送她一份温暖,助力每一个糊糊作者的写作梦,让这个世界充满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