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他点点头，“他们肯定是不肯买的, 这些东西啊。是我托宋城, 就是那个宋警官从市里买回来的。不过, 看着这些东西。我估摸着, 宋警官自己肯定也贴了点儿钱。我原本想给他的, 不过宋警官不收。”
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王喜善将那袋大米放在了米缸旁边。看着道真说道，“道真小道士，我讨口水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他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在山上来打水，就是没有你水缸里的水好喝。我说，小道士你在水缸里放了什么东西啊？”
道真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是肯定的。天界的仙露和凡间的井水能够比较吗，这根本就是不能够比较的。
拿出一个水瓢，递给王喜善。道真笑着说道，“若是王叔喜欢喝，也可以打一些回家。至于，为什么贫道水缸中的水比外面的井水好喝一些，这个贫道还真是不太清楚。”说道这里的时候，道真下意识地看了旁边一眼。
王喜善也不跟道真客气，接过水瓢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了好几口泉水。喉结不断地在打滚，过了好一会儿，他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舔着嘴唇，砸吧着嘴说道，“说起来，道真小道士，你这里也算是个好地方了。”
“哦？”道真接过王喜善的话茬，温声问道，“此话怎讲？”
“你看，你这里扩建之后比以前大多了。后面还有一块儿地，你若是想要种些什么东西都可以。而且，咱们村里已经决定了，这座山先给你使用着。你瞧瞧啊，这座山说起来并不大。但是耕地的面积不小，你要是能种上一些花花草草。以后，来你道观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咱们大伙都知道，你肯定是有办法的。”王喜善露出了善意的笑脸，那口黄牙，有些晃眼。
道真点点头，“也就是，这座山，我想要种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的？”道真挑了挑自己的眉头，其实也是可以把这里弄成自己的第二个法场。那也不是问题，只是在凡间中，经营不了许久。
所以，他对于这座道观并不上心。但是听见王喜善这么一说，心思还是动了几下。
“就是，就是。”王喜善畅想着，“若是道真小道士你能种出什么很好的东西，来往的游客多了。咱们清河村，也是很受益的不是。”他裂开了自己的嘴唇，用手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个记性，你刚回来，得好好休息一下。我今天也就不打扰你了。”
道真没有多做挽留，他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点点头，与王喜善说了几句之后。看着王喜善的背影，匆匆地走出了道观之中。
道真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地方种上一些其他地方都没有的东西。用手摸着自己的下颔，想了好一会儿，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若是引来了太多人看热闹，也是不太好。还不如就种上一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只要每天用仙露灌溉，必然与凡间的东西是不同的。想到这里，道真就起了心思，挽起自己道袍上的袖子，找出几颗种子，走到了这块荒凉的泥土上。
这片泥土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荒凉了，似乎已经被人耕了一次。不用想，一定是王喜善。
说实话，王喜善对道真的确没得说。摊开自己的手掌，那一颗颗的种子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落在了泥土中，道真挑着眉头，左手轻轻一指。水缸中的水，就像是一条涓流似的，浮动在半空中。
流动到了泥土上，哗啦啦的声音，就好像是在下雨。不出一会儿，道真就已经将这些稀松平常的蔬菜种子给种在了泥土中。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城市总是显得灯火辉煌。清河村却颇为宁静，黑压压地云层，阻挡了光线。清河道观的大殿中，烛火在微微地摇晃着。道真翻着书页，在烛火中看着经书。晚风温和地吹拂在道真的身上。
道观中静悄悄的，只有蝉鸣的声音，不断地回荡着。
猛然间，一阵狂风吹过，烛火摇曳得更加的剧烈了。蹙着眉头，道真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摇摇头，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经书。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好多次了。总觉得，这本书虽然讲得比较浅显，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知道看了多久，道真打了一个呵欠。他虽然并不在意睡觉，或者是休息。但是来到了人间也有十多年了，似乎已经被人间的凡人给传染上了似的。合上书，他转过身走向了偏殿的住所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阵敲击大门的声音，就将道真吵醒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真起床后洗漱。随后走在石块儿铺成的地面上，这个时候的天际，只有一丝微微地光芒。甚至连晨曦都还未出现，也不知道是谁会来这里。
打开大门，一个中年人喘息着粗气。浑身的肥肉似乎都在颤抖着，他吞咽着唾液，敏锐地目光打量着道真，“您就是道真道长吗？”
道真点点头，也用一种空灵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身上带着一种淡淡地气息。那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气息，似乎是在上古之时。某位大能的气息，但是这种气息太过于弱小，以至于道真也是看了许久之后，才发现的。他张开嘴唇说道，“贫道便是道真，不知居士为何清晨便来此地？”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他喃喃自语地说道，“我是听说道真道长的本领高强，原本是去浮云观的。没想到道真道长已经没有在那里了，可是昨天天色已晚。我只能今天早上来清河道观，碰碰运气。”
道真微微一笑，“看上去，居士似乎有要紧的事情找贫道。若是不嫌弃的话，请随贫道一同前往大殿。”
“好！”中年人想也不想，便点点头。跟在道真的后面，来到了大殿之中。
到了大殿的时候，中年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已经消失了。或者是说，中年人身上的气息，被大殿镇压住了。干涸的嘴唇抖动了几下，看着道真手指着的方向。中年人坐在了蒲团之上，他张口说道，“道真道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出山的。我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特别奇怪。”
“哦？”道真没有回答中年人，反而问道，“居士，可不可以将你说的那件奇怪的事情说说？”
