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黎世翔死而复生,他遗忘的,不对,应该说他多出来的记忆是2011年11月到2012年12月之间,这一年的。换句话说,他仍然记得赵炜和芯片,也记得逼他拿出芯片的人。”
“有个环节我觉得不妥。既然那些人手段了得,怎么搞不定一个黎世翔?赔上几条命都没拿到芯片呢?”
花鑫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摇摇头。
“还有一点。”副会长继续说道,“黎世翔夫妻复活之后,黎月夕调查过此事,我想暗中那伙人一定注意到黎月夕还记得父母死于煤气泄漏的事,他们会放过他?”
花鑫耸耸肩:“我也不清楚,毕竟当事人并没有说完后面的发展。”
副会长把只抽掉半根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估计大老板会把黎月夕留在总部,杜忠波就不好说了。”
花鑫笑了,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算计:“他啊,是个人才。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副会长闻言略有诧异,问道:“考虑什么?”
“把他吸纳进监理会,但是刑警队长的职务还是要担任的。”
副会长闻言不禁莞尔。
——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花鑫的小算盘一向打得精明,留在办公室的温煦也没闲着,跟黎月夕聊天的时候尽情地展望未来,大意就是,从今后你跟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想去哪去哪,想干啥干啥,生命绝对安全,因为我们是很靠谱的人。
黎月夕只是听着温煦给他画出来的美好蓝图,脸上始终很平静,或者说他基本没把温煦的话听进耳朵里。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黎月夕猛地抬起头看向那边,见来的人是个护士,急忙站了起来。
护士微微一笑,脸上还有未消去的疲惫:“手术很成功,准备送进加护病房,你想看看他的话,就现在吧。”
少年沉寂了许久的眼睛里闪出光华,瞬间有了勃勃生机。
温煦展望出的未来不及护士的三言两语,黎月夕压制多时的忧虑终于得以释放,如果不是护士走得不紧不慢,他一定会飞跑起来奔向手术室。
跟着护士走到手术室门口,刚好遇杜忠波被推出来。黎月夕越走越快,最后是跑着到了移动床边。
杜忠波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脸上戴着氧气罩,左手扎着点滴。黎月夕轻轻掀开被子,将他露在外面的右手塞了进去,在被子下面,他使劲地握了一下宽大的手掌,仿佛是在将自己的生命能量分给他一些。
医生低声说道:“马上要送病房了,等他醒了你可以探视。”
黎月夕默默地点了点头,压在被子里的手缓缓抽出来,温煦扶着他的手臂后退一步,载着杜忠波的病床重新推了起来,很快,在黎月夕的注视下进了电梯。
温煦轻声说:“我们也走吧。”
黎月夕没有迈动脚步,还在看着电梯的方向,温煦知道他担心杜忠波,可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黎月夕垂下了眼帘,声音如漂浮在空中的羽毛,轻轻地说:“他,让我觉得还有希望。”
温煦有种捂胸口的冲动,这句话真是——又暖又疼啊。
第82章
一向重视感情的温助理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甚至想拎把枪冲出去找到那帮人都给突突了, 好让黎月夕彻底解脱出来。当然了, 这是不可能的, 温助理激动一点也是理智尚存的。
手术成功, 黎月夕的压力也少了很多, 跟着温煦回到二楼办公室,与花鑫和副会长在门口碰了面,得知杜忠波手术成功, 两个人并没有太多意外和惊喜, 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进去吧。”花鑫打开办公室的房门,让几个人陆续进去。
黎月夕主动坐在靠着扶手的位置上, 眼睛盯着热呼呼的咖啡。花鑫选择坐在他身边, 这样一来, 温煦只能坐在花鑫的右边。三个人排排坐地面对着副会长,副会长玩味地笑了笑, 说:尝尝,我新煮的咖啡。”
黎月夕点点头,却没有动手拿起面前的杯子。温煦帮他加了奶精, 很体贴地问要加多少糖。
“我自己来吧。”黎月夕接过温煦手里的糖块夹子,给自己的咖啡加糖。一块、两块、三块……足足加了六块才停手。
看到黎月夕在杯子里加了那么多糖,温煦下意识地咂咂嘴,心说——你也不怕齁着?
跟黎月夕相比, 只加两块方糖的老板简直太正常了!温煦自觉地动手帮花鑫调制好咖啡,花老板老神在在地接到手里, 抿了一口甚为满意。
副会长似笑非笑地说:“温煦,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温煦眨眨眼:“副会长您没有助理吗?”
噗!花鑫不厚道地笑出声。
副会长苦笑道:“我是别人的助理。”
温煦讪讪一笑,赶紧给是别人助理的副会长调制了咖啡,恭敬奉上。
小小的插曲让黎月夕觉得更加轻松了一些,抿了口咖啡,幸福地笑了笑。
温煦发现,黎月夕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特别可爱好看,不免有些看呆了。
花鑫放下咖啡杯,适时开口道:“杜忠波也没事了,咱们就继续吧。黎月夕,9月20号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黎月夕轻松地回答起问题,“之前我跟杜警官说过,只是没来得及多解释。”
关于920的黎家案,警方也好,监理会也好都做过很多调查与分析,双方殊途同归,一致认为凶手不是黎月夕,而黎月夕与凶手的关系匪浅,自首是为了包庇凶手。
——以上,大致都被双方认为是最合理的可能性。
然而,当黎月夕说出父母杀了人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他们的反应跟杜忠波一样,没想到被害人也是杀人者。
副会长打断了黎月夕的回忆,问道:“当时你藏在三轮车下面,是否看清楚,被带走的男人真的死了。”
“后来的那一拨人是四个,其中一个摸过死者的脖子和鼻子,然后摇摇头。”
可想而知,在试探过颈动脉与鼻息之后的摇头,代表着什么。
“然后呢?”花鑫问道。