“恩。”中年人点点头，“我是住在S市的，前些天我在商业中心吃饭。总觉得被一个人的眼睛给盯着，就是那种不断地打量着你的那种盯着。就是，好像暗处有一个正在偷窥着你的感觉。”说道这里的时候，中年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连续吞咽了好几口唾液，这才继续说道，“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过了几天之后，那种感觉依旧还在。我就很纳闷，我最近也没有得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就会被人这么偷窥呢。”
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叹了一口气，“每次我洗澡、睡觉的时候，背后总是发凉。就觉得身后，肯定是有一个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我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开始我也以为是幻觉，直到有一天清晨，我去上班的时候。”
中年人的脸，终于开始变得惶恐了起来。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身为男性的尊严不让他发出恐惧的叫声。
“我明明清楚地记着家具摆放的位置，可是当我回家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过了好久我才想起来。我的茶杯原本是放在厨台上的，没成想回家的时候已经放在茶几上了。”中年人的嗓子变得嘶哑了起来。
“这或许是小偷也说不定啊。”道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出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但是中年人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古怪的神情，“我原本也想到过这种可能，但是好歹我住的也是高级社区吧。而且，我看了录像，根本就是……”
第99章 仙人抚我顶5
道真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似乎内心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不起丝毫的波澜，抿着的嘴唇也没有动一下。那双眼睛平视着前方，中年人似乎说得有些累了。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继续说道, “我是看见了, 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把茶杯给摔在了地上。”
“黑色的影子？”道真迟疑了一秒钟, 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眨巴着自己的双眼说道, “这位居士, 你确定是真的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或者只是眼睛花了而已？”道真想要在与这个中年人确定一下。他并不缺钱, 或者是说他对于钱没有概念。
但是中年人请他帮忙, 他自然是要收钱的。若是不收钱, 中年人还会觉得他根本就不会做这些事情。道理, 道真还是懂的。中年人的模样, 就是不缺钱的人。但若是他自己看错了, 今后在找他理论这件事的时候, 就麻烦了。虽然道真有无数的手段，能够让这个中年人闭嘴。但他不屑用这种方式对付一个凡人, 而他又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于是, 道真想要男人确定之后。在商议其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道真不在说话, 反而将平视前方的眼睛收回了书册上。
中年人点点头, 极为肯定的说道, “我, 我看了好多次。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自己眼花了，可是……可是到了后面我才看清楚，我真的没有眼花。那就是一个黑影，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黑影？”道真此时已经不能通过天机推测了，他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那件月白色的道袍。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中年人说道，“居士，闭上你的眼睛。放空大脑，莫要紧张。”
带着一丝丝灼热温度的指尖，落在了中年人的额头上。提起黑影，道真第一个想到的是域外天魔的使者。而后，想到的是魔祖罗睺的人。或者是，藏在魔界的人。当他的指尖接触到中年人的额头时，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宽敞的大厅，这是客厅。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中年人的家，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地从角落走极速的掠过。只是一瞬之间，茶杯跌落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个黑影也随之消失。
收回自己的指尖，道真冷淡地说道，“这个东西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似乎已经有目标了。而且，他身上没有阴气。不是鬼，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一个人。不，不对。他也不是人，他应该是活了许久的某种东西。是由人，演化过来的。”
中年人听见道真言之凿凿地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想着，这东西不是鬼，可是却盯了他这么多天。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要是弄不清楚，他想，他应该是睡不着觉了。
道真似乎已经看透了中年人的疑惑，他轻声地说道，“摔碎了你家的茶杯，就说明他已经不会在你家里待着了。”道真的眼睛看见了中年人惶恐的眼神，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道，“居士，你曾经是不是做过什么违心的事情。我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害怕那个东西。莫非，其实你曾经见过？”
中年人倒退了几步，干笑着说道，“道真小道长，我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觉得那个东西太可怕了。”说道这里的时候，中年人低下了自己的头。过了半晌之后，继续说道，“可是，您为什么会认为那个家伙不会在来我家了？”
“呵。”道真的嘴角微微上翘，“其实很简单，你想想。若是他要监视你，为何还要提醒你他的存在。他完全可以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你，虽然你每天都会觉得自己被人看着。但是，不会看见他的身影。如今这种情况，他应该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并没有在你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